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麟和张正阳的脸上一片红痕淤青,可见昨晚战斗激烈。他们两个遮遮掩掩地来到餐厅,觉得自己异常尴尬。
直到看到和程辰并肩坐在一起却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的徐子昂,两个人才福至心灵地秒懂:原来永远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啊!
向叠叠是最后一个来的,按照和徐子昂的约定那样,踩着八点的点,多一分钟没有,少一分钟也不可能。
他脖子上还搭了一条毛巾,天蓝色的毛巾湿了半边被染成了深蓝色,两种色差对比异常明显:“大家早啊!”
向叠叠看来已经恢复正常了,徐子昂松了口气,朝他招了招手:“这边!你这是去晨练来着?”
向叠叠嘴角抽了一抽:“我,我晨跑!晨练这说法太高级了,不适合我。”
就在十分钟前,早先设好的闹铃响起,向叠叠心不在焉地在水池边抹了把脸,用毛巾擦干以后神情恍惚地离开了房间。
等到他迫不得已回神的时候,人已经被幽闭黑暗的电梯关在了里面。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时间线的无限拉长,他好像越来越怕这里的电梯了。
明明别人都可以在这里谈笑风生,可他却总能感觉到其他暗自观察自己的眼睛。
他吞咽了口口水,切实地感受到了度秒如年的煎熬。人贴在角落的墙上,漏进来的风吹得他太阳穴突突地跳,或许是吓得不轻,他手上一松,毛巾就掉到了鞋上。
他只好弯腰去捡,顺便用它抹了把大汗淋漓的脸。
等到电梯门再度缓缓开启的时候,出门前还天蓝色的毛巾就已经有了色差。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事,等到何家麟和张正阳离开以后。程辰才看向了徐子昂和向叠叠:“今天徐子昂来找我,让我帮你们分析一下。”
“向叠叠,你把你遇到徐子昂之前的事情复述一遍。”程辰打开了手机的录音按钮,同时在一边准备了本子和笔,看上去煞有其事的模样。
向叠叠好像回到了几天前,那时是程辰负责自己的入库登记的。这人是警察吗?为什么面对程辰的时候,自己总有一种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自觉?
“好。”向叠叠其实很不愿主动回忆起昨晚的事情,一想起前半段的狼狈逃命,直接就导致现在看到徐子昂自己都有一种要撒腿就跑的后遗症。
但是是自己怂恿每个人要直面过去,这样才能得到尽可能多的有效信息的。总不能从自己这个源头开始打脸。
“好了。”程辰一直蹙着的眉头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舒展半分,可见事情还是棘手:“我把你们说的大致梳理了一下,筛选了不必要的,目前的有效信息就这些。可能还有些隐含条件推不出来,所以这段录音我得拿回去再听听。”
程辰把自己画在白纸上的思维导图推到向叠叠和徐子昂眼前:“你们这回的情况的确特殊,会有人冒充自己人,挺棘手的。”
何止棘手啊,要不是自己的奇怪癖好,现在的他早就没命了。向叠叠点头如捣蒜,十分应和程辰的说法:“主要是我现在怀疑,这里有什么窃听或者监控我们一举一动的存在,就连手机型号这个问题也不能再用了。”
如果程辰不问,那么他就不会把事情的细节一五一十地讲出来。这样一来,裤衩作为暗语,还可以在他和徐子昂之间起到辨认自己人的作用。
“那怎么办?”徐子昂摩挲着手中的刀叉,慌了心神。
怕的不是潜伏在暗处的敌人,而是明里和自己相谈甚欢的自己人。每个人都会因为熟悉甚至是信赖而不自觉地降低防备,这个时候再受到攻击,多半会成为致命伤。
“但是如果分开行动。”向叠叠不是没有想过徐子昂还未出口的提议,只是很明显,力量一分散再想突破关卡将会难上加难:“我觉得我们一晚上都熬不过。”
“不管是哪种情况。”程辰思考了许久,才抬起头来:“有队友还是比没有队友要好得多,如果有意外,总不至于孤立无援。”现在想想,自己好像自进了这楼里以来,还从未和队友并肩作战过,自然就没有向叠叠和徐子昂现在的烦恼。
如果有机会,他倒还真想有个可以共同进退的同伴。
“我们再熬一晚,或许就可以发现规律。”徐子昂对于自己闯关的自信不减:“就算没有规律,我想,也总该有些进展。”
后半句话说的时候情绪虽然无波无澜,但眼尖的向叠叠却全部看在眼里。看来这是把必胜的希望都押在了程辰的身上啊。
“程辰!”虽然自己没有这个资格,但向叠叠还是想出份力的。况且,他才不相信,自己会半点作用都起不到:“你要是有什么困惑,其实也可以说出来,我和徐子昂说不定还能帮着想想?”
八点之前,在程辰的寝室里,徐子昂也说过一样的话。只是,他还不想把他们两个掺和进来:“我马上就要到18楼了,放心!”
世上真的有天生的绝世神功,真的有双商处处高人一等生来的大神吗?向叠叠最起码不是这样认为的,他豁地站起身来:“你以为你现在瞒着不说,我们大家就都不会有危险吗?在这里的人,谁都逃不过!”
“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说。”程辰前行的脚步一顿,他搜寻着脑海里并不清晰的过去,最近不知怎么了,一个疑惑似乎被埋在地下很久,近日愈发地躁动,隐隐要破土而出。
可是,那到底是什么呢?
“程辰他,压力很大的。”徐子昂拍拍向叠叠的肩膀,以示安慰:“而且他这个人这么骄傲,怎么会告诉我们他的难处?”
“你也发现了?”向叠叠轻扯了嘴角,无奈地笑了一笑,离开餐桌的时候又带走了一只包子:“走吧!今天晚上还有一场大战!”
昨天把那些家伙招惹得够呛,今晚要是倒霉会再次碰面的话,恐怕就没有那么好对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