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被自己演技欺骗,实则漏洞百出的纪念书,颇自得其乐的坐旁边看戏。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很是感兴趣,看得出来此女子性子和她至今遇见过的女子大都不一样。
比如现在,执意跟上马车的女子愣是没有半分矜持的越发靠近赤墨。可怜赤墨这娃无处可躲,竟紧贴她而坐。纪念书自然不是那么没眼力见的人,看见女子凌厉的目光,故作怯生生的看了赤墨一眼,乖乖的起身去了另一边坐下。
赤墨险先被纪念书气得体内浊气差点没压制住。若是不确定这小念就是那人,赤墨自然不会生气,但是在确定这所谓的小念就是那人时,不知为何这人的举动和眼神总觉得似曾相似,莫名的竟让他有些恼。
赤墨知道,这人自然不会给他解围。不管遇上什么,只要不是性命攸关,不管是谁,这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
赤墨眼见巫溪再接再厉,毫不疲累的扑过来,撇了纪念书一眼,伸手撩开车帘一下跳了出去。车外同时响起大胡子的惊呼声
“赤兄弟怎的出来了?可是坐的不舒服?”
赤墨的声音自头顶而来
“无事。只是坐着有些烦闷,出来吹吹风。”
大胡子被赤墨吓了一跳,立马下令停下来。这小兄弟看起来稳重,想来也是爱新鲜的年纪。而那马车里,一个莫名其妙的未婚妻,一个闷声闷气的姐姐,难怪要出来透气。
大胡子自认为猜出原委,一时有些可怜,对赤墨和蔼道
“赤弟,若是不想坐马车,我便叫人牵马过来,你我一同前往,路上可说说话解解闷。”
“也好。”
赤墨倒是不知道大胡子的心思,只是觉得自己一直待在车顶难免怪异,和几人一起坐马前行也不为一种好法子。
巫溪虽然和普通女子不一样,周围都是大男人应该还是会有所顾忌。
大胡子满意的命人牵来马,众人重新开始前进。
纪念书偷瞄了一眼因为迁怒而瞪她的巫溪,她家这个曾师侄简直是不解风情满级选手。
巫溪被赤墨气得要死,这不明摆着躲她。哪有女子投怀送抱还避如蛇蝎的男人?她就不信了。
巫溪想了想看向纪念书,据她所知,这位小念姑娘和那人关系想必不一般吧。巫溪转了转眼珠子,故作生气的坐在纪念书旁抱怨
“渴死了……”
纪念书一边吐槽巫溪的搭讪老套,一边受到惊吓般偷瞄了巫溪,然后拿起替赤墨泡好的茶,怯生生说道
“姑……姑娘,茶……”
巫溪看着小念的样子,一时不太喜欢小念唯唯诺诺的样子。她族里的女子哪个不是高傲如画中仙,这样怯懦的女子一般都是下人。可惜了那么一个俊俏少年,竟有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姐姐。
“你是他姐姐?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巫溪接过茶一句谢都没有,还颇有质问的语气。这种小姑娘,自来这以后纪念书可见了不少。纪念书一边心里吐槽你都不知道人家名字就上杆子要把人拖回去结婚?在下佩服。嘴上却怯怯的半真半假道
“我们姓纪,自幼无依无靠。弟弟纪小墨,我叫纪小念。弟弟因拜了天水宗亦广掌门门下,因此改名赤墨。”
“你们是亲姐弟?怎的不太像。”
巫溪颇为不解的看着纪念书蜡黄的脸说道,何止是不像,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看姑娘的样子,想必阅历丰富,自然也听过这一母同胞的兄弟也有不相似的呢。”
“说的倒也是。那你可知晓墨他平时喜欢做什么?喜欢吃什么?还有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纪念书看了一眼巫溪期待的大眼睛,紧张得手足无措低头。心里却一时不知从何开始编。这是在为难她,她怎么知道赤墨喜欢做什么,吃什么,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巫溪看见纪念书的反应一时不耐烦,不过在那人身边最亲近的人套取信息,才能更好的套住那人,所以她必须忍着。
“墨儿他喜欢吃霜灵果”要不然他若不喜欢,干嘛跑那么大老远的去摘,还顺带送她。
“名为百花酿的酒。”锦州城魏府宴席那次就明显喝醉了。
“平日没事喜欢看书,打坐,下棋,弹琴,画画”
纪念书见到赤墨一般都是一群人,赤墨一向安静坐在一旁,这啥子爱好只得全靠编。
纪念书看了一眼巫溪,眼见她微微皱眉,想必不太喜欢这样的人设。
“墨儿修炼刻苦,天赋异禀,雪淼师叔祖很是喜欢他。还送了墨儿很多东西。我是凡人之身,虽看不出有何用。想必也是好东西。”
纪念书故作兴奋的抬头看着巫溪笑到,颇有一种自己弟弟被人赏识的自豪样。
“当真?”
“自然是真的,若墨儿没有能力,如何敢带我出门。姑娘想必也知晓我们去的地方。”
纪念书在上马车前就看到巫溪跟大胡子偷偷聊什么,大胡子这才同意带她们上路。想必是一样的目的。
巫溪撩开车帘看了一会骑马在前面的赤墨,似是在评估什么,后放在车帘,继续询问关于赤墨的事。纪念书知道巫溪这才是真正来了兴趣,有句话不是说爱情始于好奇吗?作为长者,自然要为后辈的幸福鞠躬尽瘁。
纪念书对于赤墨的了解少之又少,赤墨本不属于这里,不知为何而来。从何而来。但是纪念书和赤墨相处不算少,还是能够说出一二来的。
赤墨尽管坐在马上和大胡子闲聊,精神力却在马车里,本就离得不远,稍微集中一下,便能知道这人说了什么。
这人果真没心没肺,当真对他一无所知。那霜灵果明明是她自己爱吃,还有那百花酿,他不过是只喝了那一次罢了。
也罢。那人向来将他视作要保护的晚辈,为的不过是同门之情。赤墨微微叹了口气,却没有对自己的失落做他想。
这时纪念书已经开始瞎编模式,赤墨又觉得好笑又无奈。这家伙究竟套了多少东西在他身上?赤墨摇了摇头,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马车,收回了精神力。
在大胡子这里看来却不一般,这赤弟如此放心不下马车,不是为了那巫溪姑娘,就是为了他那个姐姐。不管赤兄弟喜欢谁,他大胡子都力挺到底。
不管是赤墨还是纪念书都绝不会想到,大胡子是个脑回路不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