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吓了一跳,还没有回神,坚固如铁的车厢四分五裂,罪魁祸首蒙面黑衣人把马车全部围了起来。
粗略算去,至少五十人之多,曾中曾南抽出长剑横在赫连衍面前。
赫连衍不见丝毫慌乱揽着阮棠,阮棠脸颊刺痛,她伸出手指一抹,瞧见鲜血,眼神瞬间大怒:“哪个混蛋,把我的脸伤着了?”
为首的蒙面人手一挥:“赫连衍,拿命来。”围绕着马车四周的蒙面人,提剑就过来。
曾中曾南以一敌十,两个人硬生生的扛住了五十人的攻击,让黑衣人没有近赫连衍的身,还杀了不少个。
阮棠挣扎的从赫连衍怀中起身,摸起马车上散落的淬了毒的银针,站起身来,低眸对仍坐着赫连衍道:“内力如此雄厚,我就不信你招试不行,你的两个手下,快撑不住了。”
赫连衍眼中露过几丝不屑:“护主而亡,是他们的荣幸!”
然而在他话音已经落下,铺天盖地的箭雨从四面八方向他们袭来。
阮棠到底是怕死,直接一个转身,往赫连衍身后躲去,赫连衍看着她的行为,手摸到腰间,抽出腰间软剑,剑花一挽到了面前的羽箭像长了眼一样被他的剑气弹开瞬间还了回去。
躲闪不及的蒙面人,直接被雨箭刺穿,惨叫声震耳。
阮棠手腕一重,被赫连衍拉了起来,之前他只说自己轻功了得,却没说他的武功了得,但今日给她疗伤时内力雄厚,可是在给他把完脉之后,她以为他不会出手,所以出口相激,也就想看看他狼狈的样子,没想到他真的会出手。
就近解决了两个蒙面人,赫连衍手中软剑挥而至下,浑身带着不容忽视的强势和冷洌,“一起上吧,别耽误孤的时间!”
言语带着浓郁的挑衅,让为首的黑衣人带着咬牙般的恨意:“赫连衍,你太猖狂了!”
“一直都很猖狂!”赫连衍把他们的言语当成赞美,接下他们的赞美,眉目清冷决绝。
“兄弟们,跟他拼了!”为首黑衣人一声怒吼,身先士卒率先而来。
赫连衍手中的长剑带着鲜血,对着他的脖子而去,阮棠突然叫道:“留着活口,探听谁要杀你!”
话音落下,为首的黑衣人头颅跟着落下,阮棠看着滚在脚边的头颅,眉头凝成了川字,赫连衍不留活口,这是知道谁要杀他了?
为首的黑衣人死了,其他的人害怕了,然而他们后退,四面八方而来的羽箭挡住了他们的退路。
阮棠差一点被这四面八方涌来的羽箭所伤,赫连衍抓住她的手一松,叫了一声:“曾中!”
曾中回转身体,挡在阮棠面前,赫连衍纵身一跃,如疾风一般飞向羽箭来的方向,凄厉惨绝人寰的叫声震耳浴聋。
赫连衍凭一人之力,杀光了所有持羽箭之人,鲜血溅到如妖孽般的脸上,犹如杀神一般艳丽。
剩下几个零散的黑衣人,对望一眼,扔掉手中的长剑,拉腿就跑。
“曾中,一个不留!”赫连衍声音冷冷不带一丝感情,仿佛这些不是人,而是鸡犬。
曾中纵身一跃,对着零散的跑掉黑衣人追了过去。
阮棠把手中的毒针一收,换了没毒的银针,对赫连衍小声的询问:“您没事吧?”
“噗!”刚刚的英雄杀伐果决犹如修罗的人,张口吐出鲜红的鲜血,腿脚一软,整个人半跪下来,手中的软剑撑在了地上,折成了很长的弧度,支撑他没有让他摔倒。
“你说你这个人逞什么能,打不过就跑,非得动气伤肝,现在知道苦头了吧!”阮棠边幸灾乐祸边走的过去:“幸亏你带着我一起来,不然你得抛尸荒野,尸体让狼给叼走了!”
赫连衍抬起眼帘看着她,眼中颜色浮动:“本王也是为了救你,没你这个拖油瓶,本王哪里需要杀这么多人?”
阮棠提起裙摆往他面前一蹲,看着他吐血支着下巴:“您的意思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些条生命都是算在我头上的?”
赫连衍吐完血的脸色不是苍白,是慢慢浮上红色,整个人就像煮熟的虾,要往外冒烟似的红,如刃锐利的眼眸沉了下来:“此次之事,不该留活口!”
“你知道是谁要你的命?”阮棠看着他脸上的颜色开始发紫,蹲着的腿,瞬间单膝跪于地上,抓过他的手腕,搭在他的脉搏之上:“如果这些人是对你下毒之人,我觉得他们完全没有必要,你的身体,过个三五载,自然有天收!”
“可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这个毒,只在心上有,你到底是靠什么压制这个毒,之前我没有看出来?”
“没有看出来是你医术不行!”赫连衍毫不客气的戳在她的心:“医术浅薄,还让旁人给你指点,看来你曾经医死了不少人!”
“等一下我把你弄死,让你成为我第一个医死的人!”阮棠呵呵一笑,脸色骤然一变:“不对,你这不是毒,你是毒加蛊虫,蛊虫潜伏在你身体里面至少二十年,你现在是不是不举?”
最后一句话犹如闷雷一般,让赫连衍发紫的脸瞬间变成青色,磨着牙道:“你要不要试一试,就知道我举不举了!”
阮棠挑了挑眉头,好吧,男人都不喜欢女人说他们不行和不举,不过她知道了为什么身为太子东宫他到现在不娶妃!
“行吧!”阮棠憋着笑,轻咳了一声:“信得过我的医术吗?我帮你扎几针,然后咱们现在走?”
赫连衍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嗯来,阮棠除了手中的银针,还把自己的银针包摊开,散发出寒毛的银针,对着他的身上扎去。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赫连衍脸上的青紫不见恢复了常色,不过在常色之中带着一丝赢弱。
站起身来,抖落软剑上的血迹,软剑瞬间藏在腰身,犹如这一璀璨散发光芒的银腰带。
车厢被毁,但是马车依旧可以坐人,两个人上了马车,曾中诛杀人回来,变成了马夫,挥起长鞭,马儿瞬间的奔驰起来。
没了车厢的阻挡,奔跑起来的马儿带动的风,呼啸而过。
阮棠稳稳的坐着,嘴角蠕动,口中念念有词,南疆的蛊,北疆的术,中原的毒,三个东西撞击在一起,怪不得要找毒医鬼煞。
这到底一个人恨成什么样子,才会对一个人下如此毒手,思量到此,阮棠看向赫连衍眼神目光不由自主的带了几分同情。
“把你的同情收起来,不然孤挖掉你的眼睛!”闭目养神的赫连衍淡淡的提醒。
阮棠吓了一跳,连忙把眼神往旁边一斜,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没同情你,我只是在想,给你下蛊,下术,下毒的人,心非常恶毒,您说您堂堂一个东宫太子,到底得罪什么人了,要不您跟我说句实话,我看有没有办法把你身体里面的蛊虫引出来?”
赫连衍双眸骤然睁开:“你能解掉我身体里面的虫?”
阮棠心中一惊:“我就随口吹牛一下,好奇,好奇!您别当真!”
赫连衍看着她怂的样子,缓缓的把眼睛闭上,身体一斜头直接枕在她的腿上,双手环抱一匈。
阮棠浑身僵硬,有些莫名,刚刚的眼神还想把她给弄死,现在怎么就如此亲近了?
马车一路行走,天擦黑,来到距离京城一百多里外的灵泉镇,找了一个不大不小干净的客栈,要了两间天字房。
两人拿了门房的钥匙,刚还没走到楼梯,就听见一声喝:“老板,来间天字房!”
阮棠听到这个声音,扶着赫连衍的手瞬间松开,从自己腰间抽出手帕,遮住了脸颊,催促赫连衍:“赶紧回房!”
老板客气的对阮瑜洲道:“客人,天字房刚刚被两个客人订了,没有了,您看甲字房可以吗?”
阮瑜洲就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孩子,“我不管,我就得住天字房,你让你的客人滚出来!”
赫连衍微微挑眉:“令弟真是嚣张造作,令人大开眼界!”
阮棠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只想快快离开,免得阮瑜洲不可理喻得罪了他,那就万分不妙:“他去石鼓书院,将来会变好的,现在纨绔了些!”
“是吗?”赫连衍意味深长,抬脚慢悠悠的往楼上走去。
客栈的掌柜子陪着笑脸相劝:“凡事都是有个先来后到,他们先来,总不能坏了规矩,赶他们走吧!”
“你知道我是谁吗?”阮瑜洲把柜台拍得砰砰作响:“我是阮丞相儿子,你们这些刁民,敢不把我放在眼中,我非让父亲通通治你们的罪!”
“真是狐假虎威!”赫连衍脚步猛然停了下来,声音寒冰传了下来:“阮介林知道你借着他的名头,在外面以强欺弱,你说他会不会连夜赶来,对你家法伺候!”
阮瑜洲心中本来就有气,被陌生人这样一说,瞬间犹如火药一般炸开:“你是何人?竟敢直呼我父亲的名讳,小心我父亲上书皇上,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阮棠搀扶着赫连衍手臂的手一紧,她察觉得他不高兴,连忙低声说道:“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一个孩子一般见识,您先回房,我去教训他!”
赫连衍把手臂一抽,放在楼梯的扶手上,嘴角泛着冷笑:“那就别犹豫,现在就过去,孤瞧你这个亲姐,能对他何?”
威胁言下之意,你不让我满意,回头我就能拧断他的脖子。
阮棠后退一步,转身就下了楼梯,阮瑜洲嚣张跋扈的从掌柜子的台旁往这里走来。
阮棠扫过他身边跟的随从,看着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更多是像挑拨耍奸嘴滑之人。
“就是你们住的天字房,把房让出来,本公子不跟你们计较!”阮瑜洲手指了过来高高在上大言不惭道。
阮棠眸色一寒:“混蛋小子,出门在外,没人告诉你不要这么嚣张吗?”
说着出手抓住他的手,把他的手往上一提,只听见咯噔一声骨头错位伴随着阮瑜洲一声惨烈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