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亮刺耳的声音,贯彻在整个晋王府,赫连衍微微怔了一下无奈的摇了一下头,稳住墙头的身体如疾风一般掉了下来。
阮棠眼瞅着掉地准备翻身而走,腰上一重,赫连衍强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她,把她往怀里一带,手掌一拍地上,身体腾空。
阮棠狠狠的眨了眨眼睛,已经在他怀中,他如履平地再进王府房顶上奔走。
一时之间,晋王府敲锣声震天,抓刺客的声音刺耳。
阮棠见他要往东苑奔走,急忙警告道:“堂堂太子殿下,三更半夜不睡觉,寻找自己的弟媳,说出去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赫连衍低眸挑唇一笑:“这是你自己招惹的,与孤何干?你自己也是刺客之一,孤在这救你呢!”
阮棠伸手推他,“谢谢你赶紧松手,你这个登徒子!”
赫连衍被她这样一推,当真手一松,阮棠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从高高的房顶往下坠落,她瞳孔骤紧,大骂一声:“混蛋玩意儿。”
骂声太过大,引起下面的人头往上看,“刺客在上面,刺客在上面抓刺客了!”
“混蛋。”阮棠瞅着下面的侍卫已经抽出了腰间的大刀,她下去就得死,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就在她绝望之际,闭眼落下要被大刀捅个对穿时,身体一轻,被赫连衍扣住后脑勺,按在了怀里。
赫连衍脚下一点侍卫手中的大刀,轻而易举的带着一个人跃上了半空,犹如一道残影往东苑的方向而去。
“砰一声!”
东苑的房门被一脚踹开,守门迷迷糊糊的于澄安被吓得跳起来,“大晚上不睡觉有毛病踹门啊!”
赫连寒随手一把拎起于澄安,把她丢出门外,大步跨了进来,看着卧房略带浮动的床幔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躺在床上笔直的阮棠使劲的瞪着又躺在她旁边的赫连衍,嘴巴蠕动:“走啊!”
赫连衍一点都不着急,恍若在自己东宫睡榻上一样,悠然自得全身放松,用口型极其嚣张无赖的说道:“不走!”
阮棠侧耳倾听赫连寒脚步声越来越近,对赫连衍举起了一个大拇指,算你狠,眼睛一闭,呈现装死昏迷之态。
赫连衍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脸,眼中兴味盎然,跟得到世间珍宝般好好的握在手中,再也不愿放开。
阮棠被他使劲戳地装睡不下去,伸手就要阻止他,手还没有触到赫连衍身体,就被赫连衍镇压下来,死死的禁锢在自己头顶上。
赫连衍笑得犹如妖孽一样惑人,掭着粉润的嘴唇,如刃的眼眸仿佛带了钩子一般盯着阮棠。
阮棠一时之间忘记了反抗,盯着他那嘴唇,莫名觉得口干舌燥。
“阮棠!”赫连寒压着怒火的声音从外响起:“本王知道你没有昏迷,今日的刺客与你有关,好好与本王说道说道,本王饶你不死!”
赫连寒声音将阮棠唤醒,她的心伴随着他的脚步声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侧头紧紧的望着床幔。
床幔晃动,赫连寒手刚触碰到床幔,外面传来马管家的急禀:“王爷,沁夫人醒了!”
赫连寒触在床幔上的手猛然的收回去,转身:“是何时的事情?”声音落下,脚步跟着往外奔走。
马管家道:“就在刚刚,王爷离开清香园抓刺客的时候!”
赫连寒脚下如风,瞬间冲了出去。
阮棠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被摔到门外的于澄安柔着摔疼的屁股走进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不是让她昏迷不醒,怎么又让她醒了?”
“你说呢?”赫连衍幽幽地声音反问响起。
于澄安浑身打着冷颤一个激灵,脚下步子往后退:“我什么都没说,您继续!”
“关门!”赫连衍凉凉的吩咐。
于澄安就跟见鬼似的跑了出去顺便把门关上,惊魂未定拍着匈脯,望着如银的月色,觉得自己不离开京城早晚会死在这里。
阮棠挣动了一下手腕,赫连衍压得更紧,阮棠道:“太子殿下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何种目的?”
赫连衍拽着她的手一用力,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睡觉!”
阮棠噌地一下,猛然发作,袖笼处的银针落下来,手指一夹插进了赫连衍身体中。
赫连衍细微的轻哼一声,松开了手,把手枕在后脑勺下,在狭小不明亮的床内,睨着她:“孤刚刚救过你,你就这样恩将仇报?”
阮棠手中的银针带着血:“若不是你三更半夜犹如登徒子一样进来,我需要你救吗?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谁求他来了,因为他的到来,她都没办法知道阮明堂到底和赫连寒商忖什么样见不得人的事情。
赫连衍侧头眼中华光流过:“慕一鸣昨日启程回上京关,他让孤帮忙带一句话,救命之恩,涌泉相报!”
“你来就为了这件事情?”阮棠不相信的问道:“此等小事劳烦您大驾,您不觉得有悖常理吗?”
赫连衍眼眸深处暗沉划过,一个翻身,把阮棠按在了身下,嘴角斜勾:“你没事就好!”
阮棠眉头一凝,满目寒霜,望着按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太子殿下这是听到我受伤了,特地来看我的?那我可真是荣幸的很,能让太子殿下大晚上的不在东宫睡觉,跑过来看我!”
赫连衍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见好就收翻身而下,站在床沿边,侧目望她:“早些休息,明日你就可以不用装昏迷不醒,光明正大的醒来了!”
阮棠翻趴在床,昂头望他:“都说无利不起早,无事献殷勤,您这样,我是不是认为您心悦于我?”
赫连衍眼尾微挑,轻嗤一声,“小小庶女,爹不疼,娘已死,弟弟和你不合心,口气倒是不小!”
“原来是这样!”阮棠趴着的身体,瞬间昂睡下去,“劳烦殿下出门时,给我关下门,下回殿下在于我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
赫连衍眼睛半眯,看着她紧闭着双眼,嘴角一勾,无声无息的笑了,手压了压匈口,转身堂而皇之的从门口离开。
开门声响起,阮棠眼睛骤然睁开,不大一会儿,于澄安跌跌撞撞的爬进来:“晋王妃,咱们到底什么时候离开京城,我怎么那么害怕呢?”
“害怕有用吗?”阮棠手敲击在床沿上:“太子殿下的武功比我们想象中的要高,手中的权力比我们想象中要大,好好乖乖的什么都别想,利用晋王就好!”
于澄安想了想,往她床下一坐:“也只能如此了!”
外面依旧喧哗抓刺客,屋内却是一片寂静,她算是知道了,赫连衍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阮明堂缘故。
阮明堂找赫连寒商量重要的事情,若是赫连衍不出现在这里,她一定会听到他们所商量的事情,赫连衍突然出现是故意打断她,让她听不到他们之间的勾当。
然而第二天清晨,阮棠尚在睡梦之中,就被剧烈的踢门声给惊醒。
她尚无戒备的睁开眼,就被人从床上扯下来,脸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随之另外一巴掌就要下来之时,阮棠出手如电的抓住赫连寒的手腕,狠狠的向后一扭,手中的银针,直对他的面门。
赫连寒拳脚功夫不弱,反手一拳,直对她的匈口狠狠的打的过去。
阮棠脸色一白,来不及躲闪,重重的一拳打得她吐了一口鲜血,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疼痛让她倒抽凉气,那么重的一拳,让她心脉受损,差点要了她的命。
她还没呼吸过来,赫连寒手中的匕首对着她心房就刺了下来,阮棠强忍疼痛躲闪,匕首还是刺进了她的肩头,皮肉撕裂,鲜血四溅。
“赫连寒,你是算准了我不会杀你是吗?”阮棠身体往前一倾,匕首穿透她的肩头。
“你这水性杨花女子,假装刺客要刺杀沁儿,不但跟太子有牵扯,还跟上京关的慕一鸣有牵扯,本王留你不得!”赫连寒每个字活生生的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阮棠痛狠了,脸色惨白如雪,眼角红了,藏在手中的毒药,毫不犹豫的抬手对着他撒了过去。
赫连寒吸食毒药,腿脚一个踉跄,后退,带动的匕首抽离阮棠的身体。
阮棠跌坐在床上,手捂着伤口,冷冷的看着他:“水性杨花?你捉奸在床了?刺杀阮沁儿,你亲眼所见了?和上京关慕一鸣有牵扯,我在御书房救你的命,你到恩将仇报起来!”
慕一鸣跟在她身边,一直都没有以真面目示人,他怎么会突然间得知她和慕一鸣有关系的?
“昨日刺客就是你!”赫连寒说着,拿起一根珠钗重重的摔在了她的脚边:“这就是证据!”
阮棠忍着剧痛,弯腰捡起珠钗,心里咯噔的一声,这跟珠钗是她昨天带的那一只,看来昨天在从墙头上摔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掉了。
她故作满满疑惑,“这算哪门子证据?一个小小的珠钗而已!”
赫连寒忍受脚下的虚浮,目光自始至终都锁着她,想从她身上寻找端倪,可从始到终,阮棠除了疼痛苍白的脸色,毫无一丝破绽。
“昨日沁儿中毒你也中毒,你不是昏迷不醒,你是假装昏迷不醒,企图逃避罪责!”赫连寒沉声说道:“为了让她死,晚上又去打算补一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