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小师妹说的咬牙切齿,阮棠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伸手忍不住的揉着手臂:“师兄,无关紧要的人,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吗?”
玄鸩眉目一扬:“我没有大动干戈,我只是活动了一下手脚,是那人太弱。”
“我就说嘛,就算你成了一个废物,也不可能选择那样的男子做夫君,我用了三招,就断了他的骨头,你要真的看上他,不光废物还眼瞎。”
对她的评价还挺高,阮棠摸了摸下巴:“那以你的意思,我应该选择怎样的男子做夫君?南疆的那位?”
玄鸩转身扭头边走边道:“南疆那位是爱你爱惨了,你却对他不屑一顾。”
阮棠砸巴了一下嘴,紧紧的跟上玄鸩:“我跟南疆的那位感情好的很,没有什么儿女情长,师兄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玄鸩带着他来到了另外一个耳室,“你说的一个字我都不相信,你就是一个小骗子,唯利是图的骗子。”
“话不能这样说,我凭本事骗的。”阮棠声音高昂的说道:“哪里像你,无形撩才是最致命的,似姜那么漂亮,你顶着这一张破脸,你就不怕吓到她?”
玄鸩一个转身,阮棠身在他身后刹脚未及时,直接撞入他的怀里,已经打理好床的似姜过来准备出口叫她,瞧见她在他怀里,话语一下子被吞咽在咽喉之中,说不出来了。
玄鸩抬眼看了一眼远处的似姜,眼中神色不变,圈起了手臂,把阮棠带了起来。
阮棠一惊伸手就要去抱他的脖子,玄鸩却用四两拨千斤之力,用力一扔。
阮棠就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被他悬空抛起,扑通一声,落进一个桶里,狠狠的灌了一口满是药味的水。
她从药桶里哗啦一声翻起,“玄鸩,你找死啊!”
她的话音落下,眼睛还没睁开,头一重,直接被粗鲁的又按进桶里,整个人在桶里扑拉的双手,做着垂死挣扎。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压在头上的重量,抽了手,阮棠恍若劫后余生一般从桶里窜出来,趴在桶沿边,浑身充满药味的大口大口喘/息,骂道:“玄鸩老贼,你想要我的命也不是这样要法。”
玄鸩甩着自己沾满水的手:“你就好好在这里泡着吧,废物。”
阮棠气的胸口起伏:“赶紧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玄鸩白了她一眼,从旁边端来一托盘子的药,药就放在阮棠随手能够得到的地方。
玄鸩道:“这都是你的,好生泡着吧,废物。”
阮棠看着他满满的嫌弃,捞起水瓢,对着他的背后砸去,玄鸩像后面长了眼一样,错开了。
水瓢落地,发出哐当一声,玄鸩头也没回的轻蔑道:“省点力气吧,你在巅峰的时候也就跟我打个平手,现在,我一根手指头就能要你的命,废物。”
“错一句废物又一句废物,自己不还是废物的师兄,能好到哪里去?”阮棠恨恨地说道。
玄鸩早已走远,根本就听不到她的话,悠悠哉哉的走了。
阮棠在这满是药的药桶里面,整整的泡了将近两个时辰,地下墓穴点燃的永远是火把,阮棠从桶里跳出来,虽然一身湿漉漉的,精神充沛了不少。
她刚甩了甩衣裳的水,似姜捧着干净的衣裳走了进来,态度恭敬和蔼:“玄鸩大人让我给你送衣裳。”
阮棠瞧着她手上的衣裳,随手脱掉自己的湿衣裳,把干净的衣服穿上:“玄鸩现在在哪里?”
“离开了!”似姜垂着眼帘,淡淡的说道:“不知去哪里了,只说姑娘从桶里出来,让我备上衣裳。”
阮棠拧了一把头发上的水,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眼珠子转动了一下,“要不要出去玩,我带你出去?”
似姜垂下来的眼帘猛然一抬,后退两步:“我不要出去,我要守在这里。”
“你还害怕他回来摸不着家啊?”阮棠把手中的一把头发甩下身后,伸手要去捞似姜,似姜连连后退就跟她身上有瘟疫一样。
阮棠捞了一个空,略略挑眉:“你不想离他近一点,不想知道他在做什么?”
“我不想!”似姜拒绝的很彻底:“我在这里等他,点燃一盏灯等他就好,其他的,跟我无关。”
啧!
阮棠深深的妒忌了,玄鸩到底有何种魅力,让这么一个大美人对你死心塌地的效忠。
“那你不去,我去了?”阮棠还在试探的问道:“你真的不想去见一见,玄鸩在外面的样子?”
似姜立场坚定如铁:“不需要,姑娘要出去,还请小心一些,玄鸩大人有叮嘱,姑娘身体不好,不易劳苦。”
阮棠吸了一口气,这地下的空气着实不好,她眨着眼睛再一次凑近似姜:“玄鸩的脸很好看,我认识他很久了,要不要我画给你看看?”
似姜眸光一闪,阮棠知道她心动了,再接再厉道:“我把他以前的样子画给你看,你跟我出去玩呗?”
似姜沉默了。
阮棠也不着急的等她,过了半晌,似姜对她深深的弯腰行礼:“请姑娘把她的画像务必画给我看,可我不能跟姑娘出去,姑娘可以换其他的,我若能做到,绝对不推辞。”
阮棠诱惑不成,无限惋惜道:“行,笔墨在哪里,我去给你画。”
似姜一双眼睛瞬间亮晶晶的,对她的一点妒忌,也因为阮棠的爽快,慢慢的压在心里。
漂亮又会医术,还好说话的女子,让人妒忌不起来,似姜暗暗懊恼,自己太小鸡肚肠,企图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玄鸩大人就应该有此艳丽绝尘的女子相伴。
阮棠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不然非得呕死不可,玄鸩除了蛇蝎虫以毒术,完全就是一个不懂情趣的男人,喜欢他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不过自家师兄有一个好处,就是跟老东西一样,自己在家里怎么打都行,怎么互相下毒都可以,但是别人不能欺负,说白了就是护短。
用了半个时辰,把玄鸩样貌给勾勒出来,赫连衍长得像妖精,玄鸩长得就是一缕春风,光看他的样子,不看他那一双阴郁的眼,就让人为之向往。
似姜伸手放在画上,怎么也落不到玄鸩的脸,害怕自己的手,把这幅画弄脏了,又害怕自己的心思让他知道。
阮棠在一旁看得着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下把她的手按在了玄鸩画像的脸上。
似姜惊蛰急忙抽手,阮棠压的死紧,“想摸就摸,左右不过是一幅画,瞧你小心翼翼的样子,其实他的脸可以医好,只不过他自己不愿意罢了。”
似姜听到她带着揶揄的话,脸色发红,手指慢慢的圈起来,她感觉有那一瞬间她的手真的摸到了玄鸩的脸,他温柔的没有把自己的手打开。
“他归你了!”阮棠把画往似姜怀里一放,拍了拍手:“我先出去一趟,回头记得来一份烧鸡,还有二十年的女儿红。”
阮棠说完,挥了挥带着墨汁的手,离开了墓穴。
外面阳光西斜,这一来一会儿,马上就天黑了。
冷风呼呼的刮着,阮棠哆嗦了打了一个寒颤,摸出一个从玄鸩那里顺来的飞蛾。
放飞飞蛾,飞蛾在空中飞,阮棠跟在下面追着,经过药浴的泡,她的身体好很多了。
飞蛾是玄鸩养的,能在偌大的京城里辨别他的气味,经过一个时辰,来到了一处高门大宅。
阮棠瞧着这个宅子,嘴角有些抽搐,玄鸩还真的来找赫连衍了。
想用他的心头血,这心头血要取活的,一般操作不当,要死人的。
更何况心头血只是一个药引子,其他辅助药材,想搜集起来,很难的。
阮棠本来想跳墙进去,却发现这个院子里高手如云,她还没跳进去,估计就被干掉了。
高手的气息毫不掩饰,也不掩去,光明正大的在墙里面游走。
阮棠站在墙边,倒吸了两口凉气,从墙边慢慢的走到了门口,紧闭的大门,她用手敲了敲。
开门的是一个普通再普通的中年男人,男人不留痕迹的打量着她,问道:“你找谁?”
阮棠大大方方道:“我找玄鸩,麻烦你去告诉他,天太晚了该回家了。”
中年男人一愣,“你请稍等片刻!”砰一声,把大门关上,阮棠揉了揉鼻子,都说狡兔三窟,赫连衍是光明正大的搞了一处大宅子。
阮棠直接坐在了人家的门口,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没有等到玄鸩,却是等到了赫连玺。
瞧着这个温润如玉,如潺潺流水般清冷的男人,阮棠坐在地上,手拿着自己的裙带戴手指头上绞着。
赫连玺跨过门槛,来到她的旁边坐下,“我没想到会是你,你已经失踪了很长时间,我以为你离开了京城,没想到你能来找我。”
阮棠裙带绕着自己的手指头,心里已经骂开了,玄鸩不是在跟赫连衍合作吗?怎么又跟赫连玺搅在一起?
“我不是来找你的!”阮棠开口淡淡的说道:“我是来找玄鸩的,他若在你的宅子里,麻烦让他出来。”
“一个浑身是毒,长相丑陋的男子,你找他做什么?”赫连玺眼中盛满了温情,说话漫不经心还带着宠溺。
阮棠挪了一下自己的屁股,跟赫连玺拉开距离:“他就在这个宅子里,我知道,你让他出来。”
赫连玺眉头微紧:“棠棠,你是我妹妹,我既希望你离开,又不希望你离开,这些天不见你,我想着你离开了也好,至少不用去大晋和亲了。”
“可没想到你又回来了,还找玄鸩,找他做什么?你不肯告诉我,这想向他买毒吗?”
阮棠哧一声笑了,“赫连玺,你这个样子真好笑,谁承认你是我哥哥?我找他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井水不犯河水,是你我现在最好的相处之道。”
“你以为你的父皇,当今的北凌皇上能拿捏住我?他的妹妹死了,他现在得安慰太后,哪里能管得着我?”
赫连玺眼神一深,“长公主的死和你有关?这些天,你再准备这一份大礼送给父皇?”
阮棠笑容不减:“你想怎么理解都可以,还没恭喜你即将选妃,希望你多选一些对你有帮助的女子。”
赫连玺身体向她倾去,情绪外露:“棠棠,你不是来恭喜我,你是在警告我,警告我选妃,你除了杀了长公主之外,还有其他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