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的主将刚刚被杀没几天,现在又出现敌军的新主将还是一位皇子,以及他的军师悬挂以城墙之上。
一时之间,大晋这边欢声笑语震耳,有一种扬眉吐气之感,一扫先前的颓败之势。
阮棠看着被风吹的摇曳的两个人,喝着烈酒,司北堂暗暗擦额头上的冷汗:“你这已经喝了好几坛了,他们两个在上面,等着他们的人来救,至少得两三天。”
阮棠在城墙的凉亭里,乐呵呵的说道:“喝酒去寒,你不会以为我在这里看着他们吧?”
阮棠说着凝视着悬挂在城墙上的赫连衍,她的心一点都不疼,甚至还带了一丝畅快。
赫连衍喜欢倒腾喜欢惹事,喜欢弄的大家都不安生,那就不要安生好了。
“不是以为你在这里看他们!”司北堂脸色一敛:“就是觉得他们两个也是人物,被这样羞辱,有悖伦理。”
阮棠高挑着眉头,有些醉眼朦胧:“你们这些人啊,真是奇特的让人搞不明白,特别像那婊/子当了还立牌坊,不干脆利落。”
司北堂脸色微微乍变:“身为女子,怎可说出如此难听之话?”
阮棠反讽刺道:“身为女子就不用吃饭喝水蹲茅坑了?话糙理不糙,我说错了吗?”
司北堂一时无言反驳,闷闷的开了一坛子酒,举起酒坛和她碰了一下:“没有说错,是这个理。”
“那不就行了吗?”阮棠说着又闷头喝了一口。
两人在城墙之上,喝着烈酒,吹着烈烈冬风,一时之间也感觉不到寒冷,倒是惬意十足。
白日到漆黑的夜。
一天一夜直至第二天清晨,阮棠在房间呼呼大睡的时候,陈情儿鬼哭狼嚎的脱门而入,把阮棠从床上挖起来:“北疆大军压境,让你们放人,外面战鼓雷雷,你怎么还在这里睡得安稳?”
阮棠从睡梦中惊醒,打着哈欠:“大军压境说明他北疆后方无人,绕道去北疆后方宜州,可以直接去攻打宜州,占了宜州城,不是以牙还牙吗?”
昨天晚上不但喝酒,她还和司北谈论了一下现在的形势,把最有力和最无力的都分析了一遍,两个人才各自回房,睡觉。
陈情儿听得一脸懵:“你跟我说这些我也不懂,我只知道大军压境,看起来很危险,要不咱俩跑吧?”
阮棠随手一抓陈情儿,拽着她的衣襟,把她拽向自己:“往哪里跑?他们这里有几万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里不能倒,这里一旦倒了,北疆人马就长驱直入去大晋了。”
陈情儿脖子一勒紧,差点没喘过气来:“大晋主帅和传闻中不一样,传闻中他从无败绩,可现在看来,他没有优秀之处。”
阮棠手一松跳下床:“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你以为他没有后招?醒一醒吧,跟我去城墙,我不介意再杀一个主将。”
“那是人家的皇子!”陈情儿理了一下衣襟,“而且那个军师好像也大有来头,偷鸡不成蚀把米,小心哭都来不及。”
阮棠漫不经心的穿衣裳洗漱,一切就绪,把自己的东西往身上一装:“两国交战,本来就是你死我活,咱们身为旁观者一味逃避,也不是办法。”
“你若不想待在这里,你就哪里来,去哪里,我也不勉强于你。”
阮棠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全城戒备,老弱妇孺躲藏在自己家中不敢出来,城中强壮之人,以及城中的士兵,皆到了城门口前。
阮棠什么话也没讲找到了司北堂,对他耳边低语了几声,就按照昨天两个人商量过的法子,她带着以左前锋为首,调遣了三千人,悄然出城,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快马加鞭,绕到了北疆的宜州城。
前方打的如火如荼,阮棠灌了一口凉水,左前锋问道:“咱们三千人,能攻打住宜州城么?”
阮棠冲他微微一笑,在地上拢起了枯叶子,没有说话。
左前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以为她要干什么,就连忙打下手帮她弄枯叶子。
枯叶子弄成一大堆,阮棠从背在身上的包裹里拿出一瓶药,打开药塞,把药粉倒在枯叶上,随即又到了另外一种水状的药。
左前锋在阮棠面前看的目瞪口呆,吞吐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有何用处?”
阮棠伸手试了一下风向:“我不光是医人可以,我下毒也是很厉害的。”阮棠毫不掩饰的吹嘘着说道:“三十万兵马,这不算什么,你们多弄点枯草过来,只要今天的风向不变,烟够大,那你们就稳赢。”
左前锋一听嘴巴能塞下了一个鸡蛋,随即忙不迭的对着自己的士兵道:“没听见夫人所言吗?赶紧的找枯草,把枯草弄成堆。”
左前锋一令下,所有的人开始忙活开了。
人多力量大,不大一会儿能收集的枯草,干材了堆了好几堆。
阮棠包裹里的药,分别分散下去,所有的人按照她的指挥,把包裹里的药,洒在枯草里。
阮棠点火之前,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水囊,分散了下去,三千人每人都带了水,勾兑了一下,确定每人喝下了水,她点燃了枯草。
浓浓的青烟燃了起来,顺着风向飘荡在上空,阮棠留了几个人在这里看火,率领将近三千人奔进了宜州城。
她的武功了得,翻了城墙,打开了宜州城的大门,让近三千人进了宜州城,随地四处分散。
半个时辰之后,宜州城被攻陷,城内所有的东西皆被毁掉,粮仓被烧掉,房屋被点燃了火。
浓浓滚烟飘荡的天空里,把整个天空阴得黑沉下来,在攻打大晋边关城的北疆将士们,被着黑沉的景色,弄得自乱了阵脚。
阮棠率领三千轻骑,一马当先,离开宜州城,从后面包抄回去已经接近黄昏。
经过毒烟的熏制,北疆号称三十万大军人马,手中的战斗力,皆消弱了九分,只有一分能提起来刀子。
阮棠带着三千轻骑,硬生生的在大军里杀出了一条血路,所谓的大军,在毒烟侵蚀之下不堪一击。
城墙上的赫连衍和唐盛典被阮棠让人放了下来,阮棠把刀架在唐盛典脖子上,让他签宜州三城割让书。
唐盛典经过一天一夜的悬挂,脸色惨白,透着羸弱,仿佛风一吹就倒了。
不过他倒是倔强的很,对着割让书视而不见,阮棠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骂道:“你这个蠢货,赫连衍就是带你过来送人头的,你还在这里为他马首是瞻?”
“你不能这样说,他精明的不得了。”赫连衍突然迅势如猛虎,从地上翻起来,手中出现一个散发着寒芒的匕首,匕首直接架在司北堂脖子上,目光灼灼直勾勾的看着阮棠:“我是他的军师,怎么可能害他,你这样挑拨离间,胜之不武。”
阮棠心中大惊,“你从头到尾,都是在装的?”
赫连衍在城墙上悬挂了一天一夜,一丁点都没有颓废,灼灼的双目,让他的容颜绚烂如妖。
“我若不故意的装,不故意的让人来攻打你们,让你们放松警惕,我们又怎么能逮到司北堂,大晋主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