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种一群人看大戏的感觉。
“走吧,”程斌挽了肖芳走了。
“那边东西不错,”刘飀装作若无其事地扯着惊愕的唐明走到另一侧。
虞拓由衷感叹一句,“我干!你俩还没完没了了!”
“走啦!”周若言费了和牛二虎之力方才拖走了虞拓和遇洹。
良久,未文然放开了我。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有些激动,眼泪又不争气了。
未文然轻咳了一声,低声说:“是……有人……安排的。”
我恍然大悟,“是肖芳?”
他微笑地点点头。
我傻笑两声。
未文然飞速挽了我的手——暖的,隔着手套仍然可以感受到他的温度。
在收银台我见到了那一小撮死党。
“啊!”虞拓拎着大包小裹的零食,“那个……这儿的东西真便宜。”
刘飀说:“唐明受了一点儿刺激先走一步了。”
“我也想走,”周若言喃喃地说:“我……我也受了一点刺激。”
遇洹笑了一下,挽了若言和虞拓刘飀走了。
“那我也不留了,”肖芳拉着程斌想走。
我飞奔上去逮住她,“肖芳!我操你奶奶的!我算计我!你不是人!”
肖芳脸色骤变,“啊?什么?”她装傻。
我很惧怕程斌,但还是掐了肖芳一下,“你妈的还装!”
“姐姐,我对灯发誓!我可是为你好!我看你挺郁闷,就和未文然商量一下,”肖芳极其平常地说;“但你们……那样……那样……老出乎我的意料了。”
“你!”我的脸刷一下子红了。
“真和我没关系,”肖芳笑说。
程斌来打圆场,“好啦,飞飞。别为难她了。”
我白了肖芳一眼,“看在程斌面上饶了你啦”
“飞飞,”未文然唤我,随之挽了我的手,走出了超市。
“你去哪儿?”他问。
我说:“回学校呗。”
未文然拉着我走到路口。妈呀!一辆黑色机车。未文然跳上了车。
“我送你,”他冷冷地说。
我微微一笑,坐在后面。也许这及不上余晖的汽车,但我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嗖!”
机车飞驰。
“抓紧点,”未文然提醒我。
我正爽着哩!听了他的话就从后面抱住他,头也靠在他背上。天色与他的衣服溶为一炉。
“未文然……”我说:“我好幸福……”
后来的事情变得有些不清楚,比如我没告诉未文然为什么余晖和我分手,没告诉他余晖那天说的话,没告诉他其实我有多爱他。事实上他也没告诉我他是怎么勾上李露瑶的,没告诉我他和李露瑶现在怎么样,更关键的是他没告诉我他以前有没有跟踪我和余晖。
“枭飞飞!你个骚货!你给我滚下来!”
我一听是李露瑶,心里还挺没底儿的。于是,挪了挪身子还不敢下床。“什、什么事?”
李露瑶和张珠站在下面,一副要把我吞之而后快的表情。张珠走上前扯住我的衣领,“你快点滚下来!温姐不在我们也能收拾你!”她往下一拖,我就被摔在了地上。骨头都散了,腰也受了重创。真他妈的疼!
我缩在地上,早知道刚刚和刘飗、虞拓一起上街多好!
“你他妈真是谁都敢勾搭!”李露瑶狂踢我几脚,“都欺到我头上了!骚货!贱种!”
我满地打滚,生怕被她打死,“你……”
张珠时不时也上来补上几脚,“真是不知羞耻!”
李露瑶说:“瞅上谁不好!你就去勾搭未文然!我告诉你枭飞飞!如果我发现你们还在一起的话,我就叫人废了你!有种你就试试!”
我抽泣着。未文然……你在哪儿?我好怕……真的好怕……
“李露瑶!你住手!”是未文然!是他……“你再不住手我先废了你!”
李露瑶停手了,爹声爹气地说:“未文然……你都有好几天没和人家联系了,我好想你的。你怎么不找我?”
未文然叹了一口气,“我说过分手了。”
李露瑶大叫:“未文然!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是不是和这个女人有关!”她又踹了我一脚,“她到底有什么好!”
未文然走上前,甩了李露瑶一巴掌,“你怪我我理解!但是你要再伤害飞飞,我不会饶过你!”
李露瑶捂着脸,哭喊着:“未文然!你个王八蛋!你一定会后悔的!”李露瑶拉上张珠,“未文然!你!”
张珠反而拽住李露瑶,“露瑶,走走。别惹是生非。”
李露瑶一边走一边骂,“枭飞飞!你不要脸!你给我记住!”
未文然俯下身,“飞飞……”他伸手来拉我。我转了一个方向,“你不要碰我!”
“飞飞!”未文然干脆把我揽在怀里,“对不起,飞飞。我和她已经没关系了。”
“疼……你别碰我……”我嗦嗦着。
未文然说:“你知道吗?我是留级生。和李露瑶她们一样……我……和她以前就认识……但是你要明白……我对你……”
“未文然……”我抱住他,“别再留下我一个人孤单……”
电话响了,我一看是刘飀,心想这家伙没好事便给挂断了。
刘飀平时骂语不断,糟踏了无数圣贤。实际上我们六个母的之中就属她最“纯”。虽说这年头就不兴“纯”,但人“纯”又不犯法。刘飀“纯”那是源于家教森严。我和她刚认识那阵儿,我还真寻思我认识一淑女,这玩意儿拿出去也炫呀!这厮拉我去逛街,见到一乞丐连个铜板也不给。我心说怎么说咱也是一大学生,于是慷慨掏出一元硬币,还没被抛入那个破碗中就被刘飀“劫”下。“哟!要请我吃冰激凌呀!”于是拉着我就跑。我想我们遇到的是一乞丐吧?不是一强盗吧?我跑了一会儿说:“你这丫头未免太损,人家都成啥奶奶样了,你还这样!”刘飀笑了一下,“拷!你真傻假傻?你刚刚那一扔,他揍得说你拿了他的钱,到时候你又犯不上招惹一乞丐,多半再赔上十几二十块的息事宁人。妈的,像刚刚那样不专业的我见多了。”我觉得她那张破嘴里吐出来的全是道理,整得好像我特傻B。那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丫头片子绝对是一变色龙。家里淑女,校里美女,街上辣女,我前泼女。死党们说我时可没这么多职称,给我定义一傻女。这可不是夸我“纯”,就是说我是一傻B女。现在一想,我也够傻B的,就一个乞丐也能算计我。
我这想了几分钟,刘飀那个丫头把电话都打爆了。
谁叫我心慈手软呢,愣是接了电话。
“飞飞……你能来一下吗?”刘飀压低了声音。
我说:“那你在哪儿?我马上去。”
刘飀顿了一下,“我……我在‘一生有你’。你……一个人来,别带着未文然啊!”
我说:“行。那你等我。”
大约几分钟后,我杀到了“一生有你”。刘飀在,肖芳、虞拓、周若言和遇洹也在。
“对不住各位,”我笑呵呵坐下,“我刚刚手机调成振动了。”
虞拓特文雅地骂了一句南方话,“抛该。”
“抛该”是音译成成汉字。所以说南方人骂人还这么有涵养。我看倒不如“操”来得实在。我还问过这“抛该”到底什么意思,后来得证估计与“B养的”意思相近。我大感不快,骂得还挺损,不比用英文BE YOND骂得含蓄多少。
“我郁闷!”我大怒,“你骂得能不能明显点?别整那像雾像雨又像风的!”
周若言赶紧拉我坐下,“得,得了!又不是来看你们吵架的。”
刘飀小声说:“你们能帮我吗?”
“什么事儿?”肖芳问。
遇洹说“我的伤也差不多好了,体力也可以出了!”
我去。这就是理科的悲哀。“体力也可以出了”……晕死……明显连缀有误嘛!
“我……”刘飀顿了一下,“有一天唐明一哥儿们告诉我……唐明……他……”
我们啥也不说了,多半和小遇情形类似。
刘飀继续说:“他说唐明这王八羔子根本没想追我,就是向几个朋友发了什么断子绝孙的誓,然后冒险来追我。如今成功了,唐明已经赞声连连……不过……也快甩了我了……”她说最后几句的时候就开始哭。
周若言递了一张手纸。
“什么!”肖芳暴跳如雷,“我拷!唐明你他妈的等着!”
虞拓连忙拉住肖芳,不然她准要去找唐明来理论一上,开个“亲善”会议之类的。
“别的,”周若言也拦住他,“刘飀,你这个信可靠吗?”
刘飀边哭边说:“不可靠我找你们!切!他甩呀!我又不是怕他!”
我明显感觉到刘飀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不足。
虞拓笑说:“就是!我们刘飀这么一大美女什么帅哥找不到呀!”
遇洹说了一句挺深奥的说,“将心仪再还谁。”我知道!这句话是出自《当老鼠爱上猫》中张柏芝饰演的那只锦毛鼠。那时候我们六个挤在一起看电视里放映《当老鼠爱上猫》。小遇当时就说以后谁失恋她就送这一句“将心仪再还谁。”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刘飀哽咽着,“我好怕……”
铃声响起,刘飀怯怯地接了电话。“一生有你”这时候死一般地寂静,我们听得一清二楚。
“刘飀……咳……”唐明说“那个……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