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山顶上,俯瞰山涧。
抬头仰望天空,白沫沫感受到了一股冰凉和舒适。
“宋兄,所以你千里迢迢赶来,是想要对我说什么,还是专门为了来给我父母上香的?”白沫沫嘴边溢出一抹苦笑。
微风袭来,拂过脸颊。
宋开景突然的出现,让白沫沫感到了一丝丝的欢喜。
再见故人时,原来是这样的心情。
她还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再见宋开景,这毕竟是凤朝国土,而宋开景乃是辽国的皇帝,怎能轻易离开辽国。
可是今天,他来了。而且是义无反顾的来了。
宋开景深情款款的看着她的侧颜,笑意满满,“我曾经说过,如果凤知洛对你不好我随时都会知道,而且会第一时间来为你讨公道,因为你是我的妹妹。不过现在凤知洛正在与柔然开战,我不想趁人之危,所以仅带了一些人来,想着来找你,看你有什么需要,是否需要我出手。”
不再是那个鲁莽的少年。
现在的他沉稳了不少,不像之前提着刀带着人就杀来,一门心思的只想为她讨回公道,更是想着将白沫沫接回辽国,做他的皇后娘娘。
可是现在,宋开景已经知道了她怀有身孕,不再鲁莽行事。
因为他知道,在她的心里,都是凤知洛。
而他不过是一位兄长的存在,也只能是兄长。
除此以外,白沫沫别无想法。
白沫沫看着风景甚好,轻声道,“我过得挺好的,真的,他虽然有时候过分了点,但是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主子。如果没有他,我的家人也不可能会沉冤昭雪,现在的他我不知道变了没有,又或许是我变了。”
“你还是你,白沫沫。”
宋开景想要去触碰她的手,却迟迟没能下手。
现在的白沫沫毕竟是凤知洛的妻子,这是他无法去触碰的底线。
白沫沫苦涩的笑,牵动着他的心,“沫沫,如果你觉得心里难受的话,可以跟我回辽国去住一段时间,就当是散散心,等你那一天想要回来了,我送你回来。”
白沫沫摇了摇头,“我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
言外之意,为了孩子,她不得不选择就在这里。
也只有留下,她的孩子才会不受到伤害,不至于像她一样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二人沉默片刻,突然下起了一场小雨,紧接着乌云密布起来。
小玉等人连忙搀扶着白沫沫到不远处的破庙躲雨,宋开景紧跟其后。
破庙之内,李文找来了一些干柴架起火堆,让白沫沫能好受一些。
其他的侍卫分列开来,把守着破庙各个出入口,以防不相干的人入内。
宋开景掏出手帕递给她,“你脸上都是雨水,擦一擦。”
“谢谢大哥。”
突然的称呼,让宋开景有诸多的不适应。
之前适应不过是因为迫不得已,无从选择,可是现在白沫沫还是想着跟他划清界限。
这时候的白沫沫还是以前的白沫沫,只是在她的骨子里,已经发生了潜在的变化。
有些事情,并非是宋开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宋开景看着她的肚子,心里不是滋味。
在他看来,这孩子原本应该是他的,可是天不遂人愿。
白沫沫沉默不语,只是轻轻的擦拭着额头上的雨水,一句话问到了她的心坎里。
“你怀着孕,不久后还会生下孩子,在苏州城你虽然有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可是这也不能过一辈子,如果你跟凤知洛只是误会的话,还是可以调节调节的,夫妻之间,不必弄得这么尴尬,要不然难受的也只能是你自己。”
宋开景小声的劝说,只希望她能够听的进一两句。
一个女子带着孩子,有着诸多不容易。
这要是将来孩子生下来,她一个人难不成又要当爹又要做娘?
白沫沫缓缓开口道,“我的孩子我可以照顾好,这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不论如何我都会照顾好他。凤知洛他要是真的狠心到这种程度,我也不需要他!”
狠心的负心汉,她才不想要。
宋开景紧接着问道,“你当真就不考虑一下跟我一块回辽国?我可以册封你的孩子为王,给你名分,让你能够安度一生。”
再多的话,也不能唤醒白沫沫已经自我沉沦的心。
他改变不了什么,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若是在两年前他首先认识白沫沫,或许还有一些机会,只是缘分这种东西,是无法。确定的。
正当他们二人说话之时,一个男子突然跑了进来。
只见男子淋成了落汤鸡,刚一进来就被李文等人拦住。
白沫沫听到了喧哗声,抬头看去,竟是陈喜。
他怎么也来了?
陈喜指了指白沫沫,笑道,“我跟沫沫是好朋友,今儿还特地上门去找沫沫,你们怎么就忘了。快些让开,本公子带来了好酒好肉。”
李文请示白沫沫,在得到白沫沫的允许过后,这才示意侍卫让开。
“沫沫,你跑的实在是太快了,我这怎么追都追不上,你瞧瞧这些东西原本我是想着要去拜祭伯父伯母的,可哪里想到天下大雨,就只能跟着你来到这破庙,”陈一将食盒放在一旁,取出几盆小菜,还有一壶酒,“我知道你父亲以前是最爱喝李记的酒,特地去打的。”
有一句“沫沫”右一句沫沫的,让宋开景心烦。
“你是什么东西,敢在她的面前直呼她的名讳!!”
陈喜这时候才注意到宋开景的存在,见着他与白沫沫肩并肩,以为是朋友,可一看到白沫沫手中拿着深色的手帕,心里拔凉拔凉的,“沫沫,这位是?”
完了,他的计划。
五百万啊!
白沫沫莞尔一笑道,“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义兄,大哥,这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儿陈喜,苏州陈家大公子。”
陈家大公子?
宋开景冷漠的看向他,沉声道,“陈兄是专门来祭奠白伯父和白伯母的?”
“那可不,这两年也每一年都来,哎,当年啊要不是我父亲将伯父伯母安葬,还不知道尸骨被当时的苏州知府怎么处理了。”陈喜故意提高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和对白沫沫的恩情,笑嘻嘻的说道,“现在沫沫回来了,这拜祭的事情主要是有沫沫,我们这些亲朋好友的,也少不了要来拜祭拜祭的,只是不知道这位兄台,你这是打哪里来,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