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细雨的上京城中。
陆希轻松写意下落入一处又一处院落。
每当她离去，院落中便会传出声声凄惨叫声，而后是女人的痛哭哀嚎，男人的愤怒咒骂。
跟着陆希进入一处处院落的云浩然，始终未说一句。
因为，陆希没有杀人。
陆希做得事儿，早在初入上京城的那一天，便做过了。
断小王爷和同伴的双足，并绝了后。
今日，陆希做的是一样的事儿。
虽然，云浩然未说一句话，但他不理解为什么是这些人。
一刻钟，一百八十户。
没有一户是平凡人家。
不是王孙贵胄，便是武道之家。
尽皆断双足，此生再不能人道。
第一百八十一户后，已经离东城门不远了。
啊—
同前一百人一样，在陆希离开后，一身凄厉惨叫，惊动了府中人。
很快整个府乱起来了。
这一次不一样的地方是陆希并没有远去，而是落到府外，站在街道上看着富贵的府门。
云浩然都能听到府中经历过愤怒后，有人点好护院，要追出来了，“师侄，人你伤了。
没有必要牵扯到其他人...”
“子不教父之过，慈母败儿，蛇鼠一窝...”
“...”
云浩然无言以对。
得！
几个词，就变成株连九族的重罪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
云浩然给陆希打预防针，不要妄下杀手，“既然师侄之前一百八十家没有痛下杀手，这一家也放过吧。”
“我已放过，若是他们寻死，我不介意痛下杀手。”
“师侄，不知者无罪。”
“天字犯法，与庶民同罪！”
讲理就好。
云浩然顺着往下问，“那他们犯了什么罪？”
“可还满意？”
“？？？”
云浩然一脸迷惑。
他问的是犯了什么罪，陆希答得是可还满意。
这都是哪跟哪啊？
“师侄...”
云浩然刚想要说什么，只听陆希接着道：“那俩人我帮你杀，你的心愿我也会帮你完成。
等我走后，其他人若是没有找你的麻烦，能否给他们一条生路？”
“？？？”
云浩然真迷惑了。
环顾四周，除他之外再没有人啊。
到底是在和谁说话？
尤其是陆希那有些请求的口吻，让云浩然生出警惕来。
难不成这附近还有着更强之人，需要陆希去请求。
嘎！
府门打开，哗啦啦甲胄撞击的响动中，涌出来不少身穿甲胄的兵将。
这是一处将军府邸。
“将军，就是这俩人！”有人认出来陆希和云浩然。
云浩然扫一眼出现在兵将之后，府门之下，已经年过半百的将军，用上了他剑意的威压，喝道：“滚回去！”
无论是那位年过半百的将军，还是众护院的兵将，心底都是一颤，生出惧意。
“敢伤我儿，哪怕你是太子，也要给老夫一个理由。”
老将军多年带兵打仗，还是有俩把刷子。
面对云浩然建议威压的一身呵斥，很快便压下心中惧意，接着睥睨云浩然和陆希，命令道：“众将听令，拿下这俩贼人，生死不论！”
“得令！”
哗啦！
众将士领命后，当即抽刀露出凶狠之色。
“前辈—”
陆希缓缓抽刀，“我从不想杀人，但人总想杀我，您说我该怎么办？
伸长脖子等死么？”
“滚回去！”云浩然再一次呵斥众将士。
但，那老将军当即便紧跟着一声喝，“拿下！”
“杀！”
众将士不再犹豫，齐吼一声，向着陆希和云浩然杀来。
“师侄，手...”
铿！
干净利索的一刀。
没有一人发出惨叫声，从将士到那位老将军，全都殒命。
一道深沟从府门一直延伸到府邸深处，雨水混合着血水全都混合入深沟。
血腥味在雨水的清新下很是突兀，飘散出去很远。
陆希一刀过后便向着东城门去了。
云浩然脸上隐有愤怒，且很是阴沉的走在陆希旁边，一言不发。
不曾杀人就罢了。
但是，现在陆希杀人了。
云浩然实在是忍不住，质问陆希，“一百八十一人，你断他们双足，斩他们子孙根，我可以不闻不问。
但你为什么要斩了那位将军，还有那些将士？
一生戎马，老来得子，他—
有什么罪？”
“一生戎马，奈何惨死？
她呢？
一生无忧，确要经历一百八十四人的凌辱，她的苦同谁述，与谁道？
我能理解他，谁又能理解她呢？”
陆希停顿片刻，又补充道：“她的戾气太重，不要试着去激怒她。
云前辈，等我回到上京城的时候，您回十里林吧，不要再出来。”
一百八十四人。
云浩然知道是哪一百八十四人。
这一刻钟里断双足，被斩子孙根的一百八十一人，还有初入上京城时候的三人。
刚好是一百八十四人。
但，云浩然并不知道陆希说的是谁，难道这是世上还有比陆希境界更高的人存在？
云浩然问道：“你到底在说谁？”
“另一个我。”
“另一个你是什么意思？”
不管云浩然怎么问，直到东城门下，陆希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不光是绿泥、姬元绪、李嘉景，七皇子李延吉也在。
绿泥走到陆希身边，“小姐，我们来的时候七皇子被人打晕，丢在当街。”
“喊醒七皇子。”
陆希说完以后，看向左手边的酒楼二楼，有一人坐在靠窗位置，穿蓑衣戴斗笠，不吃饭菜也不喝酒，只是静静坐着。
云浩然也跟着看过去，只是一眼便认出来，“刀道第二，连环刀牛二郎！”
酒楼二楼的人取下斗笠放到桌边，露出眉心位置一道竖疤，宛如一只竖眼。
牛二郎顺手拿起桌上犹如铡刀的重刀，一跃而下，“果然瞒不过剑皇。”
至于陆希，牛二郎都没有正眼瞧，说完以后便站到了李嘉景身旁，将李嘉景和陆希隔开。
看到牛二郎的行为，感受到牛二郎针对陆希的杀气，云浩然皱一下眉，道：“牛二郎...”
不等云浩然劝阻，陆希开口道：“你想杀我？”
牛二郎冷哼一声，这才看向陆希，“本大爷就喜欢扼杀天才，若不是你对我家世子还有些用处，你已经是一死人。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生的一副骚魅面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