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爱着小小的吧?端木悠望着墓碑,悠悠的叹了口气,轻轻说道:“小小,你是幸福的,死了也有人惦记,我也想死了有人惦记,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娘亲死的早,爹爹不疼,后娘不爱,该死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走到很远处的风清扬给听到了,他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回头看着愣在墓碑前的纤弱的身影,终于不忍,吼道:“你想在这里过夜是不是?”
猛然的吼声让她瑟缩了一下,这才发现他已经走远了。端木悠飞快的跑过去,想要追上他的脚步。
他这是在关心她吗?端木悠微讶地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划过一丝温暖,被人关心的感觉总是美好的,尽管他对她一直不好。看到他似乎放慢了脚步在等她,她心里暖暖的,上前揪住他的衣角,小手拽的紧紧的,担心他突然大步走开,留下自己在这阴森的绿春阁里。
风清扬看了眼身后的小女人那一副依赖的模样竟然不忍让她放开,纵然她握的他衣角让他走路很不舒服,但也不想让她放开。两人都很沉默,回到玄月阁后,端木悠一个人坐在矮榻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发呆。
风清扬也没说话,而是直接躺在床上,面朝墙壁,不看端木悠,好像在生气又有点在赌气。
端木悠想到他那日和小小在这张床上做了那事,她便心里堵得慌,抱了被子,躺在矮榻上,不想再睡那张床。
风清扬没有阻止,屋子里格外的沉默,端木悠想了很多事情,想着想着眼泪就在寂静的夜里悄悄的滑落,然后想笑,不知道为何流眼泪,就这么扯着唇角无声的流泪,直到眼泪流干了,直到累了,倦了,终于昏睡了过去。
等她睡着了,风清扬坐起来,走到矮榻边,抱起蜷缩成一团的纤弱身子,回到大床上。手指轻轻拭去她还挂在脸上的泪痕,脸上一片复杂的神色。
端木悠睡的极不安稳,总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一声声的悠悠,让她的心一阵阵的发颤,是白若轩飘渺的声音,她看到白若轩的脸,痛苦的扭曲着,仿佛忍受着锥心的痛苦。
她想张口问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可是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痛,看着他伸出修长如白玉的手指,想抚摸她的脸。
终于在白若轩一声痛苦的呐喊中,端木悠被惊醒了,梦中那种心疼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让端木悠的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
端木悠望着大床的帷帐,心中明白自己做梦了,可是这个梦是不是印证着什么,难道白若轩真的有什么事发生吗?
看到自己躺在床上,而身边是风清扬,明白是自己睡着了时候他把自己抱上床的。想要下床,却被他给按住,“哪里去?”
端木悠不语,再次躺下来,也像是在赌气。偷偷抹去额上的冷汗,她背过身去,不看风清扬,小手放在小腹上,告诉自己,为了宝宝,她忍了。
想到以前的白若轩也会出现在她的梦中,那么梦中他的痛苦也是真实的吗?为什么他和白若轩会有这样的牵扯,真的好奇怪,端木悠闭上眼让自己重新入睡,可是心却再也踏实不下来,半睡半醒,等待着天亮!
迷迷糊糊中,终于等到了天亮,一大早便不见了风清扬。闭上眼睛,她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今夜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够乱的了。他沉默,她也沉默。彼此各怀心事,谁也不干扰谁!
一连两天,风清扬没有回来,端木悠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两****不再出门,闷在屋子里异常沉默。
小荷来送吃的,她也不吱声,只是老规矩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连小荷不放心的过来喊她一声,她也懒的理睬。
而常春阁,小荷正禀报着情况。“回王,夫人这两日几乎不吃东西,也很安静和她说话也不吱声,该不是病了吧!”
风清扬一怔,放下手中的书,“你说她两日没怎么说话?”
“是的,足不出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该死!”风清扬咒骂道,然后像一阵风一般的卷出去,直奔玄月阁,走到屋里,发现端木悠双手抱着膝盖静静的坐在床上,双眼没有焦距。
“该死的,你在做什么?”风清扬伸手把她的手拉下来,端木悠被吓了一跳,错愕的望着他。
“做什么?”端木悠问道。
他一双妙目一扫她的脸,她的样子像是行尸走肉般,她做什么摆出这个表情来?“你发什么呆?”
“我想什么关你什么事情?”端木悠本能的抗拒着,“难道你连我的想法也控制?”
“你在想别的男人?”风清扬的目光簌地收紧,看起来异常危险。“一定是的,你在想白若轩!”
他说的一字一句咬牙,对端木悠来说,每一个字都如针扎在她的心间。
不错,她适才想到了白若轩,也想到若儿,想到了小小,想到碧依,想到了很多人,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想到了肚子里的宝宝,她想到太多了,他凭什么这么质问自己,他还不是也在想小小,他有什么资格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