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冬天的那个夜晚,一个婴孩在父母和亲朋好友的期待中呱呱坠地。对平常人来说,生孩子不算什么,可这已经是赵凤萍流产两次后的第三个孩子了。医生告诉她,倘若这次还是不行,今后就算勉强怀孕,孩子终究是保不住的。或许是上天眷顾,让这个女孩带着笑容来到人世,就连体重都“不一般”。父亲李海升给她取名叫做李馨甜,小名甜甜,希望她能一直这样开心的笑。
甜甜的到来让老李夫妇心底乐开了花,转眼间,甜甜三岁了。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生活,妻子赵凤萍放弃了当时稳妥的教师工作,转行去做了招聘干部。然而这件事,她没有事先和丈夫商量。
“你为什么瞒着我去做招聘干部,你知不知道当时为了让你当这个老师,我去求了多少人!现在好了,你说不干就不干,别人会怎么议论我!”
“砰!”被李海升打碎的不止有玻璃杯,还有甜甜那颗稚嫩的心。
“爸爸,你不要这么凶,我害怕……”强忍着泪水,女儿试图劝说父亲。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你,我会和你妈吵架吗?一天买了这个还想那个,我让你背唐诗三百首,你背了吗?一天到晚就知道玩,迟早被社会淘汰。真是!”
面对爸爸的无端指责,从未哭过的女儿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便开始嚎啕大哭。
“李海升,你吼什么吼,甜甜只有三岁,她做错了什么!”
说完,赵凤萍一把将甜甜搂入怀里。
“甜甜乖,不哭了,我们先去睡觉好不好?”
许是从未见父亲发这么大的火,甜甜的哭声还是没有消失。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再哭,再哭我打你!”
事情往往适得其反,女儿哭的更厉害了。
赵凤萍一边安抚甜甜,一边慢慢站起来。
“我们离婚吧!”
看着妻子的眼神,绝望而又坚定,但李海升依旧不敢相信。
“你……你说什么……?”
“我要和你离婚!听清楚了吗?我要和你离婚!”
没了刚刚的愤怒,除了平静更多的是蔑视。
“呵呵,离婚。你现在只是个没有编制的招聘干部,没了我,你还怎么在安阳镇混下去,你以为你还是安阳一枝花呢!我告诉你,要不是看你给老子生了个女儿,我早把你赶出去了。”
凤萍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这个满嘴跑火车的男人早已对自己失信了,即使这个人让她深深爱过。
哭声渐弱,甜甜不知道爸爸和妈妈发生了什么,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呆呆地看着父亲,仿佛想在这个昔日给予她父爱的人身上,找寻温暖。因为在她出生那一刻,父亲笑的是最开心的。
“看什么看,回屋睡觉去!小兔崽子,就你一天事情多!”
父亲的再三发难,让只有三岁的甜甜很是难过。不知道是不是泪水早已流干,这一次,甜甜没有哭。
“乖女儿,走吧。妈妈陪你睡觉去。”
凤萍抱起甜甜,转身离开。
“来,甜甜,摸着妈妈的耳朵,很快就会睡着了。”
女儿没有像往常一样伸手。
“妈妈,我没事,睡觉吧。”说完,甜甜遍闭上了眼睛。
赵凤萍天真的以为,孩子真的没事。因为她觉得,刚刚的事对女儿而言,不过就是一场噩梦,睡醒就好了。
可甜甜,毕竟只有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