赤殿司心下一惊,忙回身头往往山下一瞧,果见北边草甸上出现的一群不寻常的人马。诸神在上!这风吹经幡之声,竟将万马奔腾之声隐得毫无痕迹。
虽说白殿司为这一刻想了无数个应对之策,但这一刻真的到来时,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而玄殿司早慌得六神无主,双腿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那绿殿司更是来不及叫人关门,便双眼一翻昏死过去!唬得他那老仆们慌忙抢救。九大长老并所有牧民都慌忙进前来询问主意。
等了半晌,赤殿司见二位尊者还没个主意,便不觉来了气。
“二位尊者,那帮畜生不来也来了,咱们就这样窝神殿里,等着那帮畜生来捉吗?”
玄殿司也来了火。
“不然又待如何?咱们一无兵器,二无人马,难不成要这些个留守的老人家徒手前去迎敌?”
赤殿司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没待玄殿司将话说完,便冷哼一声,顶了回去。
“哼!畜生临死还要蹬两脚扳命呢,何况你我?虽然终是难逃一死,何不死得体面些!”他可不想被人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出去。
白殿司见玄殿司老脸实在有些挂不住,连忙忙呵斥:“糊涂!虽然我们已经禅位,但那钗奴是个什么东西!岂劳玄殿司大驾?”转而又说:“玄殿司何不给我一令,待我前去会他一会!”
玄殿司正愁没个计策,闻听这话,便如同得了一剂安魂药一般,连忙应允。可又想到白殿尊者都去了,他若不去,岂不叫人笑话?临了落个怕死之名,岂不遗笑万世?遂又命人摆驾一同前去。
白殿司素知玄殿司的脾气,也不甚劝。话说那绿殿司刚被救醒,正嚷着叫人关门呢!忽得知玄殿司要下山迎敌,他脑袋翁的一下,又是一阵晕眩,脑子里全成了浆糊,哪里有什么劝返之计?心里虽怕得要死,急得出火,终是无法也只得跟去。
见玄殿司要亲自下山迎敌,九大长老也领着所有神恃持一众礼器随三司一道前往,而原要逃躲的老牧民们也自发地拔出牧刀或寻了棍棒相随。
历经上千年的时之街被方才的妖风翻得如同走了贼一般凌乱不堪,将昔日的繁华卷得一干二净,如今只七八个人老者如过街之鼠一般夺命乱窜,其间一个须发花白的三司荣誉护卫,跌跌撞撞的跑上前来,拜倒在玄殿司的驾前。
玄殿司急忙吩咐:“别拜了,且说前面是什么情况?”
那人连呼带喘了好半天,才带着哭腔儿禀报:“报……”
赤殿司早等不及了,“别报了,快讲。”
“报……玄殿司,一个壮如牦牛的汉子,自称是西南面的大河帝国什么教护法大王,带着一群蛮头蛮脑的壮汉已经冲进了时之门了。他们见东西就砸,见人就抓,我们根本拦他不住,他~他还叫嚷着要九位殿司以及周天神殿的九大长老出去迎旨呢!”
随驾的赤殿司闻言,狠狠地啐了一口,“啊呸!那钗奴是什么东西?也配拿牦牛做比?滚一边去。”说毕忙催促车驾快行。
哭喊、呵斥以及队伍的行进之声逾近,玄殿司的心便揪逾紧,当他看见一个顶盔冠甲的壮汉,骑着一匹血色草原之风(蓝临八骏之一),领着一人大队人马,沿着时之街浩浩荡荡地涌了过来时,吓得几乎从玄辇上栽下来。
时之街并不算窄,但容不下两辇并排,因此,白殿司只得下辇,同九大长老一同赶到玄殿司的玄辇前待命。
当白殿司亲眼瞧见那匪首时不觉是倒吸一口凉气,想那博望战神夔冈估计也不过如此了吧!那匪首虽不太适应这圣域的气候,却仍旧是霸气十足,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来。
老赤殿司见这些士兵,皆顶盔带甲,外边还罩一件厚实的灰色披风,一个个如钢铁铸就的一般,威赫赫、冷森森,逼得叫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可不行!既然他们已经做好了与圣地共存亡的决定,不说死得轰轰烈烈,至少也得体面些。倘或被这帮暴徒揪了去,如畜生一般放了血,岂不窝囊?
因此,没待对方开口,赤殿司便将脸一沉,高声喝问:“来者何人,竟然背弃大地守护时与光之王和地母之子冈加尔王神圣的誓约,私带兵器利刃进入我雪山圣域,擅闯时与光之圣城,搅诸神清安之境,渎大地守护之灵,该当何罪。”末了,还学着从古籍上补了一句“来啊,还不快快给我拿下!”以增士气。
说什么拿下,这些留守的老人几时见过这等场面?他们早吓得面无人色,抖衣而站,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几乎都在寻思这赤殿司是不是也被吓糊涂了?如今他们没有退缩已是不错,哪还敢上前拿人去?
“地母之子的誓约?有意思~哈哈!……”
匪首笑弯了腰,抖了抖那件紫黑发亮的毛斗篷,嘴巴一撇,“看见没有?本侯~的这件斗篷就是~地母之子的皮毛做的!怎么样,可还入眼?”
说着匪首又霸气的一抬手,指向身后,语气里充满了玩弄与嘲讽的味道,“他们身上的~也是!”
“你……”赤殿司心下骇然,身体一颤,倒有些语塞。虽说地母之子已消失了几千年,但前些年确有传言说:女妖王在开云岭时,不仅发现了地母之子在山中都城,还得了连整个三界宫都装不下的稀世奇珍。难道是真的……
“我怎么?”匪首冷笑着反问。
“呵呵!红袍老儿,你给我站稳了,老爷我乃大河帝国金谷神都皇家三界神殿左护法大王鹿原候~佐纯一,奉大河帝国皇帝暨三界主宰神皇陛下神之命,前来降旨。如今三界司神皇陛下神旨在此,尔等还不快快跪地迎接神旨,更待何时。”
赤殿司正心下犯疑,闻听这话鼻子都气歪了,直破口大骂。
“大胆狂徒,着实不知天高地厚,竟敢狂言妄称三界主宰。岂不知以天帝司宇之尊也不曾称自己是三界的主宰!尔等狂徒,真是狂妄无知至极。”
赤殿司此时也知道他的命令已经不起作用,便寻夺过一个神恃手里礼戟,豁出老命朝鹿原侯扑了上去。
“畜生,看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