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钟垚梦回地球一二事(二)
过去的种种钟垚如幻灯片般播放,曾经童年的艰苦历历在目,如同曾经的伤疤,不停的一点点重新被揭开,那是鲜血喷涌出时的那种痛苦。钟垚现在一点也不痛,而且还很幸福,很高兴,钟垚甚至要感谢这种痛苦。就是因为这种痛苦,钟垚才见到,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那位亲人,抚养他长大,刻骨铭心的亲人。
钟垚童年过的并不天真无邪,可以说,相比较其他小朋友多了份忧愁,什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无忧无虑从不与那时的钟垚挂钩。虽然门前这位让自己铭记于心的老人,已经非常努力的让钟垚的童年趋向普通小朋友生活,但老天并没有让他如愿,在老人没有抚养钟垚的时侯,平时的生活也只是勉强。但多了钟垚这张嘴,老人的生活可以说一落千丈,直至谷底。就算生活变成这样,老人也从未想过放弃钟垚,用残破的身躯,给钟垚同龄人底线的童年,还有之后学习的机会。
钟垚也很争气,知道当时的生活环境艰难,从不开口要东西,可是当时的钟垚就算再懂事,也补贴不了当时的生活,帮不到当时的老人分忧,就是钟垚最大的忧愁。
钟垚的童年,吃穿住行都是问题,士坯房时常漏雨,买不起新衣服,平时穿的都是别人不要送给他们的衣服,至于吃的东西,最好便是剩菜剩饭,饿肚子也是常有的事,钟垚没有对这样的生活抱怨过一句。
钟垚的回忆被老人有些沙哑的笑打断,老人的身影慢慢向钟垚小床这里靠近,钟垚睁着有些红的眼睛,努力的看着越来越近的老人脸上,每根白了的头发,越来越多的皱纹。将脑海中被岁月消磨的有些模糊的身影,与眼前的身影不断重叠。
与脑海中的身影一样,老人身高不高,似乎比记忆中的身影高大了些,没有记忆中已经佝偻到驼背,此时的老人比记忆中的那道身影还要年轻些。老人的脸还是很黑,与记忆中一样,钟垚知道这是老人平时捡垃圾太阳留下来的灼烧痕迹。
没等钟垚仔细看下去,把老人与记忆中的身影完全重叠,老人已经坐到了他的面前。还是那双慈祥,略带浑浊的双眼,看着钟垚,老人和蔼地问道:“孩子,你怎么哭了?还在为爷爷受伤这件事烦心吗?”
钟垚刚开始没有明白老人说的话的意思,在脑海中翻起那陈旧的回忆,才想起那是自己童年时最痛心的一件事,也可以说是童年最遗憾的一件事。
记得那时小学上学的时候的事情,那是刚放学回家时看到的场景。钟垚记得当时回家自己很快乐,因为薛老师当时在课堂上表扬了自己,钟垚想把这份快乐送给老人,可是喜悦的表情在看到桌上老人腿上的伤口,就凝固了。钟垚在连番的追问下,终于从老人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老人在白天捡垃圾的时候,碰到了恶人,带着恶狗,老人只是顺手捡起那恶人丢在地上的瓶子,就被那恶人放狗咬伤了腿,变成了眼前这个样子。所幸后来伤口没有感染,不然钟垚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当时自己承受不了的后果。
钟垚记得自己当时已经愤怒到红了眼,在老人讲述的地方蹲守了好几天,是要给那恶人恶狗一个惨重的教训。可是后来事与愿违,钟垚并没有等到那恶人恶狗的出现。这件事也就成了当时钟垚的遗憾。再想起这件事,已经是几年后,无意中与同学聊起才得知那恶人恶狗的事,据当时的那个同学说,那个恶人因为放纵恶狗伤人被送到了警察局,那条恶狗也被受害者打死,那时钟垚大感可惜,没有替老人亲手报仇。
钟垚从回忆中醒来,笑着对老人说:“爷爷,你伤成这样。我能不担心吗?不过我并不烦心,我相信坏人有坏报,那个放狗咬你的恶人一定会遭报应。”
钟垚之后的时间一直陪着老人说说笑笑,很快让老人忘了这件事,但钟垚一点也没忘,钟垚要亲自动手,为老人报仇,弥补当年的遗憾,但是钟垚不会说出来,钟垚知道,如果他说出来,老人一定不会让他去为他报仇,还会惹老人担心。
钟垚终于等到夜深,老人回房已经睡熟。钟垚想着当时那个同学所说的恶人住的地址,踮起脚尖,慢慢的走到屋外,骑着上学用的破自行车来到了那里。
映入眼帘的是用砖砌成的一套房屋,在当时也是有钱人才能住的地方。钟垚也不管那么多,围着这一套砖房外围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也确定门前用铁链栓起的,就是那恶狗,因为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其他的狗,眼前这只狗跟老人说的很像,老人当时说的仔细,只不过是不想让钟垚再遇上这条狗,遇上了和他说的像的狗离得远远的。
钟垚心中已经确定,就毫不犹豫地对眼前的狗下手,做事不拖泥带水,说干就干的,果断是钟垚三十年的素养。钟垚脱下鞋子光着脚踩在土地上,慢慢靠近那只狗,尽量不发出声音,惊醒睡着的狗。钟垚终于来到狗前面,深吸一口气,说时迟那时快,把一团大毛线球,塞进了狗的嘴里,并且闪电般跳到一旁。
钟垚钟垚刚跳到一旁,那只恶狗就醒了,这是一只大型狼狗,在感觉到它自己喉咙不舒服后,就用力的翻滚,两只前脚用力的蹬在土地上,毛线球卡在它的喉咙里,让它发不出声音,铁链又束缚着它的行动,钟垚看准时机,将从家里带出来的菜刀,一把捅在狗的喉咙里,连捅了几刀,钟垚终于确定面前已是狗尸。
这些招式,钟垚都是在之后混迹社会时学的,那是曾经一个狗贩子教他的,钟垚没想到会有真用到的一天。
钟垚感觉眼前的景象有些恍惚,钟垚不知怎么回到了自己和老人居住的土坯屋。钟垚来到老人的床前,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看着老人,不知看了多久,直到黎明鸡鸣,钟垚微笑的对将要醒来的老人道:“我其实从再次见到爷爷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幻像。也许幻像的出现,是让我沉迷其中,一梦不醒,但我真的很感谢这幻想,让我再一次见到爷爷,让我圆了童年时的那份遗憾,我该走了,我不能一直活在这幻像中,因为在异世的生活里还有我牵挂的人在等着我!
再见了,幻像;再见了,爷爷……”
老人的嘴角慢慢弯起,似是笑了,看着老人的钟垚,也笑了。
太阳拂晓,钟垚童年的身影和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