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沁儿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经露馅,听到她这样一说,佯装眼中满是感激之情:“你真是一个好人,他们都误会你了,我相信你的。”
阮棠回以微笑:“你相信我就好,下回不要伸手握刀子了,我跟赫连衍之间的恩怨,不是一两句话就说得清楚的。”
“你可能不知道,他想要我的命,捅过我一刀,所以他把我掳来,我就特别生气,等宰了他泄愤。”
“让你受伤,我心里过意不去,你放心,我坚决不会让你的手留下任何疤痕。”
阮沁儿唏嘘了一声:“殿下位高权重,手握重兵,你这样的一个小小女子,若是杀了他,肯定会受到很多方面的追杀。”
“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你们之间肯定有误会,把误会解释清楚,也就行了,我的伤,其实不要紧,会不会留疤痕,也是没所谓的。”
阮棠在心里暗笑,这朵盛世白莲花,从根子里黑了,还装着与世无争,一副聪明的样子。
“可惜他不听我解释啊。”阮棠拿着药粉往她手上倒,不出所料,听见阮沁儿痛呼一声.
阮棠嘴角微勾,她故意拿别的药,这种药倒在她的手上,会让她的手伤口更加被撕裂的疼。
还可以让她手上的伤口愈合的慢,稍有不当还会溃烂流脓,这是阮棠特地为她准备的。
不过她更希望看看她这张脸,到底是怎么修理的如此倾国倾城,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阮沁儿手被包成粽子之后,外面的战鼓声响,犹如震天。
阮沁儿一下子扑到门口,满眼担心,阮棠双手环抱于胸,缓缓踱步过去,言语之间全是教唆:“你要是担心殿下,你可以去城墙上看啊。”
阮沁儿摇了摇头:“现在不能去,现在是在城里,不是城外,殿下在城墙上指挥,我若去了,只会给殿下添乱。”
“怎么会呢?”现在又变聪明了,阮棠有些不习惯她的聪明,依旧不留痕迹地说道:“你是他的红颜知己,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对你和常人不同,你上去给他加油呐喊,也许他还欢喜呢。”
阮沁儿伸出双手使劲的摇着:“才不会呢,事情轻重我还分得清,这一次来的是赫连玺,他是北凌的皇上,十分凶残的很,我不能让殿下分心。”
阮棠不由自主的舔了一下嘴唇,如果她的智商一直这样的话,什么样的男人不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坏就坏在她的智商,时而在线时而不在线。
“你会武功,要不你替我去看看?”阮沁儿见她不再说话,心生一计道,要把她忽悠过去,到时候她被乱箭射死最好。
阮棠学着她的样子举起双手摆着:“那可不行,你也知道我跟他有仇,万一我一不小心捅死他,群龙无首,你就没心上人了。”
“你不可能这样做的。”阮沁儿用她包裹紧实的手,紧紧的抓住阮棠的手:“我坚信你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你帮我去看一下好不好,就看一下。”
“不……”阮棠拒绝轻轻的甩开她的手,看见屋子里一张床还算干净,转个身就往床边走去:“他是英雄,一个觊觎江山的英雄,一时半会死不了的,你不用担心他。”
“我先睡一会儿,没什么事情别叫我,叫我也不会去给他的人医治,还有,之前的几万人昏迷不醒,让他们早点去找大夫,别把希望系在我身上。”
阮棠说的相当无情,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一点关系都没有,赫连衍生死都和她无关,她现在只想睡觉,睡到日上三竿,最好城破了,让他们兄弟俩重新陷入胶着之中,这才好玩儿呢。
阮沁儿气的牙痒痒,眼睁睁的看着她往床上一躺,恨不得上前撕了她,把她扒拉起来。
但是她不敢,她不敢去动她,她武功会医术本是比自己大,所以她只能忍气吞声,眼巴巴的看着她躺在床上呼呼的。
外面的战鼓越来越响,阮沁儿心里恶毒的想着,这些战鼓雷声,怎么不把她给劈死?
阮棠躺在床上,背对着阮沁儿嘴角浮现冷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沉不住气,什么时候对自己发难。
她期待着,想着,不知不觉中睡去,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双眼通红的阮沁儿,打着哈欠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阮沁儿眼泪唰一下就落了下来:“赫连玺在外面叫嚣,要攻城,我担心殿下。”
阮棠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他们想要江山,就必须有所牺牲,你担心他们做什么。”
“我喜欢殿下呀。”阮沁儿真想上手把她掐死,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让人讨厌,要真是不在乎,就赶紧死远一点别在殿下身边。
在殿下身边,占据着殿下心中的位置,还在这里有恃无恐,这样的贱人就该下地狱。
“我喜欢殿下就不想让他受到伤害,可我自己又没本事,我只能求助你让你帮忙。”阮沁儿说着垂下头颅,满满的无力感涌现。
阮棠彻底的醒了,起身去洗漱了一下,灌了一杯凉水,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激灵道:“所以你觉得我有这个本事,可以救你的殿下与水火?”
阮沁儿积极的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绝对有这本事,姑娘算我求求你了,你去帮我看一下好不好?”
阮棠反手一抓,抓住她受伤的手,阮沁儿痛的脸色一白。
阮棠抓着她的手,拖着就走:“既然你这么担心他,咱们俩一起去,你对他的爱,一定要让他看见。”
阮沁儿心里慌了:“现在要打仗,我去了就是拖后腿,万一殿下……”
“别害怕,要对自己有信心,你这么美。”阮棠嘴角露出一抹深沉的笑,目光直视着前方:“没有人会伤害你这么美的女子,相信我,你可以让任何人为之神魂颠倒,放下武器。”
阮沁儿被她这样的好话一夸,脑袋瞬间晕乎乎的,就随着她一起走。
也许是外面战况太激烈,也许是赫连衍觉得她怎么都不会离开无城,也没人看着阮棠,她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城墙边。
城墙边绑石头烧开水的人比比皆是,赫连衍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负手而立,从昨天夜里到现在,赫连玺已经第三次攻城,而他的防线有些薄弱。
根本就没有过多的羽箭,来支撑他杀敌,只能烧开水,往下面倒,达到杀死敌人的目的。
阮沁儿看着高大巍峨的城墙,以及下面忙碌的百姓和士兵,她打了退堂鼓,随手甩了一把阮棠,把她的手甩离自己,“我要跟将士们一起,在下面帮助殿下,你不愿意,我们不会勉强你。”
阮棠震了一下:“我的确不愿意,你们忙,我先回去睡觉了。”
想败坏她的名声,她又不是在乎名声的人,阮沁儿本事低劣可怜。
阮棠说完作势就要走,旁边塞开水的士兵,是受了伤昨夜就在宅子里的人。
亲眼目睹了阮棠是如何绝情绝义,他受的伤不算太重,所以大清早的就过来帮忙,一直忙到现在筋疲力尽,现在又听见阮棠如此说,他拿起水瓢,从锅里舀起一瓢开水,就行阮棠脸上泼了过去。
阮棠身体一侧,快如闪电,听见砰一声,用开水泼她的士兵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手中的水瓢落了地,阮棠弯腰抄起水瓢,哗啦一下从开水锅里舀起一瓢开水,走到那受伤的士兵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刚刚想毁了我的脸?”
受伤的士兵躺在地上,手撑着,想起身,阮棠一脚踩在他的手上,制止了他起身的动作。
周围所有的人一下子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全部围了过来,指指点点谩骂阮棠。
不过说的都很小声,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出来骂的,因为阮棠浑身散发着强势的冷意,似谁要上前,她手中的开水就会泼向谁。
“你心肠恶毒的女子,人人得而诛之。”受伤的士兵躺在地上,骂出了别人不敢骂的言语。
阮棠倾覆手中的开水瓢,开水从上面落下,直接落在受伤士兵的身上。
受伤士兵嗷嗷直叫,阮沁儿在一旁不敢上前,她知道现在发火的阮棠就是一个疯子,她若上前,她一旦火起来,绝对会把开水泼到她的脸上。
“我的确很恶毒,可惜,你们谁也拿不住我。”阮棠手中的开水一点一滴的倒下来,受伤的士兵就跟扔进了开水盆里一样,叫的整个城都在回荡。
“你不要太过分。”
无城守城的将军吴力成突然出现,手中拿着一柄弓弩,对准了阮棠。
阮棠把手中的水瓢对着他就砸了过去:“我过分,是你的手下不分青红皂白的药对我泼水,难道我就活该被他泼开水?”
吴力成头一偏躲过了水瓢,手中的弩箭,移了一下,对着阮棠的心房:“我方将士在拼命,你却在这里扰乱军心,说,你是谁家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