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衍见阮棠红了眼,心间蓦然一痛,对着开口倾国倾城的女子,冷言道:“不需要你帮忙,你回去待着。”
倾国倾城现在化名为解语儿的阮沁儿,后槽牙一咬,手掐在手背上,从马车上下来,来到阮棠身侧,昂头望着马背上的赫连衍:“是奴家的错,殿下不要生气,奴家送这位姑娘回去,这位姑娘看起来不太好,这么晚了在外面,一个人终究不安全。”
阮沁儿心里恨死了阮棠,走哪里都有她,阴魂不散,殿下一剑没有捅死她,真是老天不长眼。
她绝对不会让她来破坏自己,她好不容易趁着殿下要被人杀伤之际,扑了过去,对殿下有救命之恩,殿下才把她带到身边。
这一次,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捷足先登,抢了殿下的目光,阮棠必须要除掉,坚决得死。
赫连衍刚刚心间一痛过后没由来的烦躁,变得恶声恶气:“她如何与你何干?你要与她一道,那就不用跟我走了。”
阮沁儿听到他这样一说,忙不迭道:“奴家跟着殿下哪里也不去,那就让她一个人待在这里,殿下咱们走吧。”
阮沁儿不想因小失大,只要她坐上了殿下的心爱人,将来做皇后,就算有十个阮棠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重新上了马车,规规矩矩的坐着,美的像极了一幅画。
赫连衍眉眼斜睨,阮棠触及到他冰冷的眼神,吞咽下去的血腥,噗嗤一口吐出,腿脚一软,膝盖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手捂着胸口,惨白了脸。
赫连衍握着马绳的手猛然收紧,竭尽全力才把自己的视线收回,吐出话语道:“进去休整。”
他一马当先,率先而走。
他后面的士兵,浩浩荡荡跟他而走。
大概有几万人,他们的目光全部落在了阮棠身上,阮棠竭尽全力咬牙才站起来,慢慢的靠在边上,抬起千斤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往镇里走。
沉重的脚步,脚上就像被带了镣铐,每走一步钻心刺骨的疼,带着羞耻的恼。
“你没事吧?”似姜冲破人群,来到我的面前,伸手扶住我,眼中满满焦色:“怎么出来一趟变成这样?是不是赫连衍伤了你?”
阮棠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虚弱苍白无力:“没人伤我,我体内的毒发了,带我回去,加强戒备。”
似姜之前心中有火,不敢对她发,现在又听她替赫连衍说话,当下不乐道:“我知道你爱他,因为他的欺骗让你伤心,可你也不能拿你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阮棠,不爱他你就离他远远的,让他不要再来困扰于你。”
阮棠一愣,深深的看了似姜一眼:“我尽量,尽量再也不见他,今天只不过是凑巧,回去之后你让你的人出去打听,赫连寒去哪里了,他没有跟他碰上,我特别担忧他。”
似姜带着赌气般说道:“你先担忧你自己吧,你自己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想那么多做什么。”
阮棠眼神一变,声音一冷:“你是去还是不去?”
似姜扶着她的手一紧,缓了语调:“我先送你回去,再找人。”
阮棠点了点头,回到她们住的客栈,赫连衍就在他们住的客栈旁边的客栈加农家。
寂静的镇上,一下子灯火通明,喧杂声一片。
阮棠灌了两大碗苦涩的药,趴在窗户上,看着隔壁,自虐似的,眺望着那倾国倾城的美人端着水走向月下的赫连衍。
“殿下,奴家烧了水,泡了茶。”阮沁儿步伐摇曳,媚意十足,端着茶水来到赫连衍身边,一身布衣长裙,难掩倾城国色。
赫连衍垂下头颅,目光落在她托盘的茶水上:“你还能在这里找到茶叶,当真用心不少。”
阮沁儿心中一喜,不卑不亢道:“能为殿下效劳,是奴家的福气,殿下快尝尝,这茶也还可以。”
赫连衍满脑子都是阮棠吐血跪地的场景,急切的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阮沁儿刚好送上茶,他紧抿着薄唇,随手端起了茶盏,饮了一口,而后道:“你曾奋不顾身救过我一命,往后不必做这些事情。”
“举手之劳。”阮沁儿笑容得体,贤惠雅致:“并不是什么大事,在此动乱之际,殿下能带着奴家,不让奴家置身于颠沛流离之中,奴家感恩戴德。”
“能为殿下做一点事儿,奴家很高兴,请殿下不要推脱,不然奴家就真的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赫连衍哪里听不懂她话中意思,可是眼前女子再美,也美不过他脑中闪烁着名为阮棠女子的那双眼睛。
那双微红的眼,在他脑中久挥不散,在她离开的那些午夜梦回,他总是会做到他一剑刺进她的身体。
她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眼底的倔强还有悲鸣,让他夜不能寐,只想用血腥来压住这些。
“早点休息去吧,明日还要赶路呢。”赫连衍桌子把手中的茶盏放在了托盘上:“去吧。”
阮沁儿今日不同往日,她知道男人不喜欢不听话的女子,在青楼里,那些污言秽语,让她知道很多。
男人都喜欢欲擒故纵,吃不到嘴的才是最好的,吃到嘴的都是不容易珍惜的。
她见好就收,声音甜腻:“殿下也早点休息,奴家先下去了。”
阮沁儿说完慢慢的后退,离开了赫连衍所处的院子。
阮棠压着胸口,压不住心间传来的疼痛,阮沁儿离开之后,赫连衍有感似的一扭头往上一抬,就看见隔壁客栈窗户上趴着的阮棠。
猩红的血迹顺着她的嘴角缓缓落下,她像是察觉不到自己流血了,直勾勾的望着他。
赫连衍见到她嘴角上的鲜血,烦闷犹如波涛江水一般在他心中翻滚起来。
这一翻滚,让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到腰间,脑子里出现了,不能让自己有软肋,一旦有软肋,就会万劫不复。
所以杀了她,杀了她就不会心疼,就不会有烦躁,赫连衍动了杀意,手抽出腰间软剑,脚下一跃,抖转长剑,对着趴在窗户上的阮棠咽喉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