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衍睨了他一眼,对于他的言语仿佛都没有过耳一样:“君玺,你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机关算尽,到头来才知道你要的都是我不要的东西。”
“想来心中不好过,只能嘴上叫嚣着,才能好过那么一丁点,没事,使劲的叫唤,反正也叫不了多长时间了。”
“你什么意思?”赫连玺声音哑沉的问道,他做不到,如他一般风淡云轻,他有雄图霸业,雄心壮志没有完成,并不是像他可以舍掉一切,只随心而活。
“没什么意思,好生休息吧!”赫连衍眼波流转,犹如天上最亮的繁星,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你站住!”赫连玺双手抓着床沿,手背上的青筋爆粗:“你给我站住!”
赫连衍当真听话的站住,回望着脸红脖子粗的他:“不知太子殿下还有何指教?”
“你就不怕受天下人耻笑吗?”赫连玺带着浓浓的警告和不甘:“你还想和我妹妹在一起,你为了她,你要做什么,你想撇清和她的血缘关系吗?”
“嘘!”赫连衍把食指竖在薄唇之上,冷漠的脸上没有流露任何表情:“有些事放在心里比说出来好听,我现在还有用得着你的时候,你把什么事情看透说透了,那可真真切切的没意思了。”
“有悖伦理之事,世人所不齿!”赫连玺仿佛只能抓到这一件事情,在赫连衍的面前占上风:“一无所谓世人,我妹妹决计不可能为了你,受世人唾骂,赫连衍这皆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他不会和你在一起。”
“那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赫连衍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还在苍白的脸犹如妖孽一般,令人沉迷:“好好的养你的伤,不要想太多,伤才会养的快,告辞。”
赫连玺一颗心突突的跳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说完话转身就离开太子宫。
气急败坏床上能摔的东西全部摔掉,步云感受不到膝盖上传来的疼痛,只感透心骨的凉和害怕。
前太子赫连衍说话没有避讳东宫任何人,说明他根本就不把这个东宫放在眼里,他有的更多的是自信和傲然,视天下人无一物。
这样如此一来,所有跟的太子的人,都会如履薄冰,天天想着前太子什么时候会来,前太子有没有把人安插在东宫,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阮棠悠然的走在宫道上,行到半盏茶的功夫,她被带刀禁军侍卫阮明堂给拦住了去路。
阮明堂出现的地方是一个拐角,可以看到周围来去的人,地方选的极好,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只要他抬起步伐走,就会给旁人造成一种他只路过的假像。
阮棠没有率先开口与他说话,不留痕迹的打量他眼中的颜色,见他不语,正准备不留痕迹的从他身边走过。
阮明堂开口说话了:“为什么你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都不告诉哥哥一声?你知不知道哥哥这些日子是多担心你?找遍了京城都没有找到你,你到底去哪里了。”
阮棠瞧着他眼中的急切和关心,淡然一笑:“我去哪里不要紧,要紧的你知不知道,你的父母已经死了。”
“我的父母已经死了?”阮明堂眉头狠狠的拧了一下:“他们告到还乡,是我亲自送到半道上的,怎么可能死?”
“不相信我说的话?”阮棠勾起了一抹深意:“既然不相信那我也无话可说,你自己好自为之,咱们两个,犹如从前即可。”
“为什么要如此冷漠无情?是因为你遇见事情的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吗?”阮明堂满脸受伤的模样看着阮棠:“哥哥知道不在你身边你受尽委屈,可是哥哥也不想!”
阮棠突然一声冷笑:“阮明堂,你知不知道阮沁儿现在已经当上了软贵人?”
“你相信你自己所看到的,你的父母没有死,但是你没有真正的去验证,你只是把他们送到半道上,还有一节路呢?”
“就算那一节路走完了,可那又怎样,回去之后谁能保证他们的命还在?你应该好好查一查,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你所能承受的。”
“我不知你为何要这样讲,但……”
“嘘!”阮棠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眼睛和他直视,声音温柔似水:“看着我的眼睛,什么都别想。”
阮明堂一愣,眼中出现了呆滞,怔怔地看着阮棠,阮棠继续又道:“一切恢复如常,你皆可记住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我记得。”阮明堂木讷的点了点头。
阮棠伸出手指,打了一个响指,阮明堂在这个响指过后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眼神瞬间清明起来。
阮棠向旁边倒退了两步。
阮明堂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盯着阮棠:“你会妖术,会妖术操纵我?”
阮棠挑着眉头:“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没事,别在我面前凑,好好去管管你妹妹,查一查你们阮家上上下下是如何死的吧。”
“你在藐视圣上。”阮明堂出言斥责:“父亲母亲告了还乡,是接了皇上的圣旨,你现在在这里告知于我,就是在不信任皇上,就是在藐视圣上。”
“是不是藐视,你自己心里有数,我让你恢复正常,只不过让你别再纠缠我,懂了吗?”阮棠说着眼中对他满满的厌恶,“你们阮家真是让我同情不起来,看到你们,就等于看到耻辱……”
阮明堂握着手中的长剑:“阮棠,我阮家对你不薄,身为一个庶出,阮家给你的一切皆是上层,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你的意思是说我要对你们感恩戴德?”阮棠冷笑了一声:“阮明堂,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再来操心别人吧,我为什么让你清醒,是因为你对我的关心,让我感觉到恶心。”
阮明堂脸色一白,后退了一步,多的是羞耻,他醒来之后之前的记忆,都是有的。
他不相信自己被她迷惑,把她当成亲妹子一样,恨不得把所有一切好的都送给她。
然后她至始至终对于他的好,都抱着嫌弃恶心的态度,这让他很羞耻。
阮棠故意让他保留着记忆,就是让他羞耻,然后离自己远远的。
“好好查一查吧,傻瓜,看看你为之卖命的人,就是杀你全家的人。”阮棠话语由远至近的传来,阮明堂反应过来之时,她已不见了踪迹。
今日在皇宫里,不止一个人堵她,阮棠觉得皇宫里的宫道很长,长的任何人都可以停下脚步,拦住她的去路。
她看着光秃秃的树枝,许久才把目光拉在自己身侧轿子上的夜贵妃身上。
她穿着一身华贵的衣服,雍容高贵大方,可惜一张脸却疲惫不堪,眼睛还冒着血丝。
唇就算擦上鲜红的口脂,也掩饰不住她脸色苍白的样子。
艳柳不客气的说道:“见到贵妃娘娘还不行礼,好大的胆子。”
阮棠穿着一身男装,抱拳装模作样行礼,而后站直身体,嘴角一勾:“看来昨日贵妃娘娘也舒服到了,今日处处充满着不一样的味道。”
夜贵妃闻言脸色胀成了猪肝色,艳柳见状把阮棠当成宫里随便打骂的宫女,举起手就要去打她。
阮棠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凌厉如冰:“贵妃娘娘,身边的疯狗不拴好,要是咬着我了,绝对会把她弄死。”
夜贵妃眉头一皱斥责:“艳柳,退下。”
艳柳手腕一疼,“放开我。”
阮棠用力一掐,只听咯噔一声,艳柳手腕断了,随手一甩:“这次乱叫,废了你一只爪子,下次再叫,直接扭断你的脖子。”
艳柳冷汗刷一下子就下来了,疼的整个人抽搐,不敢大叫惹贵妃娘娘不开心。
“滚下去吧!”夜贵妃挥了挥手对艳柳道:“手治好之前,不要来本宫面前。”
艳柳应了一声是,不敢多逗留,狼狈仓皇的退下。
阮棠从衣袖中掏出一方手帕,漫不经心的擦着手:“贵妃娘娘,是不是觉得昨天的药特别好用,今日再想重新来些?”
夜贵妃压下心中躁动,从轿子上走下来,昨天烟波台里除了皇上没中毒,其他所有的人都中毒了。
身上奇痒也罢,等到最后不自觉的脱衣,不知怎么又演变到见到人就想往人身上噌。
一直之间烟波台内乱成一团,皇上气的命人把他们全部给扔进了井里,在井里浸泡了好大一会儿,才让人把他们都捞上来。
而且昨日出席烟波台的官员,今日清晨的早朝,全部以各种理由打发去外地做官去了。
皇上再三勒令,所有参加烟波台宴会的妃嫔,每次待在自己的宫殿,哪里也不要去,不若打入冷宫。
这一次她出来,还是偷偷摸摸的知道了皇上正在和大晋厉王谈事情,她才会出来。
“昨日你是故意而为之!”夜贵妃走路腿脚打颤,“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让天下人耻笑皇上吗?”
“是的啊!”阮棠直白的说道:“他都让我成为天下人的笑话,我也想让他成为别人的笑话,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夜贵妃心头一震,脸上的颜色差点没维持住:“你是在恨什么呢?不愿意当晋王妃的人是你,并不是皇上,也不是太子。”
阮棠把擦完手的手帕往地上一扔,脚踩在上面,站在夜贵妃面前:“我没有在恨啊,我只是凭心情做事,倒是贵妃娘娘你,跑来堵住我做什么?有话不妨直说,这样会让我高看你一眼。”
夜贵妃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缓了缓心神道:“我告诉你,你娘亲和皇上还有阮丞相的恩恩怨怨,你离开皇宫,无论你跟谁在一起,只要永远别回来就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