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狭小而逼仄的庭院里，一名年轻女子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一名蒙着面的男子。
男子的身旁，坐着一个身材魁梧，同样蒙着面的女子。
那男子身形有些瘦弱，眼神里却闪着炯炯有神的光芒，声音低哑。
“成少泽交代的事，在下一定办妥。只是我红衣帮不做亏本的买卖——”
成瑞拱了拱手，挑眉道。
“这是自然。贵帮折节与瑞相交，瑞不胜荣幸，怎可置道义于不顾？”
这些文人谋士，嘴上说着礼仪廉耻、推己及人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干的事情却比常人都要阴些。
成瑞可以说也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蒙面男子点点头，“还望少泽莫让我主失望。”
话音刚落，男子就与身旁的蒙面女子对视一眼，那男子退下，女子上了前。
看得出，女子才是两人之中的主事者。
“阁下与我帮合作，可谓处心积虑，不知意欲何为？”
“君氏一族，断我家族兴旺之徒，其心可诛！我为成家后人，自当复仇雪恨，乾坤复位！”
成瑞回答得咬牙切齿。
女子摇头叹息，“阁下不觉势单力薄么？”
成瑞深深一躬，“请帮主教我。”
“念你诚意，送你十六字：靠定君澄，策动顾氏，密联旧臣，回朝始动。”
“多谢帮主。这笔大买卖，定然成功。”
“却是未必。做得不好，适得其反。”卜莹冷冷一笑，“足下谨记，飓风起于青萍之末，发难之妙，在于策动顾仪之。可解其中三昧？”
“帮主机谋渊深，尚请指点。”
卜莹一字一顿，“策动顾仪之的方法，夺心为上。第一步，只言复国，不涉君煜。第二步，只言君煜，不涉复国。如此顾氏必随我行，否则万难成事。慎之慎之。”
成瑞深深一躬，“聆听指教，茅塞顿开。帮主保重，在下告辞。”
一言落点，身影陡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瞬息之间，门庭屋脊上一道黑影飞起，扑向凌空疾飞的灰色大鸟。
灰色大鸟尖啸一声，陡然直扑街巷。
待一个黑影落地，成瑞和卜莹、卓之阙早已踪迹难觅。
……
君煜听完陷阵军的回报，陷入了沉思。
君煜在听陷阵军回报的过程中根本没有回避过顾仪之，顾仪之扭头看向君煜的侧脸，苦笑一声。
“卜莹谋算人心的能力还挺强。若我不知道她们的阴谋，还真有可能被说动……”
君煜对顾仪之的反应倒是满不在意。
“若把朕换做你，朕也会动心。子卿又何必纠结于此？”
顾仪之清勾起唇角，靠在了君煜的身上。
“焕明，我问你个问题。”
眼中似有万千星辰闪烁，将君煜看呆了去，愣神了半晌后，才尴尬地摸了摸笔尖，讪讪笑到。
“子卿且说便是。”
“焕明如果不是帝王，我亦不是你敌国之男帝——你愿不愿意与我在一起？”
君煜黯然一笑，僵硬地扯了扯唇角，没有回答。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如果和假设。
若是她能选择，她又何苦身在帝王家。
良久，君煜凑到了顾仪之的耳边，看着他逐渐变红的耳垂，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宝贝，朕与你，没有如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