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衍擒住阮棠的手腕,微微用力却又舍不得心疼,身上的冷冽之气控制不住,往外冒:“好好回答你什么?回答你睡的深沉,我把你抱着你都没醒?”
“还是回答你,在我怀里,睡得像个孩子,无忧无虑的,还散发出甜笑来?”
阮棠双眼猛然一睁,这下不光是手了,脚都上了。
狭小的空间,赫连衍和阮棠拳脚相加,不过更多的是单方面阮棠一个人打赫连衍。
赫连衍对她多加相让。
可他越是这样,阮棠心中的火气烧的就越旺盛,手下就越发的不留情,招招对着赫连衍俊逸如妖孽的脸招呼去。
也在顷刻之间,赫连衍脸颊出现了几个印子,血印子往外冒血。
阮棠大口喘息,双眼死瞪着他:“赫连衍,有意思吗?我是什么样个性的人你一清二楚,再来如此行事,想娥皇女英的伺候你你受得住吗?”
自己府上还有一个箫颜夕,现在又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她躺在他的怀里像个孩子。
鱼和熊掌都想兼得,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都让他一个人给捞着了。
赫连衍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指腹上鲜血猩红:“你答应过我,我成亲你去观礼,我向你保证,你观完礼之后,我再也不纠缠于你。”
“有你的地方我退避三舍,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死都不会。”
明明是冰冷无情的声音,阮棠却听出了悲壮和不舍,可是她现在被怒火冲烧,说出来的话,就跟火药似的:“你向天发誓,若是违背誓言,天打雷劈!”
赫连衍眼神一暗……
阮棠觉得不够狠,继而又道:“你向天发誓,若是违背誓言,你所爱的这天打雷劈。”
自己要被天打雷劈赫连衍没有动容,一听见阮棠在诅咒她自己,他阴沉的脸就能滴出墨来,一字一句说道:“我所喜欢的人,我所爱的人,会长命百岁,天打雷劈与她无关。”
他爱的人是箫颜夕,所以她能长命百岁,有人替她扛了这些。
阮棠心中的火苗燃烧成大火,咬牙切齿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我面前,你在我面前已经信誉破产了,所以只能用你心爱的女子发誓。”
“你若不发誓,我怎么知道我去观礼之后,你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对我纠缠不清,给我造成极大的困扰。”
赫连衍听到她的话犹如困兽,双眼逐渐变得血红血红:“不可能,我不会拿她去发誓,我宁愿自己去死。”
早知道他爱一个人会爱的死去活来,不爱一个人也会脱离的干脆利落。
阮棠在他说他喜欢她的时候,自己会成为他的唯一,却没想到自己这个唯一被他伤的遍体鳞伤,他还不放过她。
“那你自己去死,我不愿跟你走!”
“你必须得去!”
“滚!”阮棠一声歇斯底里的吼。
赫连衍被她的吼声一怔,眼中浮现心疼。
阮棠见他不动,大笑一声:“你不走,我走。”
浑身内力散发开来,坚固的车厢,瞬间被她震开,四分五裂,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气不亚于赫连衍刚刚。
冷风袭人,赫连衍脑子瞬间清醒,忙不迭的声音温和起来:“棠棠,我没有恶意,我向天发誓就是,你不要动怒。”
阮棠眼中的光就如冰川,撇了他一眼,要是寻常人,早就被吓得连连后腿,冷汗连连了。
“跟你无关!”
阮棠话音落下,身体一个起落,跳出了马车。
“停马车!”赫连衍对着驱赶马车的曾南道。
马车停了下来,赫连衍跳下马车时,阮棠已经不见了踪迹,冬天毫无绿意遮挡,赫连衍就是愣愣的没有找到她。
阮棠憋着一口气,一下狂奔到几十里外的一个小镇,脸色发白的气喘吁吁。
等她喘过气来之后,因为打仗小镇人烟稀少,每家每户都紧闭大门。
唯一一家开的小客栈,还是遮遮掩掩,生怕别人知道他们还接客似的。
阮棠拍出了银票,让客栈老板去给她买马匹。
出手千两银票,客栈老板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阔绰的客人,拿了银票,欣喜的脸胀得通红,去给她找马匹去了。
小镇本来也不大,没有战乱的时候马匹还好买,之战乱一来,好一点的马都让人给弄走了。
只剩下一些老弱残马,阮棠瞧着那仅有的三五匹老马,瞬间头大起来。
随手指了一匹:“就它了,给我准备点干粮。”
面对大客人,在客栈老板点头哈腰:“你稍等!”
不出半个时辰,客栈老板把风干的牛肉,馒头,寄了一个包裹,放在了马背上。
阮棠牵着老马,离开了。
客栈老板拿着千两的银票,激动的不能自己。
阮棠牵着老马,毫无目的的离开了小镇,都说老马识途,阮棠拍了拍马脖子:“你往哪里去我跟你去哪,你走。”
说着松开了绳子,老马像听得懂她说话一样,甩了甩尾巴,自己向前走了。
阮棠跟在它身后,走了半天才发现,这匹老马在往大晋的方向走去。
就这样,一人一马走走停停,三天之后,在官道上,她正跟着老马屁股后面悠哒哒的走,迎面飞驰过来一辆马车。
阮棠迅速的跳开,才没让马车碰到自己,盯着那辆马车,骂了一声,转身继续跟着老马。
边关的帐不打了,离开的百姓也陆续的往回赶,路上稀啦啦的偶尔能碰见几个。
在百姓的耳语之中,阮棠听说司北堂过几天要班师回朝,要跟夫人成亲。
而且她这个夫人被传的神乎其乎,武功了得,可去敌营取敌军首级。
阮棠想到昨天夜里听到别人说的,嘴角忍不住泛起微笑,刚要加快脚步去赶上老马时,身后传来踏踏马蹄声。
她起初没在意,直到马蹄声就落在她身后,她才慢慢的转过身子,看到驱赶马车的人,眼睛一深,张口问道:“你怎么迫不及待的来,真的有时隐瞒于我?”
去赶马车的玄鸩,如箭一般跳了下来,一把抓住阮棠的手,狰狞可怖的脸紧紧绷着:“你气息全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是什么时候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