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宏达的人一定要请科长和安琴到“海云南天”去,并一再给安琴解释那里是一家很正规的休闲场所。安琴告诉他们早就去过,这一行人就无所顾忌地前往了。科长很是兴奋,和宏达的一个经理一直肩膀搭着肩膀,亲热得像是同性恋人。
安琴几次有意退后,和他们保持几米的距离,一个女人跟在两个亲热的男人后面,比跟在搂着小姐的嫖客后面还难堪。幸好还有宏达的一助理在一边,小伙子跑前跑后,一切都打理得很周道。安琴一个人先到一楼洗了桑拿,说好洗完后四个人在二楼会面。
有了上次的经验,安琴在桑拿室已经是老练得很了,先是在土耳其浴室里干蒸了一会儿,然后洗了头,用白毛巾把头发包裹好,到大厅里,叫小姐准备了鲜花浴,独自一个人泡在里面。
她闭目养神,心里想着今天在桌上的一些话,明摆着科长在这次全年广告计划中首选宏达就有个中隐情。因为安琴参与了前期的几个公司广告设计的调查,对选择哪家有最好的说服力,所以科长不得不拉着她出面,一个做拍板卖买,一个是为什么拍板的挡箭牌。好处怎么分肯定是科长占大头,他之所以敢和安琴面对面地交易,无非是知道安琴现在的处境,知道赵越不会长期用一个并不怎么懂市场营销的人,安琴才是真资格的临时工。一切的一切都是符合社会经济学的原理的,人最终的选择只会是让自己获利。安琴稍加欣慰的是,在科长的眼里自己还算是个明事理的人,头脑清醒的人。
咚、咚、咚!泡澡的大浴桶被人用手指敲打着,安琴睁开眼睛,吃惊地发现,詹湛正站在面前——她半裸着身子,齐胸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头发刚洗过,用白毛巾包裹着,不知是近来受了太多的折磨还是没有化妆品的遮蔽,一张脸并不好看,更谈不上风度,只是微微扬起的下颌还是从前那样的傲气。
“安小姐,久违了!”
在这种场合看到她,安琴一点不奇怪,睁大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詹湛挑衅地说:“奇怪吧?我看到你才是奇怪,日子越过越好了是不是?”
安琴意料到她不会和自己干休,从澡桶里坐直了,勇敢地对视着她的眼睛:“日子过好了,不该吗?”
“那当然,真佩服你啊!方骏自己从来没把自己卖出个好价钱,到了你的手上,他却是那么值钱!”詹湛看样子是很清楚近些日子里方骏发生的一切事情。
“你我两个都是吃男人饭的女人。不过我真佩服你,起步晚,起点倒是蛮高的。怎么样,赵越没有聘用你当女秘书?”詹湛的语气里满是轻蔑。
安琴不甘示弱地回答她:“没听说不当赵越女秘书的人就没法活下去了。怎么样,你那么投入、两个人中总有一个要你吧?”
这句话让詹湛勃然大怒,她伸手想撩起澡桶里的水给安琴拨在脸上,但周围的气氛还是让她理智地只是把拳头攥了又攥。
她咬着牙,斜头用牙缝里的冷气说:“你以为你到赵越那里讨到好了,我告诉你,你不过是喝了点剩汤。赵越为什么不给你付钱,因为他认为你不值钱!那间旧房子是什么,是死了人的凶宅!要不然这样的好处都轮不着你沾,哼!”詹湛讲完这几句话转身就走。
安琴刷地从澡桶里站起来,肩膀上带着玫瑰花的花瓣,****的上身因为气愤而微微颤抖,她一把抓下头上的白毛巾,向詹湛的后背扔去并大声骂道:“你以为你就住的是宫殿,你住的还不是男人给你挖的坟墓!”有着淡淡轻音乐的浴场,这一声喊,惊动好多女人。
詹湛头也不回地径自朝更衣室走去了。在这样的场合,她有比安琴多得多的朋友,而这么多年的高贵生活,已经让她没有和一个市井女子大吵大闹的勇气和兴趣了,她对付这些女人的法宝就是轻蔑。她走得高雅大方,如果不是安琴的一只手直指她的后背,这一室的女人们谁会想到这个高扬着头的女人是被攻击的对象。
而安琴压根儿不担心在这里会有认识自己的人。在医院的时候,她面对过各种阶层的人,打滚撒泼的,哭天抹地的,把尸体停放在病房的,倒在地上装死的……然而这轻篾的眼神比那些身上带着汗酸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尽往你身上抹的人更让人锥心。
她哗哗地从泡澡桶里起来,也没有让人给自己搓背,径直朝更衣室走去。服务小姐赶紧从后面赶上来,在她的后背上披上大浴巾,安琴一把把浴巾扯掉,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她想立即就从一楼回去了,但知道如果宏达那边的人不给自己结账,还一时走不了,她就这么穿着自己的衣服上了二楼。
三个男人早就洗完,那位经理正搂着科长的肩膀在说悄悄话,两个的表情和神态让人一看就恶心。科长看安琴铁青着脸,眼光阴沉地过来,有点吃惊,以为是这里的服务发生了什么事,一双眼睛半是关切,半是惊愕地看着她。
安琴把他们低矮的日本餐桌上的啤酒端起来,仰脖子喝了个底朝天,她把酒杯往桌上一顿,醉迷的眼睛死盯着科长说:“老娘现在不是临时工也想当临时工了,不管什么事,你说了算,只告诉你一点,不许亏待了我,我过几天就走人,有什么事我担……我担得起,我什么都不怕,当了婊子就不用立牌坊了,这个牌坊让你立去吧……”
科长惊慌地说:“安姐,出什么事了,你看你都说了些什么呀!有事情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我要回家,送我回去!”安琴扫了三个男人一眼,用命令的口吻对那个跑腿的小伙子说。
经理一使眼色,那个小伙子赶紧带着安琴离开了大厅。经理在下楼梯的时候,握着安琴的手不放,一个劲地说:“安姐够意思,我这个人也够意思的,亏谁也不亏安姐,放心,我亏谁也不亏安姐。”
果然在安琴的小区门前,安琴快下车时,那个小伙子拿出一个大信封,自己动手放在安琴的挎包里,说:“安副科长今天没有尽兴,这点小意思就算是弥补了。”安琴一声没吭,谢字都不提,下车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小伙子还很有礼貌地直看到她进了小区的大门,不见人影了才开始发动汽车走人。
安琴回来打开包一看,信封里是一扎钱,她估计是两万块,数也没数,冷笑一声扔在床上,拿上睡衣到卫生间洗澡去了。卫生间里面好像有人,安琴正准备转身回寝室,门突然拉开,那个头顶快秃完的家伙穿着一件红色竖条的毛巾睡衣出来。
安琴愣了一下,一把揪紧自己半开的衬衣领口,少顷鼓起眼睛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种的带到外头去睡,没钱是不是?没钱就不要嫖女人,知道不?!”
男人一下子傻了,裹着睡衣赶紧灰溜溜地从她身边溜过。安琴进卫生间用很大的力气把门碰拢。她看到浴盆前的拉帘杆子上挂着那个男人换下来的内裤,一把扯下来扔在了污物桶里,然后打开水笼头使劲地洗起自己的手来。
客厅里有塞塞率率的声音,然后是关房间门的声音,不知是那两个男女出去了,还是继续躲在小秘书的房间里了。安琴知道小秘书是不敢和自己对骂的,因为签约进来的时候,就说好了的,女子宿舍不得带男人人祝
安琴仰脸让水细雨般地从头上淋过,那脸上的水流中有很咸的一股流下。她觉得该挨骂的不是小秘书一个,自己也是活该的一个人。
第二天安琴给司马南打电话,一反平时的文静,拿起电话就直言不逊:“我给你说,赵越在哪里,你给我安排一下,我要见赵越。”
对方没有吭声,安琴又大声地重复一次:“喂,司南,你告诉我赵越在哪里,我要见他,我要见他!”因为气愤,她的语气里充满火药味。对方还是不吭声。
安琴觉得有点不对头了,在电话里不住地问:“喂、喂、喂,司马南,你个死人,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电话啪地一声扣住了。安琴这才觉得是真的有问题了,还没等她多想,手机响了起来,是司马南的电话拨了过来,她一接听,对面是叶乔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他妈给我听着,司马南是老子的男人,不是拿给你随便使唤的!你找赵越要他给你安排,你卖×还要他给你脱裤子是不是?你个不要脸的,一个男人还不够你过瘾是不是?”
叶乔骂完这一些,还没等安琴回一句话,啪地再次把电话扣掉了。
安琴就这么拿着电话,任凭电话触在耳边,一动也不动,好一阵子没有知觉,过了一会儿又感到头顶上盘旋着硕大的蚊群,它们嗡嗡地飞翔着,扇动的翅膀像是吊扇一样从上到下吹给她冷风,风里还有让人心烦的噪声。
她使劲甩甩头,它们还在头顶上,再使劲摔摔头,还是不走。身边有提着早点匆匆路过的人,不知是男是女,反正走过了还回头好奇地看她,像是在看一个路边的疯子。安琴就这么傻站在那儿足有十几分钟,后来回过神来,咬咬牙想想,必须回电话过去,就这么不吭声不正是证明自己心虚吗?
她全身冒着冷汗地再次拨通司马南的电话,准备和叶乔说个明白。电话的嘟嘟声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听,她刚想发问,却听到那边是剧烈的吵闹声,司马南在电话那边对她说了一句话:“安琴你等着,今天老子来接你,我请你到五味轩吃饭,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电话就这么扣断了,在司马南的声音背景里,安琴听到叶乔呼天喊地的叫骂声,还有玻璃器皿砸在墙壁上的碎裂声。安琴麻木地沿着路边花坛走着,脑子里乱极了。
叶乔也树自己为敌了,这一切和詹湛肯定有关系,这两个高贵的女人为什么都把矛头指向自己,就因为靠近了他们的男人。
其实他们的男人在外面的时候,身边簇拥着很多女人,那些女人比自己更年轻,更漂亮,比如那位女大学生,无论从外表还是青春韶华都是自己不能比的。还有方骏,他不是在两个女人同时出现的时候,让自己躲藏起来,因为要堂而皇之地迎接詹湛。但这两个女人还是不满意,她们把所有的委屈全归罪于自己,因为在她们眼里,一个穷的女人是注定想攀高枝的,注定要在男人身上下功夫的。
马上要到新文化厂里了,安琴一点也不想跨进那个大门了,这时的马路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上班的人流早就过了高峰期,安琴经过新区的一所学校门口,漫不经心地就走了进去。她失神地坐在校园里的一处花台边上,身后的那个教室传来朗朗的读书声:“我们在春天的花园里寻觅着,春风翻过蔷薇花的花墙,悄悄进到园子里……”
安琴就这么静静地听着,手在自己膝盖上一笔一划地默写着,好像这课文是自己的剧本里的台词。这一向太乱了,太闹了,只有周围世界敛声敛气地隐去,那在心底里的纯静才又浮了上来,这孩子们近乎理想的世界,可能还好些……累了,是不是该退去?
第二天安琴接到司马南的几个电话,开始她都一直不接,后来终于接了,司马南的第一句话是问:“为什么不接电话,是不是怕了叶乔?”
安琴想想说:“我怕什么,怕你离婚吗?你们离婚管我屁事!你们家养了疯狗就该拴好链子,不要放出来乱咬人!”
司马南说:“都是詹湛装的怪,说我把祸水引进他们家门了。这个女人现在快疯了!赵越还愁在外面没女人,他们在婚前是经过财产登记的,离婚她占不了便宜,只有忍气吞声。平时我就讨厌她骄横跋扈的,以往出去叶乔都不在她眼里,这一向两个人又像是姐妹一样,只有我们家那个跟着她准没有好。”
安琴说:“怎么样,你招架不住了吧!”
司马南不屑地说:“哪里的话,一个男人连家里的局势都控制不住还出来混?哪个男人不在家抓扯两下?只有那些靠女人吃饭的,才在乎这些女人的把戏。这不!又过了这个坎了,我给她说了,上次请你帮的忙,也说了你和方骏好的事,没事了,她不会追究你的事了。”
安琴想不到司马南是拿自己和方骏的事来安慰叶乔的,一下子火了:“放你妈的屁!我和方骏有什么了?方骏死到哪儿了我都不知道!你怕你老婆也犯不着乱说我的坏话!我成了你们几个人中间的足球了,谁都想踢几脚,是不是因为我穷?你们谁不是从穷人堆里爬出来的?”
司马南说:“你生气干什么,难道你想让我说我们之间有事?我想了你一辈子,就等你这个态度。你要是不怕我给你惹麻烦,我就说你和我有猫腻,这么说你干吗?还不是骂我‘放你妈的屁’。”
安琴听司马南这么一说,想想他也确实没有其它办法,一切都因为给自己帮忙惹的祸,也就不生气了。想着给司马南讲赵越这间房子来历的事,但手机这么讲起来电话费也招不住,就说:“我马上要回寝室了,你给我打座机过来,我给你说一件事,你帮我出出主意看怎么办。”
司马南说:“你搬新家了,我也没来看过,不如让我参观参观。”
安琴说:“我这里是女生宿舍,不好让你来的。”讲了又补充一句:“算了,说出来你也要笑,三十几岁的人了,什么女生宿舍,是三个女人的天地,你来影响人家休息。”
司马南说:“我就是想看看现在的白领女人们的天地,给我个机会吧,我很自觉的。再说从来没男人来看过你吧,让我来给你撑撑面子怎么样?”
安琴想那个小秘书在自己骂过她那次后,脸上一直讪讪的,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今天自己带人回去她又不知该是怎样的表情,不过现在安琴不在乎任何人说什么了,想了想说:“好吧,我看你们家叶乔如果不把你拴在裤带子上,她怎么安生。”
安琴把宿舍的位置说给司马南听了,自己先走一步回家小秘书在客厅里端着一盘水果沙拉在边吃边看电视,看到安琴凹来,尴尬地点点头。
安琴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待会儿有个朋友来看我,借用一下客厅你不介意吧?”
小秘书一个劲地点头,脸上泛起了红晕,可能是想起自己上两次不打招呼就带人进来的无理。安琴心里突然有点过意不去了,和人家相比自己毕竟大那么几岁,多少该有点包容的态度,也就边收拾客厅边漫不经心地解释:“上次我正好在公司里遇到点事,心里烦,你不要介意啊!”
小秘书头摇得像拨浪鼓,嘴里含着东西,不清楚地说:“不、不、不。”她把一口东西咽下去了后说:“多亏你说话了,我也不想他来,他死缠着要来。我——哎,我不好意思老是拒绝。”
安琴想她说的是老实话,有点同情地看看她说:“你多好的女孩儿,你和我不一样,要好好地生活。”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合理,自己怎么了,就因为年龄大一点就可以放任自流,就可以任人作践?想到这儿赶紧补一句:“女人最需要的是尊重,年龄一大了,更在乎这个。感情上和心理上受了凌辱比什么都难受。”
小秘书吃惊地点点头。安琴想自己是不是说得太多了,一个宿舍的两个人其实和路上走的两个人没什么差别,自己这样不是有点像祥林嫂了吗?遂笑笑一挥手忙着把沙发上的报纸杂志收拾到一块儿,又找来拖布把客厅打扫得干干净净。
她今天只准备让司马南在这里坐坐,叶乔的恶声恶气还在耳边响着,虽然也有想报复报复的感觉,但不想让自己在司马南面前有下贱的印象。
司马南站在安琴的小客厅里,手指上摇着汽车钥匙圈,东看看,西看看,点点头说:“这还像个样子嘛,你现在是鸟枪换炮了。过几天把自己的房子装修装修,不要大搞,弄得雅气一点,一样的是这种效果。”
安琴把给他倒的茶往桌子上一顿,说:“快不提什么房子了,我就是气这个才给你打电话的。赵越真不是个东西!”司马南吃惊地看着她,看他的样子可能确实不知道这房子中间的问题。
安琴继续说:“我那天在海云南天看到詹湛了。”
司马南问:“她找你吵架了?”
“哪里,人家是贵夫人,咋会和我在那种场合开战,无非是阴一句、阳一句罢了。”
司马南说:“这点她比叶乔好得多。你别看叶乔一副知识分子的样子,其实我最了解她。在她的来访读者面前她像思想家、教育家,在家里啊,像******孙二娘!我就不知道这天下的女人是不是个个都是演员出身的,一张脸翻过去翻过来变得那么自如。”
安琴说:“那不正好,你们两口子再把女儿培养成导演那就可以开一台戏了。老子会编,老妈会演,女儿会导,说不定得一个什么国际大奖,光你们这套班子就又值得你写新闻了。”
司马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自己放得舒舒服服,然后说:“其实和你说话挺有意思的,就是你别老做出一副武松的架势,不是哪个人都是想在你身上打主意的老虎,我就从来想的是无私奉献。你说是不是?这么久了我对你起过什么心没有?就是想摸摸你的手圆一下少年时的梦,也只是想想,咱可一直在心底里默诵毛主席语录,要做一个高尚的人,做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
安琴噗地笑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司马南的身边,把手伸给他说:“想摸你就摸吧,不就是一只手。不过我给你说,我这只手可是摸过不少男人的屁股,当护士的见着病人的面就叫人家脱裤子。”她看着司马南瞪着的大眼睛说:“看我干什么,叫人家脱裤子打针!我摸过的人少了?还在乎你摸我的手。”
司马南抓着她的手叹口气说:“本来是多好的事情,你这么在前边一铺垫,我的那点浪漫情绪都没有了。”他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抓着安琴的手放在自己腆起的肚皮上,仰脸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地说:“曾经沧海难为水啊,人一辈子再怎么坏总坏不到根子上去。安琴啊,你放心,我不会像其他男人那样看你的,你还是过去的那个安琴。你给我讲,赵越怎么啦?”
安琴呼地站起来,情绪一下子回到激愤中:“你也是,拿着房子的钥匙那么替我高兴,可你知道吗,那房子是没人要的凶宅,杀过人的!”
司马南吃惊地回头看看她说:“真的?”
安琴说:“詹湛那天讲的,她说我不过是喝了点人家的剩汤。我气的就是这个!”
司马南说:“她会不会有意说来气你的?”
安琴没好气地说:“你一天到晚不是巴不得到处是新闻吗?人家说这个你又不信了。你怎么没有心去打听这所房子里发生了什么呢?”
司马南坐在那里没有吱声,安琴知道他的那点本事是拿赵越没有办法的。两个人都这么沉默了一阵,安琴想自己没有理由咄咄逼人地指责司马南什么,从头到尾他不是事情的受益者,而完全是一个好心帮自己的人。
司马南在突出其来的事情中,没有找出让安琴心里满意的答案,一下子也不想说更多的东西,只有一个劲地抽烟。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其实这所房子是不是凶宅都没关系,反正它属于你,你可以不住它,并不等于你不把它变卖成钱吧,钱这个东西没有邪气的,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