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在他怀里一阵发懵,被他勒得生疼,才反应过来,用力的挣扎推桑他:“玄鸩告诉你的?这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交易?”
心头血解毒,她可不知道还能让人中毒。
玄鸩明显的胡说八道,他还信以为真,聪明的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蠢了?
“不是交易,是警告!”赫连衍在她的推搡之下,更加用力的缠着她,小心翼翼害怕的样子,让人为之心疼动容:“警告,我不能拿你的性命开玩笑,所以……”
“所以你深信不疑?”阮棠挣扎了一下,声音冷冽道:“把我松开,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
赫连衍声音低沉嘶哑,带了一丝撒娇的意味:“我不松开你,我若松开你,你就跑了再也寻不到了。”
阮棠抬起脚一脚跺在他的脚背上,骂道:“我要跑,没有人拦得住,你也一样。”
浮屠山那么大,她跑到浮屠山里,没有一个人能找到她,赫连衍太小看她了。
赫连衍犹豫了一下,慢慢的松开了手,在屋子里听见外面动静的赫连玺出现在门口,眼中闪过一丝妒忌,声音凉凉而又讽刺:“王兄,美人虽好,青天白日,长途美人就不好了。”
他的话一落下,与此同时赫连衍和阮棠两个人骤然头一扭,齐刷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阮棠勾唇一笑,带着笑意:“堂堂一国之君,你想勾谁呢?”
赫连玺也不气恼:“美丽之物,人人得而欣之,阮棠咱们可是毫无血缘关系的,皇后的位子,我还给你留着呢。”
“巩固江山社稷,我相信有的是人要做你的皇后!”阮棠猛然一挣脱,赫连衍也不再强行抱着她,松了松手,她就挣脱出来:“后宫佳丽三千,巩固皇权,你能出现在这里,想了已经后宫添了不少人。”
“就别再说这些令人讨厌的话,完全跟你的俊俏温润模样不搭,甚至显得丑陋无比。”
赫连玺突兀有些神经质的一笑:“这是情不自禁,要换成他人,还没有这个待遇呢。”
“原来是这样吗?”阮棠挑着眉头反问他:“我是要该感到荣幸吗?被你挑中?”
“赫连衍你家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不但插嘴主人说话,还在这里没规没矩。”
一声插嘴主人说话,取悦了赫连衍,他轻轻的牵起阮棠的手:“不必理会他,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阮棠手一抽一甩,拍脚边走边冷冷的说道:“过来。”
刚才那么熟练的动作,以为她原谅他了,谁给他的这种错觉,让他这样以为。
赫连衍看着自己被甩的手,沉默了一下,跟了上去。
来到一处没有人的院子,阮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身体紧绷,做着防御的动作,“你到底把我师兄弄到哪里去了?我跟你说心头血只是药引,不会产生什么毒药。”
“我自己的身体比任何人都清楚,有没有中毒,有没有其他,所以请你把我的师兄还回来。”
赫连衍眼中的欣喜一扫而过,瞬间变得暗沉下来:“我的人真没有动他,我真的不知道在哪里。”
“你说心头血只是一个药引,对你的身体没有任何坏处,是真的吗?我们可以继续在一起不会……”
“我们不会再继续在一起!”阮棠打断他的话,冷漠而又无情:“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再无信任可言,我只想知道我师兄在哪里,把我的师兄还回来,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心中说不出来的什么感觉,明明这些话不想说出口,却总是控制不住的溢出口。
赫连衍沉沉着一张脸:“他是你的师兄,就算他心肠再恶毒,我也不会拿他怎样。”他还想和她在一起,又怎会拿她的师兄下手?
“他在你这里失踪的!”阮棠执意盯着他的眼睛,把他的神色尽收眼底,企图从他的脸色和颜色中察觉出不同来:“你难辞其咎脱不了干系。”
赫连衍眼神深邃:“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了?你让我如何去说,把一颗心掏给你,你信吗?”
阮棠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你若真的把心掏给我,我就真的相信。”
赫连衍衣袖浮动,匕首出现在他手中,随手拉开衣襟,把匕首抵在胸膛上:“如你所愿。”
匕首的尖刺入胸膛,阮棠心中一个慌乱,条件反射不安伸手一阻拦,匕首划破她的手,顿时血淋淋的。
赫连衍见状大惊,手中匕首一甩,抓住阮棠的手,整个人微微颤了一下:“你怎么那么傻?”
他抓住她的手明明没有用力,阮棠却感觉到疼痛,疼得不得自己,“要是死远点,别死在我面前,我师兄在你这里失踪,我就不相信,你昨天晚上到现在没有去找。”
撕拉一声,赫连衍撕掉自己的里衣,把她受伤的手缠绕:“整个府中上上下下我都问过了,玄鸩喝醉酒去了客房,之后就没见出来。”
“带我去客房看看!”阮棠被他裹好的手抽回:“是不是你的客房有什么暗道之流?”
赫连衍看着地上滴的鲜血,眼中闪过心疼,往前走,现在她不对自己凶神恶煞,说话带了一丝商忖的意味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而且她口中所说,心头血只是药引不是毒药,玄鸩曾经可不是这样对他说的。
赫连衍记得当初玄鸩背着她找到自己,冷酷无情道:“想要她活着,必须你的心头血,我会让她亲自来取,到时候你只管配合。”
“我会医治好她,但是有条件,从今以后你们毫无瓜葛,不然的话,她绝对活不过一年。”
赫连衍当时是不信的,可她沉睡像死了一样,她就开始相信了,开始疏远她,对于种种误会也不解释。
现在看来是可笑的,玄鸩怕是耍了他,故意不让他和她在一起,觉得他不是她的良配。
阮棠来到玄鸩住的客房,敲了敲客房的床,又看了房梁,还有墙体,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屋子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不可能这么简单的。
他自己走的?
阮棠想到这里时,着实想不明白玄鸩自己走是因为什么,难道和赫连衍相互的协议败露,而不想和自己面对面冲突?
不对,这个飞快的被她否认了,玄鸩是什么人,当年因做错事,老头子下令让她去杀他,他都没有解释一点,这种自傲的性格,绝对不会是自己躲藏起来。
“他会去哪里呢?”阮棠心中的疑问,不自觉的喃喃的脱口而出,眼睛不住的还在四周搜寻。
看都没有看跟着她身后而来的赫连衍,赫连衍一直盯着她,严格来说盯着她的手,还有昨日她受伤的肩胛,她身上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让他的心为之烦躁,脑子里无限浮现自责,怎么能让她伤着了呢?
突然,地上一层薄薄的粉尘,引起了阮棠的注意,她连忙提起裙摆,蹲在地上,用手捡起粉尘,捻搓在指腹上,放在鼻尖嗅了一下。
愣是没有嗅出什么味道来,她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这太不寻常了,把沾有粉尘的手指放在嘴边,刚要伸舌头去舔,赫连衍一把抓住到她的手腕:“这是什么东西你就放在嘴里?就不怕毒药吗?”
阮棠随手一拍,舌头舔了自己的手指,暮然之间双眼睁大,脑子里一片发白,眼前发黑,身体一软,就听见赫连衍惊慌失措的呼喊:“阮棠!”
阮棠昏厥的最后,就听见她在喊自己,旁的什么也没有。
陷入黑暗仿佛在一瞬间,一瞬间过后,她猛然惊醒,翻身而起,就看见趴在床沿边的赫连衍。
阮棠看了一下屋内的环境,这明显是赫连衍的房间,她只感觉自己昏迷了一瞬间,为什么醒来却感觉好像过了很久。
赫连衍一下子被她惊醒,看见她出现茫然之色,连忙伸手覆盖在她的额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微凉的指尖覆盖在自己的额头,阮棠直勾勾的望着他:“我昏迷多久了?”
赫连衍眼中霎那间闪过戾气之色:“三天,你昏迷了整整三天。”
“我师兄住的那个屋子还没有被打扫吧?”阮棠瞬间掀开被子要往床下跳,三天,她自己明明感觉才是一瞬间,本来就是三天,如此凶很霸道的毒药,怪不得玄鸩会着道。
赫连衍反手用力一压,直接把她压躺在床上,双眼下面泛青,眼眶泛红,一看就知道三天来没有好好睡觉。
“我要去看看我师兄的房间,那是毒药。”阮棠说着挣扎了:“连我都尝不出来那是什么毒药,我师兄定然凶多吉少。”
赫连衍紧紧的压着她,声音带着颤抖害怕:“你如先前一样,毫无生息,犹如死人一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阮棠浑身一震,感受到他的颤栗和害怕,没有再挣扎,任他抱着自己,半响才不自觉的软了自己的声音:“不打紧的,我现在好的很,你不用害怕。”
赫连衍手移到她的脸上,捧着她的脸,泛红的双眼,越发的红:“我可以算计一切,我对你的身体我无能为力,你躺在这里,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赫连衍低下发抖的声音让阮棠心间跟着颤了颤,不自觉的伸手拍在他的背后:“我确定我没事儿,你若不信,可以找大夫过来给我瞧看。”
赫连衍嘴唇贴在她的嘴唇上,几近哀求:“别再吓我了,我再也经不起这样的吓,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