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里一下子来了两位客人,而且听说其中有位还是妙龄少女,这在书院往日不见女性的身影的状况下来说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更何况听说那女子还是马文才的亲妹妹,当今会稽郡太守家的千金,这更让一些想攀龙附凤妄图走捷径的书生们欣喜若狂。故而,这一大早个个都把自己梳妆的整整齐齐来到院中的各个角落等待着那马大小姐从房中走出来。
果然,这让众生都期盼已久的妙龄马大小姐打开了房门,轻盈的迈出了她的一对金莲走入了人们的视线。书生们带有七分好奇与三分胆怯的神情目不转睛的欣赏着眼前的这位高贵优雅的马府名媛,不敢大声说话,也不敢上前与她搭讪,就这么一直的像观看一朵正在绽放的绝艳牡丹。他们只会在一旁小声的私语,不停的交头接耳。
马铃儿并没有躲避这些男子的目光,她只是与四周的书生们稍稍欠身行了一小礼。她的动作做的很自然,也不会怯场,以前在家时也会经常接待父亲同僚的家眷们,因而练就成了如今的仪态。
相对而言,这边祝英泽就被冷落了许多,也没有其他原因,谁让他是个大男人呢!一个相貌再怎么出众的男子掉进了男人堆里也是找不着的。他早晨起了个大早就发现自己的九妹已经人去床空了,他自叹道:祝九妹你简直是太过份!想着便咧嘴一笑走出房门。
他闷着脑袋走出门去,不想与来人撞了个正着,他回神抬眼一看,是个面容俊秀穿着和英台一样书生褥衣的小生。小生也是觉得自己冒失,便赶紧双手叠加于胸前,稍向前拱了一下,笑道:“晚生失礼,请问公子可是祝家公子?”
祝英泽愣了半晌,咳了几声,抱拳回礼道:“在下正是,敢问公子是哪位?”
“晚生是令弟的同窗好友梁山伯。”山伯笑得更是灿烂。
英泽‘哦’了一句,便开始上下打量此人。昨儿晚上,九妹与他聊到了她的室友,好像就叫梁什么伯这样怪名字的。他眯缝着双眼在山伯身上来回扫了又扫,心想:长的还不错,天庭饱满,两眼有神,峨眉似剑,鼻梁英挺,唇红齿白,肤色似麦,身材挺拔,气质如松。一向自诩的英泽此时也自叹不如,难怪小九一再夸他。只不过这只是表面,不知为人又如何!他发现对方已经因为他的这番细致入微的观察而十分尴尬了,这才有点过意不去的请他进屋。
“不知这丫……”英泽慌忙改口,道:“啊,这小子一大早跑去哪了?梁公子没有见过她吗?”他一边说一边倒了杯茶递去。
山伯双手接过他手中的茶盏轻轻放在桌上,回答:“平时他能和我一同起床也是不错的了!哦,我平时在书院里做些杂活,所以会起早些。但英台也能像我一样起早,然后陪我去山间挑水,还要陪我去砍柴呢。”
“什么?她会砍柴!”英泽又一惊奇的发现,这丫头在家什么都不做,跑到这里来瞎勤快什么啊这是!他见山伯被他所惊到,一脸呵呵道:“那小子真够勤快的啊,呵呵,勤快,呵呵。”一边赔笑着一边抓起杯子‘咕噜咕噜’猛灌自己,不想冷场,便接着说:“我家英台说来到书院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你帮了她不少,对于这个,做为兄长的我不知有多么感激你。”说到这儿,他起了身,站直后恭恭敬敬的双手合拢成拳壮,向前一送,身体轻轻向前一倾,道:“梁公子授我一礼。”
这一举动倒把山伯弄得不知所措,他只不过对自己的结拜义弟稍有照顾而已,也是心甘情愿的,真不该受这如此大礼,于是赶忙起身双拖起对方的两只胳臂,道:“祝兄何必如此,我与英台既是八拜之交,理当互相照应,自家兄弟,不必拘泥小节呀。”
八拜之交?听了这四个字后,祝英泽呆若木鸡杵在那里。他忙上前问道:“八拜之交?你与谁八拜之交?”
这句话问得可真奇怪,山伯不明所以,愣了一愣,有些走神的道:“我与……英台结为金兰,他没有告诉你吗?”
祝九妹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没有告诉我?祝英泽脸色渐渐阴沉下来,自己的妹妹做出这等自毁名节的事,他现在只想找到她问她是不是一心求死。一时间他不再去理会身边的山伯,愤然挥袖出了门,山伯呆立在屋内,不知如何自处。
就在祝英泽满书院寻找英台之时,英台正骑着马儿在林中悠闲的踏着马蹄声,旁边是淳于尔岚。她也不知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喜爱骑马,只觉得在马背上的她就会感到自己原是自由的,那像是与生俱来的一身束缚被奔腾不停的马儿甩得不见踪影。在此刻她可以忘记自己是女人,可以忘记家人朋友,忘记心中的那份忧虑,忘记一切。
淳于尔岚骑马而叹,再动一动扭一扭昨日受伤的左肩,一晚过去肩膀还是酸痛,昨夜使他难以成眠,于是他在心里对那个从树上掉下来砸中自己的小丫头怨言不止。他眯缝着眼翘首望向天空,已是正阳当空,便向远处的好友挥了挥右手示意快点回书院,便调转马头向回走去。
那马厩里,叶平川正在给马儿们添加食料,山伯则是在一旁打扫马棚。平川干着手里的活笑道:“可能这几日英台都不能回房,你呀只能让我陪啦。”昨晚他在山伯的厢房中借宿一夜,不过他发觉其实自己和这个新生挺投缘,两人就坐在床榻上‘之乎者也’到三更,还有未说完的话题,可见这梁山伯与他也成了知己。
对于叶平川来说,能有个志同道合才学相当的伙伴不容易,能有个与自己身份地位旗鼓相当的同窗更是难得。于是,他现在颇为开心。这一大早的他便哼着小调儿唱着小曲儿来这里高高兴兴的干起活来。
山伯听他在跟自己说话便回笑一声,他今天心情本来是格外好的。自己义弟家的兄长来探亲是件喜事,他当然会以礼相待,他还打算等下午上完课后带着他在这山间游一游。可是方才见到那位祝公子好像不大愿意跟他亲近,他恐怕是嫌弃他的出生与自己的身份太不相称,故而不会赞许英台与穷酸书生私下有结义这层关系吧。想到这,山伯就万般沮丧,想想也是这个理儿,自己何德何能去高攀那样的关系呢!
他想着心事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他目光远远的寻去就见英台与尔岚骑着马儿朝这边踱来。“今天它可乖了,”英台见到山伯立马侧身下马,拉着缰绳走到马厩,拍着马儿笑道:“待会给你加餐,乖。”
“它那是跟你有了感情,只是这品种不大好,不然你干脆将它要了去,它能陪你到老。”尔岚跟在她后面接了她的话。
“我还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家伙呢!”英台快乐的从马棚中抱出一摞草料后几根几根的喂着这匹黑色小马。她定眼看向山伯,见他也没有说话,一直弯腰清扫马棚,以为他没有看到她,便朝他道:“昨儿与平川兄相处如何?”
山伯抬头向她笑道:“平川兄真是才学出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教了我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同君聊一宿,胜读十年书呢。”
一旁的叶平川听过这番话甚是脸红起来,辩解道:“山伯才是当真的学识渊博之人,我只是空读圣贤书罢了,不足这般称赞呐。”
“山伯可不会凭空捏造夸大其词,他是出了名的‘诚实家’。他说你是,你就是。不过这倒便宜了他那个家伙,能跟咱们的学长学到些东西。可怜我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学长,您看您何时有时间为小学弟授授教吧。”英台说着便向平川深深的鞠一躬,弄得那叶平川更是不好意思。
尔岚乐了,道:“那还不容易?等你哥回去了,晚上让叶平川去你俩的厢房,三个人挤一挤不就行了?有的是时间呢。”
“祝英台……”大家正在乐着,只听一声怒吼,一齐回头看去原来是祝英泽。他满脸怒气冲天的跨到英台跟前,一把将她拉住,“走,跟哥回家,咱不能在这待了。”他旁若无人的拉着九妹就走。
英台不明所以,用力甩开了七哥,莫明其妙的盯着他,问:“哥,发生什么事了?”她从没见到哥哥这样的气愤。
“刚才你们在说什么?”七哥问。
尔岚一脸不明的站直了身,正想解释。英台抢先回答:“大家只是闲聊,哥,你怎么这样大的火气啊?”
“你是来功书的还是来闲聊的?”英泽质问道,没听她的回答,又问:“你还跟那个叫什么伯的行八拜之礼了?好好回答我是与不是?”
他这一声吼把眼前这四个人吓了一怔,他们觉得祝家七公子这是来真格的了,便个个神情严肃起来。
英台知道这事是瞒不过去了,便上前小声说道:“七哥,回去,我下了课回去和你解释。”
“你还想回去授课?你好大的胆竟背着家人私自跟来路不明的小子义结金兰,你眼里还有没有爹娘,有没有家族?你还要不要自己的名誉了?”
他这话刚一落音,旁边的山伯便扬长而去,英台见他离去便想追去,被她七哥拽住。尔岚见状不妙匆忙追了过去,叶平川便忙把马儿拴好,也匆匆离去。
“你太过分了,你这样让山伯很难堪,你会伤到他的。”英台这是第一次向她的七哥发如此大的火,她用力挣脱了他,恼羞成怒的冲他吼道。
“我现在只能顾着你,因为你是我……”他特地降低音量,“你是我亲妹,我只能顾忌你的名节与家族的名誉。其他的不是我要管的,你跟我回家,这件事就这么了了,你不说我不说,爹娘就不会晓得。不然会出大事的,你会惹出大麻烦的。”
在另一边,山伯回到自己的厢房,尔岚随即跟了进来,山伯没有理他,正面无表情的整理今天所要上的课程与‘四宝箱’里的笔墨纸砚。他现在很气愤,他的确应当生气。他虽家境穷寒,虽是无门无派,无财无权,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自尊,不代表他就没有思想。他也好个脸面,他也是知道何为耻辱。他有灵魂,有志向,他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生灵。他只是,只是生在平民家庭,这有什么错,有什么可丢人的呢?
他只是认为那祝家七公子是因为他与英台的地位悬殊而反对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他并不晓得他反对他们的真正原因。这次祝家七公子是彻底的激怒了他这个平时温顺的谦谦君子,他不是个小器的人,可是今天这事即使他再怎样大度也忍受不了,也不允许他忍受。人家都那样看不起自己了,难道还要和颜悦色毕恭毕敬的以礼相待吗?这不是低人一等又是什么?不,绝不忍受。
“山伯,其实……你别往心里去……”一旁的尔岚思量了半天才想出劝说之言,吞吞吐吐的说完后都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
山伯勉强一笑,道:“我没事,你去吧,一会就授课了,我还要去醒钟,今天是我当值,去吧去吧。”说着又低头收治起桌上的一堆纸稿。
坐落在万松书院中心的那一口大钟刚刚落下最后一声响,这口钟不算大,只有孩童身高的一半,它被高高的悬挂在为它量身订作的钟亭里。经过几十年的磨损,这口老钟早是锈迹斑驳,但还是老当益壮,那声音醇厚而有力。
听见授课钟声的英台还是没有起身,此刻,她正坐在七哥的厢房里长吁短叹,恨不能把身体中的全部氧气都一口吐掉。她两只胳膊叠加在桌上,把脑袋搭在上面,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正在上下左右转个不停。
房门被紧闭着,那滢心毕恭毕敬的站在门边,脸颊惨白,双眼通红,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衣襟,两只白底黑布单鞋正不停的相互磨蹭着。她面前的七爷正在狠狠的训斥着她,她没有一点反驳的机会,只能一边挨着骂一边如同蚊蝇般的抽泣着。
“你就让她这么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你是怎么照顾你家主子的?你看着她一次次的犯错就这样助纣为虐?我说你是不是也想跟着反了!”祝英泽冲着这个小丫头一通臭骂,问她什么也听不到句回答,只知道哭,所以他更是恼火,瞪了她一下便回身坐了下来,气喘吁吁的发起了呆。
滢心半天没有再听到骂声,便偷偷从眼角抬起一点余光向主人瞟一眼,抽泣得更是厉害。“看看,看看,我现在都不能说你了,你委屈什么?我可曾打你了?哭哭哭,就知道哭。”七爷越看她这样越是来气,又骂上了几句。
“她要这样,我能有什么办法,她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我说话她听吗?”她委屈的用手背在脸上抹了几下,翘首反驳道,见他又直起了腰,她忙又低回了脑袋,小声补充道:“你都管不了她,我又怎能奈何得了她?只晓得冲我火。”
虽然滢心最后那句话说的很小,但被这九小姐听得一清二楚,英台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滢心打小就被送进祝府的,刚进府就跟着祝家九小姐,小姐到哪她到哪,府中的这几个少爷也是跟她熟悉的。七爷大不了小姐几岁,平日里一起疯一起玩的也待她亲如兄妹。故而,她在这些人跟前也是自由惯了的。这七爷素来对她亲如长兄,从未对她大声说过狠话,今天却如此骂她,她一时间情感上接受不了,越觉越委屈起来。
“你骂她作甚?这件事是我自作主张,她一个小丫头还能管得了我?滢心你别哭了,七哥这是在生我的气,不是冲着你的。”英台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向滢心递去一方巾帕,道:“你出去吧,把脸洗干净,瞧,都成小花猫了,去吧。”
待丫头走后,英台来到七哥身旁坐了下来,见他还在像牛一样的喘着粗气,她笑了笑,倒了一杯茶放在对方面前的桌子上,道:“茶能解火,看你这会子都快要自焚了,你就是这一点比不了六哥,要是六哥才不会像现在的你。他会二话不说,自己扬长而去,然后第二天带上一群家丁前来绑我回去。”她说着又哈哈哈的笑起来。
听到她这一番太过猖狂的笑语,英泽盯着她,等她笑完后,他便道:“你真是个怪胎,惹出这等事居然还这般泰然自若!你是怎么想的?第一次离家,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你却和个陌生书生结起了金兰。你疯了,果真是疯了!”
“七哥,我们是义结金兰,又不是拜堂成亲,这还不至于天崩地裂吧!”英台说了这句,七哥看着她,正要说话时英台又接着说:“你以为我会那么笨,随随便便就跟人拜天拜地?我这样做是有缘由的,而且很充分。”
“你有缘由?哼,我还不晓得祝九妹你!又想找些乱七八糟的话来搪塞我。不管你现在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再在这里待下去,就算你回去让爹把那个笨姑娘接回来我也要把你绑回去,那姑娘我娶定了。”七哥有些激动,‘吧吧吧’的说了一大串,刚说完就后悔了:凭什么让我娶那个女人,阿弥陀佛!
“想必你也知道了爹意图把我许给马太府二公子,”祝英泽正在后悔刚才自己所说的话,又听到好妹子开口了。英台收起了笑容,正色的说:“那马太守有意攀亲,爹爹求之不得。正想说服我遂了他们的愿,马家虽是朝廷臣子,但名声不太好,你这些年走南闯北,也对他们家所作所为有所耳闻。爹现在正想征得我的意见,但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最后不管我是否愿意都会让我嫁过去。”
英台看着自己的哥哥,凑近他,正色说道:“我是死也不会嫁的。”她的一双眸子闪烁着一丝坚定,接着说:“那位马公子也在这书院……”
啊?这都是个什么情况呀?英泽差点从櫈子上摔下来。
“我对那位马公子没有什么好感,总觉得他有一股让人窒息的杀气,经过这些天的初步了解,我断定他非等闲之辈。七哥,若你现在让我回去,我只能听天由命任凭爹与马家肆意摆布。现在回去只能有两个结果,要么我会疯,要么我就彻底离家。什么名节,什么清誉,统统不要。”
“但你在书院又能怎样?之后你照样要去面对,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书院里吧!”
“至少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我可以想出万全之策,现在这书院就是我的避身之所,我可以慢慢想法子。要是回家,那马家定会立即下婚书。七哥,你是最疼我的,你舍得我被人逼疯吗?你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像婶娘那样度过这一生吗?”
不舍,怎么会舍得呢?她是他最疼爱的妹妹,是他看着长大,细心呵护的孩子啊!他一脸为难的凝视着她,她的终身幸福他不可能坐视不管。但这又与那个梁什么的小子结义有何关系呢?莫非……九妹是想另寻他嫁!
“书院你也看到了,青一色都是男子,我也怕呀!别看我在家生龙活虎的和哥哥们嘻闹,但这里毕竟不是在家,他们也毕竟不是哥哥们。在这里我只是个弱女子而已,仅管处处小心也难免他日与人产生矛盾,那时我能怎样?我只能在书院里找个帮手来帮我,有事时能替我挡驾。你以为只要给点钱就能摆平一切吗?我需要一个能真心护我周全的就像七哥你这样的兄长。山伯虽不是什么世族宫亲,他只是个贫寒学子,但他品德优良,本份谦厚,刚正不阿,才学过人。这样一个才德兼优的书生小九怎能拒绝他的友爱之心同窗之义呢?他就是我的保护伞,有了他,我在这书院便可安心。你是了解我的人,你知道我做每件事都经过深思熟虑的。结义之事对我百利而无一害,七哥,你要相信我,你必须信我。”
如此说来倒也是情非得己的!祝英泽把玩着手中的玉石沉吟片刻后停止动作,喃喃道:“你虽有几番道理可讲,但自古以来这男女大防之礼也是不可避免的,你与那梁什么……算了,与那梁生同住一屋同卧一榻这总是有损名节之事。”
英台见七哥没了方才那样的坚决和恼火,心中不免暗暗自喜,顺势嗔道:“我也不想与男子同一屋檐下嘛,但书院有书院的规矩,我怎好破了界?搞不好泄露了身份,总之现在跟梁山伯保持这种关系是上上之策。”
祝英泽撇撇嘴,道:“时日久了你能保证他是否有所察觉?毕竟是同一屋里的同一榻上,你就能笃定那梁生不会起什么幺蛾子?妹妹啊,你不了解男人,男人可是比这山间的狼还要恐怖……”
“七哥,他不是那种人,我说这么多你怎么还不懂呢!你要是继续这样就赶紧回去,省得跟我添堵。”她白了他一眼,扭过身子重重坐下,她生气,气的是这七哥今天怎么这般不通情理。
七哥急了,转向她正面方向,指着她,无奈加气恼的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死丫头,我这是为谁啊?我吃饱了撑的跑到这里跟你在这儿找闲气怎么着?我要不是你哥,要不是你亲哥,我管你跟谁结拜,管你家什么家门不幸呢!我招谁惹谁了我,在家老子跟我怄气,来这儿你也找我生气,早知如此就该把你这破事交给祝英恒来处理得了,我倒落个清闲自在!”说罢便意图向门外走去。
英台见把七哥真的气着了便慌忙软弱起来,上前拉住了他,娇憨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七哥别生气了,动了真气可麻烦了。我这不是在与你商量呢嘛,你疼我我知道,妹妹今儿不是遇到麻烦了嘛,好说歹说你也不懂,那我就急了,急了不就没大没小了嘛!”
“你还撵我走!”
“不走不走,好不容易来的就在这多玩两天,这里可美啦,等明天休课我就带你去山上打野兔,啊。”英台像是在哄小孩一样,拉着七哥入坐,为他斟茶递盏,笑容如花。
英泽没好气的接过茶盏一饮而尽,乜了她一眼,悻悻的道:“我是不走的,我还要看看那梁生到底是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