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和小阿丑并排蹲在一起，眼巴巴地等着楚木生分肉。
“小阿丑，这是你的，肉最多的两条后腿。”
“阿吱，头和两个前爪是你的，吃慢点啊，别噎着了。”
“哇，木生哥哥，老鼠肉好香好香，真好吃，我们可以天天吃老鼠肉吗？”
阿丑啃得满嘴滴油，小脸也花得不成样子。
“当然可以啊，小阿丑你以后想吃老鼠就让阿吱去抓，它最喜欢逮老鼠了。”
“呜呜呜”小狐狸吃完自己的一份，伸嘴在野草上擦去油污，这里两人一狐，它反倒是最干净的。
小女孩欢喜的抱了抱小狐狸，她现在除了走路还有点瘸，双手倒已经完全好了。
“走喽，阿吱。”楚木生背起阿丑，看了看天色，尽量压低身形，往荒弃的城中掠去。
小城的城门口刻着芜舟县三个大字，城墙破败，长满了杂草，走进去粗略一看，民居也大多破烂不堪，歪七扭八。
只有县衙的十几间房屋，还保留原来的架子。
“吱呀”门板散架，沙飞尘起，腐臭的空房中堆着几具蒙尘的骷髅，黑洞洞的眼眶凝视着陌生的访客。
“阿丑，别怕，死人不会害人的。”
“木生哥哥，阿丑不怕，只是有点冷。”
“呜呜”小狐狸也不安的往窗外张望，似乎听到了什么声响。
楚木生身上微微刺痛，拔出秋水，纵身来到房顶之上，凝神往后院中看去。
须臾，院落中沙沙声四起，几百只硕大的山鼠，络绎不绝地从三丈高的假山中爬了出来。
“咝”楚木生不由倒吸了口凉气，看着熙熙攘攘，挤满后院的山鼠，大感头痛。
“本来还想在屋子里住几天，看能不能找份地图的。”
“哇，木生哥哥，好多好多老鼠啊，再烤老鼠肉吃好不好，阿丑最少可以吃两只老鼠。”
小女孩扳着手指数了半天，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闻到生人的气息，山鼠群有些暴躁，有几十只胆大的公鼠开始往房顶上爬来。
“唧唧唧”
院中的山鼠发出恐惧的叫声，重叠着让出后院中的空地，一只大如牛犊红毛山鼠从假山洞中挤了出来。
“吱吱”“啪啪”先爬上房顶的几只山鼠发出惨叫，被楚木生随手刺落，踢下房来。
红毛巨鼠慢吞吞地走到院中，闻了闻摔下来的山鼠，突然四肢发力，腾空飞起四丈，扑向房顶上的楚木生。
扑鼻的腥臭味随风传来，楚木生见它气势惊人，闪身后躲三丈。
红毛巨鼠黑亮的小眼睛中闪过丝戏谑的光芒，它还未从空中落下，高凸的鼠肚一收，喷出大口黑气来。
眨眼之间，一股腐败的味道已笼罩五丈方圆，避无可避。
此时残阳如血，一道青影从黑气中冲天而起，罡气浩荡，剑光如雪，一道巨大的扇形白光，越过七丈空间，当头斩下。
红毛巨鼠方才吐完黑气，身量仿佛缩水一半，轻飘飘的挂在飞檐上，它望着当头斩来的白光，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唧…”“轰隆”污血四溅，砖瓦横飞，几百只山鼠被红毛巨鼠死前的惨叫吓得仓惶逃窜。
“啪”巨鼠的尸身差点被楚木生斩成两半，软绵绵的摔落在院中，腥味刺鼻。
楚木生皱了皱鼻子：“小阿丑，这大老鼠好臭，你还想不想吃。”
“呜呜呜”小狐狸先急了起来，在他怀里伸爪乱刨。
楚木生落到院中，看着小狐狸急不可待的跳下来，钻到巨鼠肚子里去乱刨乱翻。
“木生哥哥，阿吱变得好脏好臭啊。”
小狐狸含着颗鸡子大的鼠胆，浑身污秽，血淋淋的跑到阿丑身前，不停摇着尾巴。
“小阿丑，阿吱问你要不要吃？”
阿丑皱了皱小鼻子，咯咯笑道：“阿吱你自己吃吧，这么臭的东西都敢吃。”
小狐狸急不可待，仰头就就把鼠胆囫囵吞了下肚，咂了咂嘴，似乎很陶醉的模样。
“走，阿吱，趁天还没黑，赶紧给你找个地方洗洗。”
一轮满月，透过疏淡的枝桠，洒在清幽的湖面上，湖畔有一树老柳半躺在水面上，像个无力起身的老者。
“砰”小狐狸自己跳到湖中，撒欢似的游了起来，身上的腥味顺着涟漪微波引来众多鱼类。
“哗啦”它一个猛子扎入湖中，咬住一条小鱼，津津有味的啃起来。
阿丑闻着清新的水气，一脸羡慕，摇了摇楚木生的手。
“小阿丑，给你找个水浅的地方。”
湖滨宽广，浅处甚多，楚木生往前几步，寻了个清水荡，挥剑剃掉湖边的灌木，踩下水去试了试水温，水中却出奇的温暖，他还剑入鞘，将阿丑抱了下来。
“咯咯，好暖和啊，木生哥哥，脸上好痒，阿丑想洗脸。”
楚木生挡住阿丑去抓小脸上的旧创，浇了点水，先泡软她面上黑黄色的沙尘，再小心的搓洗起来。
片刻之后，小狐狸也游了过来，围着阿丑欢快地打转。
“小阿丑，以后不要用手去抠脸上的伤疤了，好了会自己掉下来的。”
“可是木生哥哥，脸上长长的疤，好难看…”小女孩苦着脸，摸了摸小脸上长长的创口。
“不会难看，哈哈，小阿丑长大了肯定是个好看的大姑娘。”
“咯咯，阿丑长大了要像木生哥哥这么好看。”
“呜呜呜”小狐狸不满的叫了起来。
楚木生轻轻地拍了拍它的头，笑道：“阿吱不用长大，现在就很好看。”
阿丑咬着手指头，奶声奶气地问道：“阿吱可以长得像那只大老鼠那么大吗？”
楚木生哈哈大笑：“如果阿吱能长那么大就好了，以后试着让它多吃点。”
湖中沐浴过后，身心为之一轻，便到柳林中寻了些枯槁旧枝，先点起堆火来照明。
阿丑鼓起小脸，抱着小狐狸和它呜来呜去，一直嘟哝个不停，不时往火堆里扔上一根细柴。
这野湖甚是广阔，鱼类众多，楚木生也不下水，只在岸边转了半柱香，便用剑刺死了两条十几斤重的怪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