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瞬间被点名,阴森森的笑着:“我都弄成这个德行王妃还记得我,我是不是感觉到荣幸才是?”
没错,眼前的小白就是曾经被阮棠卖的渡口花船上的贴身丫鬟夏白。
她被卖掉之后,因为长得肤白貌美,买她的人花了大价钱从来不把她当成人。
拼命迫切的让她接客,无论白天黑夜,只要来人,都会把她拽起来,让她去接客。
渡口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有病没病的一堆,因为给了钱银就能玩,不需要负任何责任,夏白不幸染上了病。
这种病让她的皮肤溃烂,可就算是这样,花船上的主人也没有放过她,依旧迫使她,直到溃烂到脸上,彻底瞒不下去了,花船上的主人才给她医治。
医治的途中,因为花了钱银,花船的主人觉得这是一个亏本的买卖,让她接客比曾经更凶狠。
夏白受不了了就想逃命,她鼓动着春意让她和自己逃,春意虽然没有染上疾病,但是也过得生不如死。
受到夏白鼓动诱或,决定和她一起逃命,她们两个是花船上的摇钱树。
刚一逃跑被人察觉,对付逃跑的人,花船上的人可没有那么好心,上来就是打了一顿,许是太想震慑她们二人,下手就重了些,春意就被他们一不小心打死了。
夏白被打断了腿,走路一瘸一拐的,花船的人榨干了她唯一一点的价值,让她接客,一直到她的脸不能见人才把她扔掉。
被扔掉的她奄奄一息,在大雨磅礴之中被老妇人救起,老妇人用仅有的钱银给她请大夫。
然后两个人就相依为命,住在这花船里,夏白每日去渡口码头行乞,所得钱财,还不够一个温饱。
她也试着去王府,可是她染病皮肤溃烂,长相丑陋,没有人相信她是曾经的夏白,只把她当成一个骗子,不但驱赶了她,还打了她一顿。
自此以后,她就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想努力的活着,活下去寻找机会报仇。
没想到这一次阮棠这个把她卖到花船上的不知廉耻的女人,会过来找昕薇,正好被她碰见,如此得来不费工夫之事,她又岂能放过她?
“不用客气!”阮棠比起她的杀气腾腾,就像一个旁观者:“我这个人过目不忘,只要见过的人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总会从她的脸上寻找出蛛丝马迹。”
一个人在怎么变,眼神变不了,眼睛变不了,真正能把眼睛变了的人,暂时性的还不存在。
“你从一开始就认出我来了?”夏白饱含怨毒的眼神,带着不可置信。
阮棠点了点头:“第二眼的时候就认出你来了,想杀了我,你不够资格。”
夏白阴沉的嘿嘿直笑:“你现在在船上,只要把你打落到水里,不让你爬上来,到时候你就得死。”
阮棠抬着眼皮,扫量的岸边,夏白察觉到她的企图,恶毒的提醒:“你在等那个傻大个来救你?他早就被我推下河了,光长个不长脑的傻大个,只会唬人罢了。”
阮棠挑了挑眉头,手指了一下河面:“你的意思,他被你推下去了?就在这河里?”
夏白见她毫无任何紧张之色,溃烂的脸扭曲:“现在应该已经淹死了,沉在下面准备喂鱼了。”
阮棠对她竖起了大拇指:“你很厉害,竟然让那么大块头没发出任何声响就掉进河里。”
夏白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不解:“你为何一点都不愤怒和着急?”
阮棠扫了一眼风平浪静的河面,然后把视线停留在船头,看见一双湿漉漉的大手,正停留在夏白脚边,只要大手稍微往上一伸,就能扣住夏白的脚脖子把她拖下去。
“我为何要着急?”阮棠充满耐心带着笑意反问着她:“你把他弄死是他自己不济,我生气也不能让他回来,何必给自己找苦恼呢?”
“你可真够自私的!”夏白只觉得自己一拳头打在石头上,震动不了石头还把自己的手给震了。
“我一直都是如此,只是你不了解我罢了,把路让开,你可以继续在这破船上生活,我不会赶尽杀绝。”阮棠说着垂着眼眸看着躺在破被子上半天爬不起来的老妇人:“若你说一个不字,那么接下来你就该和水鬼为伍,淤泥为伴了。”
“呵!”夏白轻蔑的呵笑,握紧手中手腕粗的棍子,一步一步的向阮棠走过去。
看不见的老妇人,扯着嗓子,骂着夏白:“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救了你,你竟恩将仇报伤害我的孩子?”
“你会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
“闭嘴不知廉耻的女人!”夏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说了她不是你的孩子,你救我也只不过想要一个可以伺候你的人,我伺候你这么久,你要学会知足,老东西!”
老妇人被骂,声嘶力竭起来:“你这恶毒的狼子野心的东西,有我在,你不能伤害我的孩子!”
“那你就去死……”
“可能你先死。”
阮棠给她话音落下提醒她:“被你称为傻大个的男人,他生前最讨厌别人暗杀,一般暗算他的人想让他怎么死,他都会以同样的方法还给那个人。”
夏白一愣,脚脖子上传来湿意,就像掉进河里被水草缠绕,使劲的拉着她一样。
她吓得心惊肉跳低头一看,就看见满身是水,咧嘴露出白牙笑的司北堂:“你不是死……”
她的话没说完,司北堂一个用力,只听见扑通一声,把她掀下船。
小破船摇摇晃晃,老妇人以为阮棠掉了下去,手忙脚乱的莫索着,叫唤着:“君玺,你有没有事?你回答娘亲一声,你有没有怎么样?”
阮棠跳到船头,看着河里浮浮沉沉的夏白,张口说道:“她说的没错,我不是你的孩子,君玺是不是你的孩子我也不知道。”
“不过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是你口中不知廉耻的女人的女儿,如果你能告诉我,我的亲生父亲是谁,我倒可以带你去见见君玺,看看他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老妇人怔住了,阮棠脚尖一垫,从船头跃上岸边,清洌声音传来:“给你半个时辰考虑,考虑完了之后叫唤一声,不然的话,生死由命,大概你也只能跟淤泥为伴了。”
船仓里的老妇人坐着不动了,没有眼睛也看不见她内心的情绪变化。
司北堂游泳来到岸边,手抠在岸沿边微微用力翻了上来。
阮棠很是嫌弃的一脚踹在他的匈口,再一次把他踹了下去。
司北堂猝不及防掉了下去灌了一口水,探出头来,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你个小没良心的东西,我帮你解决一个要杀你的祸害,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阮棠站在岸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这么大块头掉进水里之前都没听见声响,我只不过有些好奇,以为你次次都没有声响,原来都是假的啊。”
司北堂白眼一翻,再一次从河里跳出来,浑身水漉漉的就跟个水鬼似的。
一直在水里挣扎的夏白,也渐渐体力不支,逐渐的往水下沉。
司北堂见她没有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伸出手掌在她眼帘下摇晃了一下:“棠啊,其实皇家都是有一些腌臜事,一切要靠实力和拳头说话,何必纠结?”
阮棠收回目光:“就是因为我知道你口中所说,我不想跟他们有任何牵连,还是查清楚的比较好,更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想让我和亲与你。”
“我要和你成亲,他们有何目的,你比我还清楚吧,大晋厉王,你是一把利剑,不会随便让人去使吧。”
司北堂嗤之以鼻的笑说:“你觉得那个老匹夫能用得了我?咱俩的关系,其实他三言两语就能击败的?”
“不过,棠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这么纠结你的身世,其实无论你是怎样的身世,对我来说,都是没差别一样的。”
“谁跟你有关系了?”阮棠看见河面上彻底没了夏白,幽幽地说道:“我只不过不想活得这么不明不白,不想让别人名正言顺的利用罢了。”
“你的个性现在软了不少。”司北堂甩着身上的水:“遥想当年你对我不假辞色,现在完全是两回事,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事啊,才变得如此,如果可以就告诉我呗?”
一回想当初,司北堂觉得恍如隔世,她在战场上救了他一命,倾城容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仿佛多说一个字就跟要了她命似的。
而这一次,两个人的关系仿佛突飞猛进,她就像堕入凡间的仙,沾染了烟火气。
阮棠绷着一张脸,举手对着他的匈口就要去,而就在此时,破旧的小船传来老妇人的叫喊声:“我告诉你,你是谁的女儿,你带我去见君玺!”
阮棠等到这句话,连忙把手一收,正准备跳下小船去扶老妇人时,一枚火雷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破船之上。
司北堂见状扑过去把阮棠按在身体下面,只听见轰通一声,火雷炸在了破船上,掀起了火光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