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子男人猛地一抖, 立马放下水桶,抓住陈长歌的衣服激动地说道:“你,你说啥?我耳朵不好使,你再说一遍!”
陈长歌哈哈一笑,一字一顿的再重复了一遍。
男人听完,瞬间崩溃了。情绪失控的抓住陈长歌的衣袖,陈长歌能够亲切的感受到,男人因为过于激动,力度十分的大。
“五六年了……”男人一边用袖子擦拭着眼泪一边哭着说道:“这几年我带着儿子去找了多少医生,他们都说我们这是怪病,治不好!我就不信,带着儿子赶火车,跑到大城市的医院里去问,结果他们仪器检测一下子,就说我们根本没有得病,这是在搞什么医闹!我们就是有苦难医啊……我眼睛瞎了倒是没什么,只是可怜了我那十五岁的孩子……”
竟有这等事?
医院都检查不出来?
这就有些奇怪了。陈长歌摸索着下巴,不由得再将目光集中到了这对父子黯然失色的眼睛上。
不管是什么疑难杂症,碰上了修炼神医术法的陈长歌,一切都不是问题。
为了尽快给他们治疗,陈长歌帮着男人一起给鱼池换了水,放入了一点鱼浮灵。
果然,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那些鲤鱼迅速又恢复了勃勃生机,在水里头拼命地摇滚吐泡。那几个小商场的工作人员很爽快的付了现,将鱼装车离开。
瘦子倍感尴尬,颜面尽失的他在人们的指指点点下狼狈地收拾摊子,关上了店铺门就灰溜溜的跑了。
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短时间内他是别想做生意了。
男人听说陈长歌现在就要给他们治病,激动地连鱼池也没洗,就急匆匆的关上了店铺门,拉着陈长歌来到了店铺里内。
这是一间十分狭小的空间,迎面便看见里头放着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无比的简陋。
陈长歌刚要开口,却突然感受到眼睛发烫,莫名的被什么东西给刺痛了一下!
这使得陈长歌被迫暂时的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立马剑指遮挡着眼睛,陈长歌闭眼睁眼之间,瞳孔中隐晦的白光微微闪烁,旋即陈长歌突然朝着墙壁上看去,这一看,他整个人身子后仰,蹭蹭蹭后退了数个步子!
“等一下!”
陈长歌立马大喊,声音急促!
伴随着陈长歌的视线看去,只见紧靠着床铺的水泥墙壁上,挂着一个女人!
准确来说,是一张油画!
画面上的长发女人劈头盖脸,脸色苍白的就像是一张白纸,空洞的眼睛漆黑无光!乍一看就让陈长歌毛骨悚然。
陈长歌连忙剑指运转,万分忌惮的看着那白衣女人,果然,在透视眼的状态下,这幅画却阻碍了视线!陈长歌竟然无法看到这幅画背后的东西!紧接着刺痛再次传来,房间内莫名的刮起了一阵阴冷的风。
唰!
伴随着一道撕拉声传来,明亮的夕阳瞬间照亮了这个只有三十平米的房间!
因为刺痛的缘故,陈长歌爱眼如命,侧身后退一个步子,同时强制性释放了一丝神魂的威力,隐晦的神识从房间内传开,一道冰冷的笑声就在这个时候响起,紧接着什么东西从陈长歌的身边经过,还碰到了他的肩膀一下。
一个呼吸的时间不到,刺痛感消散,再次睁开眼睛,画面上哪里还有什么白衣女人,此刻的油画上,是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小女孩,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右手上还拿着一封信,她正对着陈长歌幸福的微笑。
然而现在陈长歌仔细的盯着那幅油画,却再也没有刺痛感传来。但是在透视眼状态下,他依旧无法查看到床铺背后墙壁内,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好意思,房间太暗了,我把帘子拉开。”这时候,男孩爸爸的声音打断了陈长歌的思绪,回过了神来,依旧忌惮的看着那幅油画说道:“咦,你这床上头挂着一幅画,这个你知道吗?”
“哦,你说那个啊。这是一个大师送给我的,说是能够对我的头痛有帮助,还能够改善风水。”
然而陈长歌默不吭声,因为这幅画,并不吉利。
方才陈长歌的神魂扫过了这幅画,发现了惊人的怨气!
男人递给了陈长歌一杯水,笑着给陈长歌搬过来椅子,陈长歌回绝了,说站着就行,他不累。
捧着手里头的杯子,陈长歌刚要喝,然而乍一看,陈长歌心脏又是一阵剧跳!
呯!
杯子掉落在地,当场摔得粉碎!深红色的液体溅的到处都是!
这哪里是水,分明就是血液啊!
“这是血啊!”陈长歌惊讶出声,男人愣了一会儿,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哎呀!”一声,连忙给陈长歌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我都糊涂了!忘记了家里是没有饮用水的,我这就去给你买……”
“不用了,我本来就不渴。”陈长歌强行平稳心情,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人喝血。
看着男人左右不是的尴尬的涨红了的脸,不像是故意为之的。从下意识的拿杯子取水的动作来看,陈长歌判断,这对父子俩喝血,已经有了很长时间,甚至成了一种生活习惯!
“好吧……那,那你坐……”
“不用了,我说了我站着,我不累。”
“好,好吧……”
“你们父子俩,都喝血?”陈长歌满怀诧异的问道。
“这是什么血?喝了多久了?”得到了男人的点头肯定后,陈长歌深吸口气继续问道。
“这是鱼的血,我们喝了快半年了。”
“为什么要喝鱼血?里头全都是细菌血吸虫,难道不怕影响身体健康吗?”
男人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就在这个时候,男人逐渐脸色变得苍白,夕阳的余晖照射在他苍白的脸上,紧接着男人喉咙里发出了“嗬嗬”的声音。一双渗人而又瘦弱的手疯狂的抓耳挠腮!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在夕阳余晖下,男人的脸上一大片肌肉鼓起,甚至还在蠕动!男人越抓越狠,突然苍白的脸被抓出了几条血痕,更让陈长歌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两三条红色的虫子从鼓起的抓痕里头流了出来!在男人的脸上疯狂的扭动身躯!活像是一条条蚂蟥!
陈长歌脚步往后踏了一步,旋即咬紧了牙,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男人的手,以防止男人继续抓耳挠腮。
“别抓了!你先停下!”
“嗬嗬……嗬嗬……”然而男人喉咙里仿佛冒出来了大量的气泡,只发出了嗬嗬声,抓住男人手的那一刻,陈长歌这才发觉男人的那暗淡的眼珠子里,倒映着一张恐怖的人脸!
人脸分不清男女,无一例外都是眼神空洞!被这突然出现的东西给吓了一跳!陈长歌猛地回头,可是身后除了光秃秃的水泥墙之外,什么也没有。甚至在陈长歌的身后不到三米的位置,那个男孩蹲在地上,背对着自己,不停地发出哈哈的笑声。
再次回过头来,男人竟然另一只手伸缩到了不可扭曲的地步!朝放置在身后床头上油画之下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个装满鱼血的破饭碗,就这么吮吸起来。
咕噜咕噜——
陈长歌瞳孔紧缩,亲眼看见男人将鱼血全部喝下,伴随着这个过程,男人脸上那些鼓起的大包居然消散了!眨眼间的功夫,男人气血逐渐恢复了过来,嘴里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粗气,陈长歌掩住口鼻,男人嘴里发出来的气息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