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推卸责任吗?”阮棠手中撕拉着动作,眼睛看着他,一丁点都感受不到他发自内心的难过:“你身为帝王,掌管着万里河山,谁能在你的眼皮底下藏一个女子?”
“皇上,人生在世不是挤几滴眼泪,不是难过的想哭,就能博得别人的好感,就能让别人原谅你,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把娘亲藏起来,你现在知道我了,你还想杀了我,你又如何解释呢?”
“朕没有要杀你,朕深爱着你的娘亲,怎么会伤害你?”皇上悲痛的说道:“只要你回来,朕就册封你,就把你当成宝,替你讨回所有受的委屈。”
“你不是已经替我讨回委屈了吗?”阮棠撕掉的画像甩在了地上:“阮家大大小小不是已经被你杀在回乡的路上了吗?还要怎么替我讨委屈?杀了我吗?”
“没有的事儿。”皇上竭力否认:“阮棠大的小小朕都留给你,朕没有动他们分毫,留着你自己亲手手刃。”
“棠棠,你是朕的亲生女儿,朕十几年来不知道你的存在,现在知道了,你就算要天上的星星,朕也会想办法给你摘下来。”
阮棠看着他虚伪迫切痛心的样子,心中泛起了冷笑,这就是帝王,看到了她本身的价值,可以委曲求全,可以什么都不要的低下,来讨好。
“你打算册封我为什么公主呢?”阮棠平淡的问他:“又如何告知天下人,我从晋王妃变成你的女儿?”
皇上一听,眼中喜色掩盖不住:“这个简单,你和晋王已经和离,暂时委屈你一下,朕收你为义女,册封你为公主。”
“这样以来,不但能保全你娘亲的名声,还能保全你的名声,不妨碍你再嫁,甚至还能嫁一个更好的。”
“嫁一个更好的?”阮棠顺着他的话问道:“这天下还有什么好男儿能比得上赫连衍,其实我是喜欢他的。”
“胡说!”皇上急了:“他是朕的儿子,你是朕的女儿,你们两个怎么能喜欢?是不是他欺骗了你?他为了报复朕,来欺骗你?”
“朕就知道那个贱种,为了报复朕无所不用其其,朕对他好了二十几年,让他做太子之位二十几年,他非但不感恩,还在这里诱引你?”
“那按照你的说法,我该如何是好?如何去处理他诱引我之事?”阮棠把这个问题抛给他,想看看他如何给自己找法子,是不是早就给自己安排好了出路,就等着自己上钩呢。
皇上激动的要去拉她的手,阮棠把手往后面一背,错开了他的手,皇上并没有因此感到尴尬,而是说道:“大晋厉王喜欢与你,朕会陪嫁两座城池,让你嫁给他,这样以来赫连衍就没有本事去跟大晋厉王去争夺你。”
“你是朕的公主,你嫁过去做正妃,有北凌做你坚强的后盾,他不敢欺你,更加不敢辱你,至于赫连衍,就算他身体里面的毒解掉,也是没关系的,这要生有叛骨之人,朕容他不得。”
阮棠闻言使劲的点了点头,微微冷笑:“你打算怎么杀了他?又打算怎么说服大晋厉王,只娶我一个人?”
皇上眉头一皱:“只娶你一个人?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现象,你是一国公主,又是他的正妻,只要你的身份地位不动摇,他娶多少人都与你无关。”
“至于赫连衍怎么个死法,朕就让他死于毒药,反正朕是不相信他身体里面的毒全部解了,只要再稍微下一点毒,他就会死得无声无息,没有一个人知道。”
“可是你杀不了他!”阮棠凉凉的泼着冷水:“你要能杀得了他就不会让他从良州城回到京城,你也看到了大晋厉王与他为之交好。”
“为之交好又如何?”皇上自信满满的说道:“他是一国主帅,又是一国王爷,赫连衍死了他不会为他举兵攻打北凌,最多给他上三炷香,倒一坛子酒。”
“皇家的权衡利弊,他身为主帅和王爷不会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做什么,顶多嘴上占些便宜,也不能怎么着。”
“可是……”阮棠犹豫了一下说道:“昨天晚上,有人去刺杀我和他,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皇上眼神一个凌厉:“有人刺杀你和他?绝对不可能,他是我国的贵宾,谁会吃了雄心豹子胆,干这些掉脑袋的事儿?”
阮棠见他不信,刚要开口让他去找司北堂,就听见外面总管太监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皇上,大事不好了,太子殿下被厉王揍了,伤势严重,奄奄一息。”
皇上骤然之间转身,来到门口:“你们都是死人吗?看见太子被揍,不知道拦着吗?”
总管太监扑通一声跪地:“拦不住皇上,大晋厉王凶狠异常,我们的人不敢伤他根本就拦不住他。”
“废物!”皇上直接劈手甩在总管太监的脸上。
总管太监年岁大了,直接被他甩趴在,他抬脚就走,忘记了阮棠。
阮棠走过去好心的把总管太监扶起来,总管太监颤颤巍巍的看着她,阮棠递了一颗药丸给他:“你年岁大了,气息不稳,又经过摔了一次,需生调养,这颗药丸,可以调节内息,你若相信我,就吃下去,我不相信就丢掉。”
总管太监咳了几声,伸出双手,接下药丸,最近越发感觉力不从心,他有怀疑手中这颗药丸,那是转念一想,他是皇上贴身太监,不会有人傻乎乎的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他把药慢慢的放在嘴里,吞了下去,顷刻之间,一股暖流在他的肚子里升起,他惊讶的感觉自己心中的郁闷之气消散了很多。
阮棠看着他舒展的眉头,就知道自己的药起了作用:“麻烦公公带我去大晋厉王身边。”
“好…好!”
总管太监连说了两个好字,转身急忙在前面引路,而他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盈起来,脑子里不断的想着,她的药有奇效,比仙丹还管用。
阮棠在他身后勾起了一丝微笑,皇宫里的人都是人精,相反的有些人会很承情,尤其是皇上身边的人。
光秃秃的御花园之中,司北堂对宫中的侍卫围捕,为首的禁军侍卫就是阮明堂。
阮棠觉得自己的运气一向不差,今天还想怎么找着阮明堂,现在就让她见着了。
也不知道她对阮明堂下的幻术已经退去多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能一如既往的把自己当成亲妹子一样对待。
阮棠走过去不留痕迹的观察着阮明堂,阮明堂见到她眼中闪过欣喜不过很快的被严肃取代。
手中明晃晃的刀指着司北堂,司北堂手中还拎着被包裹的羽箭,赫连玺趴在地上,俊俏冷逸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一身太子服饰,沾染了灰尘。
皇上气得发抖:“司北堂,今日你不给朕一个解释,朕绝对不会姑息你。”
司北堂把手中的包裹,直接甩在了皇上的面前,包裹散落开,里面的羽箭滚落在皇上的脚背上:“你不仁,我不义,看看你们做的好事儿,我没要他的命已经对他够客气的了。”
总管太监连忙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羽箭,双手递给皇上,皇上拿起羽箭一看:“这是有人陷害,也是有人故意为之,厉王一国主帅,难道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司北堂绷着一张脸,浑身充满着煞气:“一根是陷害,两根还是陷害,这一包全是陷害,若不是本王命大,昨天就死在你北凌了。”
“我化成厉鬼该找谁?还好我没死,可以在这里打人,可以在这里跟你理直气壮的理论。”
皇上挥了挥手,让人把奄奄一息的赫连玺带了下去,眼中目光使劲的警告司北堂,对阮棠和颜悦色道:“你的医术了得,去看一看太子。”
阮棠并不想去,赫连玺奄奄一息的样子,她不去落井下石一趟,似乎有些对不起他:“好。”
目光瞟了一眼司北堂,司北堂嚎着嗓门道:“等会我在宫门口等你,你要是不来,我就不客气。”
“这个是自然!”阮棠应他的话:“皇上不会把我留下,我对皇上而言就如陌生人。”
皇上闻言心中骤然一紧,之前他对她说的话,难道都是白说了吗?
皇上开口浴要问,阮棠快速的抽身离开,跟上赫连玺。
赫连玺被送到太子东宫,太医已经宣好了,阮棠这才反应过来,皇上哪里是让她来给赫连玺看病,分明就是要让她和司北堂分开。
不过不要紧,她现在在赫连玺身边,皇上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拿赫连玺性命威胁皇上。
他瞧着太医给他包扎伤口,给他擦药,他也从昏迷中醒来,靠在床上,直勾勾的盯着阮棠。
等一切都包扎完毕,太医走出去之后,赫连玺眼尾轻挑,扯着疼痛的嘴角,“妹……”
“太子殿下你没事吧。”一声突兀声音从外面传来打断了赫连玺要说的话。
阮棠随着声音望去,阮沁儿又换了一身红色的纱裙,如风一样匆忙跑来,坐在床沿边,一把握住了赫连玺的手,炫然浴滴:“殿下,姐姐有什么过错,你惩罚我吧,千万别伤害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