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露出一抹浅笑,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赫连寒一个大跨步,一把推开赫连衍。
赫连衍手中长剑一抽,阮棠闷哼了一声,身形摇晃,手撑在地上才稳住身形。
“棠棠。”赫连寒蹲在了她的面前,伸出颤抖的时候不敢碰她,眼中焦灼,声音温柔询问:“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阮棠撑着地上的手缓缓地捂住了胸口,冲他勾唇一笑,妩媚而又惊艳:“我不要紧的,我是不是本事很大?”
赫连寒点头顺着她的话道:“是的,你很厉害,以后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不然就像曾经一样,你厉害的让我爱上你。”
阮棠嘴角的笑变得牵强苍白:“我也觉得我很厉害,我不学无术是时候,我师傅拿着棍子抽我,我能满山遍野的跑。”
“拼命学医术的时候,师兄师姐们,被我追的满山遍野的跑,可惜我的师兄师姐们有好多都不长命的,他们有的时候也说我,也不长命的。”
“我现在的师兄师姐屈指可数,老东西又不见了,我想回浮屠山,你把我送回浮屠山好不好?”
赫连寒看着她的样子,心就像被人狠狠的搅动了起来,疼得他抑不住:“好,天涯海角,我都送你走,我抱你好不好?”
温柔的询问,让拿着软剑的赫连衍脸色难看到极点,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为何密密麻麻酸胀疼的厉害?
箫颜夕见自己的目的达成,眼中满是痛快的光芒,伸手娇滴滴的去扶赫连衍,声音甜的发腻:“殿下,您没事的,她是刺杀你的刺客,就该如此报应。”
赫连衍半眯着死寂一般的眼,瞅着往下滴血的叫阮棠的女子,越看心越疼,却又不知为何疼。
“殿下,可以杀了她。”箫颜夕甜腻的声音带着蛊惑:“她就是你心中那个要杀了的阮棠。”
箫颜夕算计错误,阮棠给赫连衍下幻术暗示,告诉了他只要有人提起阮棠两个字,赫连衍就得发火发怒,不让别人提起。
箫颜夕此举一下子撞在火堆上,身体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而飞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摔得她肋骨断裂。
赫连寒已经伸手要抱住了阮棠,赫连衍不知怎么鬼使神差把手中的软剑横在赫连寒面前,脱口而出:“你不能在我的府上带走我的人。”
赫连寒看着软剑上还有阮棠的血,瞬间回身站起,“她是我的晋王妃,王兄这不是想让天下人耻笑?来抢取自己兄弟的王妃?”
赫连衍微微错愕了一下,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心里面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他,阮棠是一个极其讨厌的人,必须要忘记她,忘记她,见到她要厌恶,一定要厌恶才行。
“王兄不会这样的,王兄胸怀大志,要的是江山,不会做这些不入流的把戏,是不是?”赫连寒以退为进冷嘲热讽:“我的王妃已经被你刺伤,你还想把她留在这里,就是因为你要娶的女人,随便说的几句话吗?”
“可笑,真是可笑到极点,王兄,你简直太让人失望了,可千万不要让我再瞧不起你。”
赫连寒说着无视他手中的软剑,弯下腰,小心翼翼的把阮棠抱了起来。
阮棠脆弱的依偎在他的怀里,赫连寒心疼的一颗心马上就要碎,低声温柔的安抚:“我现在就带她走。”
说着抬脚往外走,赫连衍紧紧握着手中的剑,望着他们的背影,一旁的曾中,突然说道:“殿下,姑娘是你喜爱的人,她让你忘记了她,您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爱的人?”赫连衍眉头拧起来,被心里莫名的东西给支配了,出口否认:“不,不是爱的人,她不是我爱的人。”
曾中是目睹了阮棠给他家殿下下幻术的旁观者,他没想到她会如此厉害,真真切切的可以让他家殿下忘记她,憎恨于她,可以一刀捅了她。
殿下可是一直视她如命,宁愿自己委屈被误会,也不想让她受一丁点伤害。
“殿下,你不能让她走,她走了你一定会后悔的。”曾中跪在赫连衍面前劝道:“让她留下来,她流了那么多的血,不一定能撑到浮屠山,会死人的。”
赫连衍心中被烦躁盛满,又加上曾中在这里苦口婆心的劝,烦躁更甚,一脚踹在他的身体上:“闭嘴,再多说一句,本王杀了你。”
阴郁的声音带着烦躁,让曾中不敢再说话,外面只有箫颜夕传来痛苦的呻/吟。
阮棠身上的鲜血,顺着屋子一直流到外面,赫连衍看着这鲜血,红了眼睛,比自己流血,好像还让他痛彻心扉。
然而他的痛彻心扉中,却又夹杂着,要怨恨她,要远离她,这种莫名的情绪是他压制不住的。
他想压,压得他整个人狂暴起来,把整个房间都毁了,只要看见地上的血,他就难受的不行。
一直被影卫压着没有说话的楼厉,看着疯狂暴躁的赫连衍,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阮棠真是一个宝贝。
幻术既然如此厉害,可以让一个人忘记一个人,痛恨一个人,他绝对要逃脱,把阮棠牢牢的抓在手心里。
于是他掭了一下嘴唇,顶着一张和赫连衍一模一样犹如双生的脸,道:“主子,我可以替你做任何事情,依旧可以替你做任何事情。”
跪在地上,姿态谦卑,做足了臣服之态。
赫连衍看着他,就算没有了阮棠的记忆,对于要杀了他,不留下祸根记忆还是有的。
手中的软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楼厉瞳孔一紧,恐惧瞬间蔓延。
赫连衍声音清冷,不带任何一丝感情:“你早就该死了,活到现在,还不知足,还是去死吧。”
楼厉挣扎,赫连衍手中的剑一歪,楼厉双眼瞪大死不瞑目倒在地上。
赫连衍把手中的剑往地上一扔:“把他给收拾了,找赫连玺,杀了他,举兵南下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