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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师徒情愫暗生,敖泰遇冤家

脑子嗡嗡响,依稀中仿佛还是莲身的时候,听见有人给自己浇水声,轻轻的痴语,低沉的诵经声,除草声,鸟鸣声,脚步声,刀割声等等混乱成一团,愈来愈响,愈来愈难受,像一座钟要扣住她般压抑……要挣脱,要逃离,瑛红不停摇头,忽然感觉一手指按住眉心,有股清流入脑,扫去这些杂声,压抑的感觉也慢慢褪去,她轻轻睁开眼。

“醒了?”一张帅气又严肃的脸跃入她眼帘,不是她师父是谁。她一时捉急,喊了声:“师父!”就说不出话来,声音微弱中带有委屈和娇羞。姬尚一听,心里一动,爱徒受伤,他心里道是难过又自责,生气又怜爱。

“喝碗汤醒醒脑吧!”姬尚手上端着一碗醒脑汤,闻着清香,顿时有食欲。瑛红被扶起来,师父一勺一勺地喂。从来没有受过这般待遇,瑛红低头顺从喝完,抬眼看了下她师父,两人眼光一碰,对方眼中藏的不小心都流露出来。瑛红先是脸一红,眼睛仍看着她师父,她得瞳孔中映出他师父那张若有所思的脸。

如此情形,姬尚先反应过来,转过脸,把汤碗搁在桌上,淡淡地说了句:“既醒来,就在这洞里好好休养几天。”说完就出去了。

瑛红听这话脸更红了,这是要让她在这洞里和他同起居几日么?此时不比当日还是莲身移栽过来的,她那时还懵懵懂懂,不觉得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意味什么。现在心里流淌着这种说不清、扯不明又让人心痒痒的感觉,再和他同处一室,岂不是要乱了分寸?她坐在床上半响都没回过神。

瑛红想多了,山上的弟子们全然没觉得师妹待在师父的洞中有何不妥,换个角度,他们觉得如果自己受伤了,躺在洞中的应该是自己了。最捉急的是敖泰,基本每日和师妹泡在一起,这一日不见师妹,便觉得无聊,尤其是面对众多师兄们,更觉得无趣得很。众弟子倒觉得师妹有师父照顾,肯定没事,很快能在一起玩耍了。此刻,七师兄云坤正安慰敖泰:

“师弟,师妹有师父照顾,肯定没事的,你宽心好了!”

“嗯……无趣的很……”敖泰嘀咕一句。

“啥?什么无趣?”云坤听不懂这没头脑冒出来的话。

“没……没、没啥,我是说,咱们建路障的任务完成后,也真是无趣,虽然咱们赢了。”

“你就是不思进取。师父没给咱们布置功课和任务,难道我们自己不会主动找事情做吗?师父说,修炼靠的悟性,但悟性的挖掘靠的是努力,咱们平时一定要谨遵师训,要勤加苦练,提高主动性,比如我们可以……”云坤向来听话,一向把姬尚平日里说的当做金科玉律般背下来。

“七师兄,我突然想起来师妹交代我要找个东西,回头再说啊,别过~”一听云坤的念经般啰嗦,敖泰就觉得烦。

“哎……你别走啊,大师兄不是说晚上要一起喝个酒吗?”

“放心,有酒的地方少不了我,晚上准时出现……”话没说完,敖泰人已经一溜烟不见了。

此时瑛红正待在师父的洞中,不知道为啥,她觉得这洞中既熟悉又陌生,尤其有些师父的气味让她头晕,就像饮了酒般,既有点飘然又有些恍惚。环顾一周,师父的服饰、靴子、配件、案几、笔墨、书卷、字迹,她一一仔细阅过、摸过。平日里师父都是高高在上,天界上至天帝,下至守门的天兵都对圣法天君姬尚恭恭敬敬,自然与徒儿们都保持着一定距离,这神界的领袖本应如此。而且,师父的性子也冷,言语不多,起居也不在一起,甚至一脸严肃,几乎没笑过,偶尔与瑛红的目光碰在一起,也是迅速地移开,瑛红觉得她师父就是一个琢磨不定又具神威的存在。现在摸着师父的东西,看着师父写过的字迹,空气中也飘着淡淡的师父气味,她觉得自己离师父很近、很近,近得就如那日初识的时刻……

正在她出神的时候,一头小鹿衔着一个食篮探头探脑地进来。那是师父豢养的幼鹿,甚是有灵性。鹿儿进来,踱步走到瑛红的跟前,抬着头,睁着双无辜灵动大眼睛,睫毛一闪一闪地甚是萌动。

“小鹿儿,是师父让你来给我送吃的吗?”瑛红笑笑,接过食篮,并摸了摸这萌物的头。

小鹿儿晃着脑袋,轻轻点了点头,又垂头舔了舔瑛红的手。

“真乖,那……你陪我一起吃吧?”说完,瑛红把食篮中的食物拿来出来,摊在石桌上。小鹿儿蹭蹭她得手,又摇了摇头。小鹿儿跪了下来,坐在她的脚边。瑛红摸摸它肚子,明白了:“原来你吃过了。”

洞中,一个妙龄女子边用膳边逗逗小鹿儿,小鹿儿很乖,一声不吭,但仿佛听得懂女子的悄悄话,也很顺从女子的亲昵的动作。这妙龄女子正是瑛红。

此刻她用筷子夹起一块香笋,伸到小鹿儿的鼻子前,这萌物虽然吃过了,但闻到这种香气还是忍不住伸了伸脖子,突然一张嘴舌头伸了出来,想舔。不过,瑛红的眼更快,一提手,鹿儿扑了空,眼睁睁看见瑛红把香笋送进自己的嘴巴。瑛红玩性起,边吃着笋片,边眼瞪着鹿儿说:“真香啊~”

几个来回,鹿儿知道瑛红只是在逗自己,便使着性子垂着脑袋不理她。

“喂,别不理人啊!”瑛红吃完,便索性和小鹿儿玩耍起来。这鹿儿也粘人,两个一会偎依,一会蹭蹭对方,刹是亲昵。

约莫半个时辰后,洞中又有一个不速之客。一只老鹰衔着一药瓶飞进来了,落在石桌上。瑛红认得,这也是山上师父座下的神雕,平日里算是距离师父最近的神宠。

药瓶子贴了张纸条,上面写了一句话:喝完打坐练养心决。

瑛红突然明白了什么……师父虽然把她安置在自己的洞中,但敢情没她想得那样会起居在一起,只是让这些神宠照顾自己罢了。

“原来是我想多了……”瑛红突然有些失落,一垂眼看见这神雕正不客气地看着自己。

“好好,我马上喝!”瑛红看出这神雕是在督促自己按时喝药,一仰头,药都灌进自己的肚子,苦中有甘,但后味好像还有点涩。

喝完,她把瓶子放在桌上,这神雕和鹿儿双双眼睛盯着自己,貌似又在督促自己……练功!

“你们俩真是像师父的监徒!”瑛红嘟囔一句,但也只好乖乖地回到床榻上盘腿打坐,开始背诵养心决。神雕和鹿儿看见她入定后,就各自衔着带来的瓶子和篮子悄悄离开。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日,期间两个神宠偶尔会衔一些神花异草来,这花草像是挑拣过得,瑛红闻着这些花草,感觉恢复更快了。

这边敖泰倒是逍遥,没的瑛红在身边陪他,就跑出去凡世邺城,想看看那个有趣的陈公子还在不在。虽说出去了几次,但时间都非常短暂,一炷香的功夫就赶回来,头一日还赶上大师兄搞得酒席,但每次去都没碰见那位仁兄。没有瑛红在身边陪着他,就算在凡世,敖泰也只觉得除了有好吃的,玩耍的兴致也不高了。这一日,他又偷跑出去,正站在万世轮(碧波山神器,能看见凡间所有世界)前面看看各种凡世车轮般换过,犹豫去不去邺城耍的时候,忽然他看见万世轮闪过一幅两个美貌女子争斗的景象,一看美女,又是两个,敖泰一下子被吸引了,随手捻了个决,闪进这一凡世。

争斗的两美女都舞着剑,一人着白雪纱裙,衣玦飘飘,灵动秀丽,扎着两个圆发髻,身后披着瀑布般的乌发,羊脂白玉肤,峨眉淡扫,一双丹凤眼顾盼生辉却含怒,樱桃小嘴抿得紧,招招不留情;另一人身着桃红缎裙,身姿曼妙,妩媚动人,梳着如云发髻,一缕发尾搭在肩上垂在胸前,新月眉弯弯,也是一双凤目娇嗔含情,芙蓉面,绛朱唇露出六颗白玉齿,一边打一边笑。

“别打了!别打了!好好姑娘家学什么打架!”敖泰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出手拦着两人。

但这两人哪听得进去,一个说:“滚开!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另一个笑嘻嘻接着话:“哎呦喂!谁是耗子呀?你吗?”

这一加上敖泰,变成一会两美女打,一会两美女打敖泰,成了三人缠斗了。

敖泰心想这好心劝架不成,要变成那个挨打了,便使出了碧波山上的招数,双手一合,然后一人一掌风甩了出去。这碧波山的招数本身就厉害,这又在凡界,一使出来,两美女给震开了,两人摇了摇定住了身,吃惊地看着敖泰。好在敖泰只使了半成力,没伤着她们。

一看场面被怔住,敖泰清了清嗓子说:“有事好商量,干嘛动手啊?姑娘家动手就显得粗鲁,不对,是粗俗!看你们生得娇气,咋一点都没姑娘家的矜持呢?”

“谁不讲理呀,我倒是想讲理呀,可是这位妹妹根本不听我讲道理呀~哎呀呀,我都是边打边跟她讲道理呢~”桃红裙子看着这蓝衫子少年,一只手叉着腰数落着,还喘着气,摇了摇肩膀,那调调根本就不像是在生气,倒像是在撒娇。

“呸!你个什么东西?也配讲道理?”白裙子倒是犀利,说话半掉不留情面且句句钢珠般生硬,不中听,但声音如夜莺般清脆,却很受用。

敖泰觉得这二位稀奇,方才没仔细看清楚,便定了睛看。这一看,看出名堂了,鼻子也闻出了来路。两人都是狐族,不同的是白裙子气味清雅,不是青丘狐仙族是谁?桃红裙子温香带着一丝骚气,却是妖类。

这下,虽然白裙子犀利不客气,但敖泰心里偏向白裙妹妹了。他清了清嗓子,对着红衣美女道:“虽然万物平等,也没有谁配不配得上讲道理,但青丘狐族都是民风质朴,不会无缘无故出手伤人,定是你做了什么坏事吧?”

“哎呦喂,这就划清了界限了呀?看来你们神仙都是一窝聚、坑头热~”桃红裙子敛了敛气场,但依然笑盈盈。

“啥窝?啥热?”敖泰听得二仗不够头脑。

“呸!骚货满嘴污言秽语,少废话!”白裙子怒了,又提剑上去朝红裙子便是当当当几招。

敖泰这下子不着急帮忙了,倒是思付着红裙子的话,看着她们俩又缠斗起来。

桃红裙子打了一阵子,看敖泰站在一边不帮忙,心想着自己缠斗下去占不了便宜,但如这个臭小子帮着白裙子打自己的话,就必败无疑。心一想,便使了个诈,悄悄放了一个臭屁,把敖泰和白裙子熏得不行了,伺机逃走了。逃走之前,还不忘落下一句奚落:“郎有情,妹无意,可惜得恨啊~~”

“她、她、她说啥来着?太不像话了吧?”敖泰听了脸红一阵紫一阵。

“觉得不像话,你还听?”白裙子瞪了他一眼,那神情分明在怪罪他放跑了红裙子。

“刚才那么臭,我只顾着捂鼻子,哪有手去捂耳朵啊?”敖泰一脸无辜。

“蠢!”

“你怎么骂人?好心帮你来着,不是我拉你一把,刚才你定要输了!”

“谁要你帮?不是你插手,我早收了这骚货了!”白裙子非常不屑。

“她谁啊?和你深仇大恨?”敖泰觉得奇怪。

“你个神仙也看不出她是什么东西吗?”白裙子没好气。

“我知道她是九尾狐妖,我是说她是什么身份,和你有什么过节,为何争斗?”敖泰耐心解释。

“这只狐妖名叫芸香,本来只有百年道行,不足为奇,我几招就能收了她;但她偷吃了我家神果树的果子,现在有千年道行了,所以才费了周章。本来再拿她也不是很难,但被你打扰一番,又被她逃了去。”白裙子说着还切切咬牙。

“神果树?难道你是青丘狐帝之女?”敖泰知道,神果树是归属青丘狐帝,能称之为我家果树,不是狐帝之女是谁?但这狐帝生有六子一女,难道这位就是那位独女?

“不错!狐帝正是我爹爹,你又是神界谁人?”白裙子一脸不客气,可不呗,青丘狐帝也是这天界中的一方君王,天族和神族都要给三分薄面。不过,这人是谁?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敖泰,身着普通的淡蓝布衫,生的面白唇朱,鼻挺眉秀,脸如鹅蛋,眼如水晶,谈不上玉树临风,但是副乖巧少年模样。看他头戴金色珊瑚发箍,披散着头发,脖子上有一串晶莹的贝壳珠,这副打扮应是水族的人。

“在下碧波山姬尚座下弟子,北海太子敖泰。”敖泰一般自我介绍都只是报师名,因为碧波山的名号更响亮,但这次不知哪根神经错乱,把自己家门也报了出来。

“呦,原来是条海龙,还是碧波山的弟子呢!碧波山的人都爱管闲事吗?”白裙子依然一脸不屑。

“你不也是只九尾狐吗?谁知道你是狐帝的公主啊!哪敢管你闲事呀!”敖泰也没好气。

“喂!不要叫我九尾狐,我有名字,我是狐帝的幺女白霜霜!”她更没好气地澄清。

“霜霜……啊呀,原来是霜儿妹妹!不记得我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现在这么大了?!”敖泰一听名字便想起来眼前这位白衣美少女正是当年他父君带他去青丘玩的时候见到的那个漂亮小公主,分别后心心念念了好久呢!

“我小时候,抱我的人多着呢!谁记得!喂,你也不比我大多少!”白霜霜当时比敖泰年幼很多,确实印象不深刻了。

“哈!没事!对了,霜儿妹妹,那狐妖是什么来历?”敖泰倒也不介意,确实年纪太小了,不是谁都能像他一样记得那么清楚。

“那个妖女原本是凡界的一只普通的九尾狐,碰巧我爹爹去凡界度化一些灵物到我青丘。本来我爹爹没想度她的,但是她偷偷听我爹爹诵经,便跟随那批灵物到了青丘。我爹爹觉得她心机重,本该一掌击毙,被我六哥心慈救下。没想到她恩将仇报,在青丘修了五百年道行就来偷吃神果树以提升修为,触犯了我青丘重罪。这次本应擒拿她回去领罪,没想到被你打岔,太可恶了!”白霜霜说着,又来气,不自觉用剑劈了边上的石墩好几下,都劈出好几道深深的口子。

“这妖女叫芸香啊……还香呢……刚才都快被臭死了!”敖泰一回味那味道,不禁作呕。

“狐骚就这样啊!除了我们青丘仙狐一族不带骚味,哪怕天界的天狐都有骚味呢!哈哈哈哈……”白霜霜觉得敖泰作呕的样子特别好笑。

这美人总算笑了,敖泰看到眼里,甜在心里,觉得白霜霜真美。觉得她和瑛红的美不一样,他师妹的美是让他远远欣赏,但白霜霜的美是让他心里痒痒地想亲近。

“发什么愣啊!大愣子!”

“没……没啥!我是觉得你们女娲的后人都带着一股傲娇。”敖泰被人打断,心里一慌,不禁脱口而出。

“谁傲娇?你们神族人才傲娇吧?经常端着个脸儿装清高,谁不知道背地里也有七情六欲,哼!”白霜霜想起她爹平日里有次数落姬尚的情形,不禁也拿来说教敖泰了。

“你说谁呀?我可没端着个脸,我可是通情达理的,一直在客客气气和你说话呢!”敖泰觉得很冤枉。

“说你师父呢!哈哈哈,你师父应该会很生气教出你这么个油嘴滑舌的徒弟!”

“你怎敢说我师父?谁告诉你我师父是那样的?你又见过我师父?没见过我师父,不要乱讲话!”在碧波山众弟子眼中,师父就是天,比家门还大的天,竟然被人这么说,一听就来气。

“我爹爹说的,我……”突然,白霜霜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这平日爹爹背后说神界老大的坏话怎么能让人知道?这天帝还得给这位圣君几分薄面,何况他青丘狐帝?“我……我看书里写的!”她改了个口。

“哼!原来这狐帝背后说师父坏话,看我不告诉师父去!不过,这妮子也不能得罪,现在又没旁人做证,我要是告诉师父,她死活不认帐,师父也不是小气的人,这倒成了我嘴巴长了。算了,不计较!”敖泰仔细一下,找了个理由放过了白霜霜。

“喂,时候不早了,你哪来哪去吧!我可要回去了!”白霜霜见他发愣,也觉得无趣,便想回青丘了。

“那狐妖怎么办?”敖泰问了一句。

“是啊,你放跑的,你得帮我抓回来!”白霜霜脑子一转,觉得碧波山弟子应该比自己有能耐,说不定能帮这个忙。

“抓她不难,这狐妖就算有千年修为,我也不怕,只是得费神去找她。”

“怎么找呀,天啊!凡界万千凡世,这一世世找,得耗掉多少时间啊……”白霜霜一想头都大。

“不难,不难,我碧波山有个法器叫万世轮,可以看到所有凡世,等我找到她便通知你。”

“真的?太好了!但是……你怎么通知我?”白霜霜又忧心了,突然想到这么一个现实的问题。

敖泰不慌不忙伸手,两只手上各托着一只海螺,他递给白霜霜一只说:“这两只海螺是我北海的小玩意,可以互相通话,你有事可以用它来呼唤我,我也可以用它通知你。”

“哇,难怪说龙宫宝物多,这海螺真是新鲜!我们青丘都是靠苍梧鸟传话,还得费些时候呢!”白霜霜就像得了新玩具的孩子,当宝贝一样把玩着通音海螺。

没想到一个北海的小玩意被狐帝之女像宝贝般看待,敖泰觉得好笑,也瞬间腰杆子也直了不少,添了几分神气,他不禁说起了大话“我北海宝贝多着呢!你如果喜欢,改天带你去玩,你看上啥我就送你啥~”

“真的吗?我记下了,你可不要不算数!”狐族人都是说一不二的,白霜霜心里面的账本用了老粗老粗的字体记下了今日敖泰放的大话。

“那是一定,放心,我说啥,我父君都听,我父君要是不听,还有我母后管着,母后最听我的了~”敖泰得意道。

“嗯……爹爹说北海龙君是个妻管严,看来这个太子不是在说大话。”白霜霜想到这,就说“那谢了!我要先走了,你回去好好帮我查查芸香在哪,我改日带我哥哥出来也认识认识你这样子的朋友,保持联系。”白霜霜说的是她六哥,她自小和六哥特别亲近。

说完,白霜霜就一阵烟儿不见了,却让敖泰好一阵子惆怅,他还来不及跟她说他小时候和她六哥也是很熟的……

这厢,瑛红正在洞中,每日里看着师父的东西,想象师父一个人在洞中起居的情形,有吃饭的,打坐的,写字的,练功的,睡觉的,所有可能的场景都被她在脑海里想象个遍,越想越是好奇,很像看看真实的师父到底平日里是怎么生活的。她甚至想,如果每天师父能让她过来陪陪,是不是可能的事情?正在出神,转眼到了晚膳的时候,小鹿儿、神雕都已送来了食篮与药瓶。瑛红很快用完膳,喝完药,正准备把瓶子放回桌子上,没想到一失手,瓶子的塞子骨碌碌滚了下去。她没接着,圆滚滚的塞子一直滚,滚到一处墙角才停住。

瑛红跑过去,蹲下身,拾起那个瓶塞子,一抬眼,看见墙壁上刻着几行心经。墙壁上有心经倒不是很奇怪,她师父练功之人,平日里将重要的心决刻在墙上都是理解的。但不理解的是这心决最后一行被剑给划花了,字迹非常模糊,看不清。瑛红好奇心上来,将目光移到心决的第一行,突然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这心决她好像学过。但这不可能!师父和众师兄们决然没有教过她这个心决,那又是怎么回事呢?她不禁轻轻念了起来:

“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7]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这地方被师父划掉了,不知道是那句?”突然她脑海跳出一句,下意识接了最后一句:“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

想到这里,瑛红突然很吃惊,这句哪来的?她都不知道这句从哪里蹦出来,肯定从没学过。“也许是那本书上看到的,当时看的时候没留意书名吧?算了,没这么巧的事儿,肯定是我胡思乱想多了!”想到这里,瑛红起身,转身回到桌子边,合好药瓶塞子。看着瓶子上贴的纸条,师父每次会写上需要练习的口诀名称,这几日她感觉功力上提升不少。

看着两神宠衔起篮子和瓶子准备离开,瑛红又想想墙上的口诀,不禁说道“哎,两个小家伙,你说我刚才念的最后一句是对的还是错的呀?”这两神宠听了都愣住了,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算了,你们肯定也不知道!不如……嘻嘻……”瑛红突然有了主意。她跑到练功的榻上,盘腿坐了下来,心理开始默念刚才墙上的口诀。原来她想试试这口诀灵不灵。

静下心,沉住气,心理默念了那口诀百次,瑛红入定进入忘我境界。这口诀刚开始念几遍没有什么作用,但越念越停不下来,半柱香的功夫,瑛红已然听不见两个神宠的鸣叫。不仅如此,她还觉得这种状态似曾有过,但记不得在哪里也入定过同样的状态。渐渐地她的六感似乎离她而去,消退了,只剩下意志清晰,好像进入了一个异界。这异界空灵无人,看不着边际,光线似明似暗,没有声音,也没有任何会动的生物,眼前只有一望无际的草地和静如面镜子的湖面,湖面也是看不着边际,空气中还飘着袅袅的轻烟。

她似乎很习以为常地在湖边打坐,耳边除了自己的颂经声就没有其他声音。这样似乎坐了有一会儿,感觉远处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轻轻地,不紧不慢,走到跟前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稳重,她从垂下来的眼帘缝儿瞧了出去,看见墨色缎袍下的一双金边黑靴,这也好熟悉啊……一定在哪里见过……

“瑛红,你念错了口诀,该罚!”正在瑛红使劲想那双靴子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淳厚的一句话,如金钟灌耳,一波金光穿透了白色轻烟,草地、湖面、还有那双金边黑靴都光影模糊,晃动得厉害。这一晃动不打紧,倒晃得她两眼金星,脑袋欲裂,不由得轻呼一声“师父救我!”

刚脱口而出,天灵盖一缕清泉灌入,在四经八脉舒展开来,眼一睁,那张英俊的脸又跃入她眼帘,不是她师父是谁?不由得一把抱住他的腿,生怕有什么东西把她带跑了,好让她师父拦着。

姬尚有些不悦,方才通过神宠传影看到她入定很久,怕是走火入魔,匆忙赶来,看了看她情形,应该也没有大碍。这一把被她抱住双腿,也不好抽身,感觉她还有点发抖,想必刚才是吓着了,就安抚似的摸了摸她得头,说:“没事了!”

“嗯?啊……”瑛红突然感觉到这种拥抱有点似曾相似……“对了,刚被师父从碧波池弄过来的时候,貌似在这洞中水池里抱过一次,但这次好像有点尴尬……对了,怎么能这样抱着师父,太不像话了……”

“啊!徒儿知错了!”瑛红回过神了,马上一放手,并跪着爬开有一步远。

姬尚的手正摸在她头上,没防着她一个逃开,手还停在半空,作着摸头的状,这气氛……尴尬极了。

瑛红也愣了愣,她完全没察觉师父在抚摸她的头发,两人眼光一碰,互相这么怔怔地看着。

“知错就好!为什么不按照药瓶子贴的口诀联练习?”姬尚先打破这尴尬气氛。

“徒儿……看……看见墙壁上有心决,就念了,然后就这样……”瑛红支吾地说。

“那几行口诀不至于让你入定到这种程度,是念别的什么吗?”姬尚隐约猜测到什么,但也没戳破,他想听她亲口说。

瑛红此刻觉得师父像似看透了她,也不好隐瞒,便老实答道:“师父,这墙壁刻的心决少了最后一句,但我好像在哪里看过,想看看能否接上,就顺手练了,但没想到入定这么深,徒儿知错了。”

“我碧波山上有很多心经和口诀,因人而异,分别传授。以后切记,只能习为师所传授的。”

“是,谨遵师父教诲!”

姬尚扶起瑛红说:“既已恢复,回你师兄们那吧。”

“嗯……谢师父,您来得真及时,是要找徒儿什么事吗?”瑛红突然好奇自打她入洞这些日子他师父都不出现,今天怎么在她出错的时候出现了。

“我有神鹰和鹿儿传影。”

“什么传影?”刨根问底。

“传影术以后再教你,师父累了,你回吧!”姬尚有点不耐烦。

“哦……”带着疑问瑛红退出了炎武洞,但她带着这个问题回到弟子们的住处。这不,她拦住刚回来的敖泰,问什么是传影术。敖泰一听,很一本正经地说:“传影术就是师父通过这山中的灵禽走兽的眼睛,可以看到它们看到的一切景物。不仅有传影术,还有换听术呢,道理都一样,这都是要有很高修为才能习得的法术。”

“什么?!”瑛红惊到,这非同小可,她可是经常对着灵禽走兽抱怨师父的冷漠,还总拿当日初识场景中师父的亲近与现在高高在上的姿态做对比,甚至这几日住在洞中都被小鹿和神鹰看到了,是不是全被师父听到、看到了。哎呀呀,天啊,这是真是让人要挖地缝钻进去了,她一想到这里又急又气,不禁骂道:“真是可恶的法术!”

“可不呗~不然你以为师父平时都不怎么看着我们,我们还为啥这么勤勉自励地修炼呢?”敖泰不禁附和,不过马上作捂嘴状,环顾四周,看看没有灵禽走兽,这才放心松懈下来,并小声说:“小心点哦~”

唉……瑛红认识到她师父心思缜密这一面,作为神界的领袖没有几把刷子是不行的,所谓运筹帷幄得要目行千里、耳听八方才是。但作为摆在心里供着的偶像,瑛红此刻只想把他下架几日才解恨。

可惜她师父却是截然相反的心态,自从初识的那日两人池水中相拥的感觉像是燃起了他心里一朵小火苗,让他这棵天地之间十万年不开花的老铁树长出了花骨朵,尽管很小,他还是很小心地呵护着,不让任何人察觉。这所谓:花开不易,情至难止,远护为安,近触惶恐,万般呵护,只求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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