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玄与吴尘坐在路边茶铺喝茶,周围一片冷寂,无人敢靠近他们一丈之内,与热闹的集市形成两番景象。
吴尘:“你看你,这么吓人,看看这四周,不过也好,清静了。”
赤玄没有理他,继续喝茶。
忽然,吴尘被街边一幕所吸引,侧头盯着看了许久。
赤玄看见他这样,也向那边撇了一眼,立即收回视线,悠悠道:“准备出手吗?”
吴尘笑道:“你看我是那种好打抱不平之人吗,多管闲事可不是我的风格,我不害人就不错了。”
街边,好几个乞丐对着一个远比他们小许多的少年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骂咧咧:“你这个没爹没娘的小畜生,跑到恒山郡来抢吃的,外郡的,早点滚回去。”
少年满脸灰尘,头发凌乱不堪,倔强吼道:“那都是我凭自己的努力得到的。”
“你惯会哄人,我们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就是,就是,每次一有活儿就你最殷勤,不知使了什么见不得人伎俩,都被你包揽了,还让不让别人活。”
“自从你来了以后,就你最与众不同,你这么能,滚回你的河间国啊,赖在这里做什么。”
“哼,活该死爹妈。”
这些小乞丐七嘴八舌地指骂角落的少年,对着他推推嚷嚷。
少年气恼了,冲起来与那些乞丐打起来,扭打没多久,被几人拉开,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拉着他的人冲着他的腹部锤了好几下,拽着他的头发将他头往墙上用力撞,少年脑袋顿时被磕破,血流不止。
他面前一个乞丐恶狠狠冲他吐口水:“呸,你个狗娘养的,还敢打老子,看我怎么教训你。”
刚说完便挥起手掌,准备向着少年扇去,可是手刚举到脑门正要发力时,手腕突然被背后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紧紧遏制住,传来一声轻笑。
“呵,你也敢自称老子?”
在场的人纷纷看向那人,那人一脸笑容,可身上散发的气息却让他们感到极具威胁,眼睛……
吴尘放手,一脚踢到那个乞丐的肚子上,把他踢到地上,那人立即揉着肚子喊疼。
吴尘背起手,语气毋庸置疑:“给我滚!”
那群小乞丐被吓破了胆,拖着地上的人灰溜溜地跑了。
“爱笑哥哥……”少年对着吴尘轻声唤道。
吴尘看向他:“你?”
少年:“我是花袅袅啊,你不记得我了吗?上次,恒山郡外,花袅袅,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是他,吴尘万万没想到,他难得一时兴起帮个人,那个人居然是去年那个小孩。
吴尘略迟钝了一会才开口:“噢,记得。”
花袅袅脸上浮现出笑容,挪步到吴尘面前,纯真笑着说:“我一直盼望着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哥哥,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了。”
吴尘:“你想见我做什么?”
花袅袅:“因为哥哥笑的好看,你是我离开河间国后第一个对我笑的。”
吴尘失神,“哥哥?怎么了?”,耳边传来花袅袅的声音。
吴尘:“没什么,这大半年你怎么过的?”
花袅袅脸色沉了下来:“我记得在恒山郡门口我病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恒山郡里,然后他们告诉我爹娘都……死了,同村的人也不在了。后来就一直在这附近,有时候运气好帮别人做点小事换点吃的。”
吴尘:“他们总欺负你?”
花袅袅:“也不总是。”
吴尘:“你想过吗,以后怎么办,难道一直过这样的生活?”
花袅袅沉思半晌:“我也不知道。”
吴尘:“若要别人不能欺你,只有自己变强,强到再没有人可以阻止。”
花袅袅:“该怎么做?”
吴尘耸耸肩,看向校场。
花袅袅顺着他的方向看去,眼光越发坚定:“我知道了。”
吴尘笑着转身离去,刚走出几步,花袅袅大声叫他“哥哥,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
吴尘笑吟吟,没有说话,没有回头看他,只是伸出手在空中轻微挥挥。
……
吴尘与赤玄回到洞中,吴尘突发奇想:“尊主,这个洞也该有个名字吧。”
赤玄:“有意义吗。”
吴尘:“那怎么没意义,我看不如叫无尘洞吧。”
赤玄:“吴尘洞?你哪里来的勇气?”
吴尘渍渍:“无尘,一尘不染,不是我的那个吴,呵呵。”
赤玄:“你既觉得可,那便这样吧。”
赤玄看着吴尘的眼睛,随口一问:“你的眼睛?”
随即觉得不妥,又道:“你可以不说。”
吴尘沉默了半晌,取下了眼罩。
赤玄惊诧,原以为他用眼罩是为了遮蔽受损的左眼,没想到他的眼睛根本就是完好无损,更让她震惊的是,吴尘的左眼居然是……紫瞳。
吴尘:“吓到了?”
赤玄:“其实并不可怖。”
说不上吓人,紫瞳给人一种独特的感觉,整体看起来,很魅。
吴尘:“因为这眼睛,我生出来便被抛弃,被一个捡破烂的老头收留,后来他死了,我就入了吴家,隐藏了紫瞳。”
赤玄:“对不起。”
吴尘:“对不起什么?我原本也在想什么时候摘了眼罩,反正现在也没有人敢对我评头论足,更何况还有你这个大魔头罩着,既然说起此事,正好省得我开头。”
从这一天起,吴尘再也不戴眼罩,但凡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他总会以各种各样的方法折磨人。
没事提着剑去各大世家挑衅打架抢粮食,中途若出现危险,赤玄便会降临,如此便没有人敢吭气,两人一时间横行霸道。
名声越来越大,但都是来自世人的恶评,无法无天、胡作非为等词与他们紧密相连,称赤玄为魔宗,称吴尘为紫瞳魔王,一提起这两人全部都是深恶痛绝。
过了大半年,吴尘照常拿着清涯剑准备去寻衅滋事,行至一处郊外,听见许多人惨烈的叫声,好奇趋使他过去查看。
等他来到事发地,原来是一军队,恐遭了埋伏,几乎全军覆没。敌对军队或是胜券在握,只派了有一小队人前来收缴查看。
兵不厌诈,也怪他们脑子太笨,中了敌人的埋伏,吴尘远远观望,正欲离开。
正当他离开之际,听见那边有一士兵报告:“大人,这里还有一个活口。”
吴尘看了一眼,认出了那人……花袅袅。
花袅袅靠着树,腿似乎受了伤,但见着敌对军队向他走来竟顾不上痛苦,一脸的大义凛然、无畏生死模样。
花袅袅:“今日之事是我们大意了,你们要杀就杀,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年纪虽轻,也算条好汉!吴尘颇为欣赏。
敌方将领:“看不出来啊,骨头挺硬,好,我便成全你。”
紧接着举起剑便要向花袅袅刺去,花袅袅已经闭上眼睛,决绝地等待死亡。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青铜重剑极具力道地飞过,将那人手中的剑打落在地。
吴尘一个飞身,挡在花袅袅身前,拔起插在地上的剑,拿在手中,此时的他用眼罩捂住了左眼,那些军队之人并不识他。
那名将领正欲开口说话,吴尘却没给他机会,直接挥剑开打,没几下子,在场十几人都死于他的清涯剑下。
吴尘:“最讨厌听废话了!”
花袅袅张大了嘴巴,对于当前发生的一切还没反应过来,本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了,没想到突然峰回路转,而且这……爱笑哥哥也太强了!
吴尘转过身来,看着惊呆的花袅袅取笑道:“你也太没见识了,这就吓坏了?”
花袅袅崇拜地看着吴尘,笑的傻呵呵,连连赞叹:“哥哥,你比城中的许多的将军都要厉害。”
吴尘:“将军算什么,就是你们郡主,我也敢去找他麻烦。”
花袅袅对着他竖起大拇指。
吴尘:“对了,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
花袅袅:“上次听了哥哥的话我豁然开朗,于是去参了军,这次的事儿是恒山郡与上谷郡之间的过节。本来两郡之间订好盟约联亲,我们郡主的女儿嫁给上谷郡郡主,却在嫁过去的当天身亡,郡主大怒,这才派了军队去,没想到他们早有防备,中了计,所以就……如今只剩我一人,不知该怎么给郡主交待。”
说来花袅袅也算命大,一直在军队中不受待见,这次随军出发不过是被拉去凑数的,一直被安排在军队的尾巴。
恒山郡的军队仗着人数多、实力强便大意了,数千将士命丧黄泉,反倒花袅袅因祸得福逃过一劫,只是受了腿伤。
吴尘:“我知道了。”
上谷郡是恒山郡周围一个不大不小的郡,残害郡主女儿,也是猖狂。
吴尘说完便转身飞走,迅速消失在花袅袅眼前。
花袅袅张开嘴巴“哥哥”两字还没喊出口,已经见不着吴尘的身影,神情有些落寞,腿受了伤,只能靠着树休息一会儿,不经意间睡着了。
已到黄昏,吴尘重新回到这里,手中拿着一个盒子,看见花袅袅,将盒子扔到花袅袅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