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眼睛一闭,感觉脚下的地都震了两把,可以想象巫不染那一拳头用力程度,是多么惊人。
不过这不要紧,只要不打死赫连寒这个王八蛋,北凌皇上就不会为了一个皇子得罪巫一族族长,毕竟南疆地属要塞,只要南疆火了,把要塞口让出来,远方的倭寇匈奴就会一拥而上直奔中原北凌。
帝王者,思前想后,总是会顾虑太多,不会轻而易举的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巫不染双手交叉挣动,活动的手指,一脚踩在赫连寒脸上,“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再给我说一遍?”
“且不可动手啊。”一旁的文武大臣,纷纷上前阻止巫不染,抱着他的腿,抱着他的胳膊,真怕他再动手,让赫连寒伤情加重。
巫不染嘴角一勾,目光一扫:“不可动手?就允许你们泱泱中原的大国的人,满嘴喷粪,我不可动手?这是什么鬼道理?”
“误会,一定有什么误会!”大臣在旁边劝阻:“南疆贵客,有事好商量,坐下来慢慢说。”
“坐下来慢慢说?”巫不染一双桃花眼的寒芒凛冽:“我南疆小小族,没办法跟你们泱泱大国的人坐下来一起说,你们的待客之道太过稀奇,下回我把南疆的大门打开,多送几个客人给你们,看看其他客人,被你们如此之待,会如何?”
威胁之语一出,巫不染再告诉这些人,胆敢阻拦,就别怪我回去不客气,你们能承受住,被铁骑入侵的风险吗?
“你,你这个黄口小儿,竟敢如此殴打于我?”赫连寒躺在地上双手撑着,脸都快被踩变形了,咬牙切齿:“本王与你南疆势不两立,一定会出兵你南疆,瓜分你南疆。”
“我真是好怕哦。”巫不染宽大的红袍迎风烈烈作响:“我会把你自己话,转告给你父皇,让你父皇来定论,那么咱们现在来讨论一下,你刚刚说我长得像什么来着?”
他脚下用力,赫连寒脸色铁青,竟一丝力气也用不了,说话之间带动了唾沫星子:“你长得像一个女人,只会背地里捅刀子,有本事单独比划。”
阮棠听到他这样的话,再一次后退两步,有些苦恼的往地下一蹲,犹豫要不要把眼睛闭上,不然的话赫连寒会被打的惨不忍睹,晚上做噩梦的。
“单独比划是吧,我给你这次机会。”巫不染阴森森的说道,抬起脚,转角一下子踹在了赫连寒的肚子上。
力气到底用了几层,无人知道,但是只见赫连寒如同破损的风筝棉絮,直溜一下被踹了好远。
巫不染藐视的甩了甩衣袍,斜着眼睛看着被踹好远终于稳下来的赫连寒:“赶紧站起来,跟我比划比划,我让你三招!”
挑衅者赫连寒根本就站不起来,文武百官过去搀扶,他两腿发软摇摇晃晃,要不是文武百官的搀扶,他根本就站不起来。
阮棠站起身来拍了拍裙子,慢慢的踱到巫不染身边,闪着星星眼,无声的拍着小巴掌,一脸讨好:“不染哥哥你真是太棒了,这种眼中无人之人,就该好生教训一番,省得下回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小命没了。”
赫连寒瞟了她一眼,“嘴碎之人,你知我从来不会手下留情,赶紧带着这个何文,进宫去。”
“好勒!”阮棠狗腿似的把何文地上拉扯下来,就看见皇宫里出来一个总管太监,亲自来迎巫不染和她。
阮棠不客气的把何文扔给总管太监,“这是你们三朝元老中书令,好生把他弄到皇上面前。”
总管太监见过大风大浪之人,被何文一压,差点没站稳,挥了挥手,侍卫架着何文,连同他们一起进了宫。
北凌皇上在义和殿进行接待,到了殿门口,阮棠把何文从侍卫的手中接过,拖着他的衣领,直接进了义和殿。
果然顶着别人的一张脸,做什么事情都干脆利落,晋王妃的名头,非得没有给她一丝好处,还让她处处受限,就不应该要这所谓的劳什么晋王妃之名。
皇上见到何文被摔下来,看着摔他过来的人,面不改色的问道:“南疆郡主,你这是何意?”
阮棠手指着何文:“北凌皇上,我是何意,您不会看不清楚,这位是谁?”
皇上眯起了威严的眸子,扫了一眼紧跟其后的巫不染,他双手环抱于匈,大大咧咧的立在殿上,眉目轻挑,雌雄莫辨的脸散发出莹莹光辉。
“倒是看得眼熟得很!”皇上模棱两可的说道:“不知南疆郡主去哪里寻的人?”
阮棠内心狠狠的唾弃了他一声,帝王者狡诈也睁着眼睛说瞎话,犹如家常便饭了。
“京城之中寻的人!”阮棠不在乎把之前说的话重复一遍:“我前两天进京,本来是想和救命恩人叙旧,没想到救命恩人被人冤枉入牢,我就去抓了贼人,来替救命恩人喊冤!”
“北凌皇上,听说您前两日把晋王妃打入了刑部大牢,原因是因为她烧死了中书令何文,所以,我几方查证,找出来另外一个没死的何文出来,北凌皇上,您瞧瞧这是不是您的大臣,欺骗您的大臣?”
皇上装模作样的审视了一下躺在地上的何文,何文早已吓得屁股尿流,一股腥臭味从他的身上涌现,他爬都爬不起来,只能毫无风骨的趴在殿内,脸色惨白诚惶诚恐。
皇上摸了摸一下手,道:“这的确是何文何大人,既然欺骗朕,朕……”
“北凌皇上!”阮棠轻声打断他的话:“既然这是何文何大人,那么晋王妃阮棠就不是杀人凶手,现在受冤关在刑部大牢,您觉得合适吗?”
“即使冤枉入狱,那就不合适,南疆郡主好本事,能找出隐藏的北凌大臣。”皇上眼中闪过一抹愠怒,凉凉的说道,他极其不喜欢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南疆郡主,但是人家已经把这最重要的人证拖上来了,一心只要为她口中所说的义妹,讨回公道,这不得不让皇上,张口对着贴身太监道:“去刑部大牢,把晋王妃放出来,好生照看着,千万不要让她心生怨念。”
贴身太监领命而去,皇上把视线又看向殿下女子:“这件事情,是有所误会,这个贼子的孙子是证人,朕不会想到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竟然说如此谎话。”
阮棠闻言有些惊诧,皇上此言,把自己放的低了些,低的让她心生恐意,只觉得皇上肯定憋着什么坏呢。
当下阮棠对巫不染挑了一下眉,挤了一下眼,道:“自古以来中原大国,甘罗十二岁就封相,慕容聪十三岁就是被封为大司马,现在这贼人的孙子,今年差不多十三岁。”
“十三岁不是孩子,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随便张口说来的谎话,差点要人命,北凌皇上,对此,就这样算了吗?”
“当然不会就这样算了!”皇上带了一丝不耐,“凡事都要经过规矩,经过审查,既然何文未死,晋王妃就是冤枉的。”
“朕先把她放出来,其他的人,暂且扣押,交由三司会审,南疆郡主,这样已经能保护你的义妹了,你还有什么觉得不妥的吗?”
阮棠不被他的威严所摄,淡然的一笑:“没有觉得不妥,只是觉得晋王妃可怜罢了。”
“放肆!”皇上出言厉喝:“我北凌之事,哪里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父皇,他们伤害儿臣,恳请父皇为儿臣做主。”赫连寒人还没到,声音就到,声音落下人才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皇上一看到他脸上的微肿,半眯的双眸,闪过一抹杀意,目光落在巫不染身上:“巫一族族组长,这是你所为?”
巫不染勾起唇角一笑,桃花眼灼灼:“晋王要和我比划比划,我在宫门口答应了,笔划手脚难免有伤害,既然伤不起,当初就不应该挑衅,你说是不是,北凌皇上。”
皇上脸色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阮棠跟着高亢接话道:“玩不起就别玩,今天若是我兄长受伤,北凌皇上是不是就不会发出质问了?”
“泱泱中原大国如此玩不起,回头的时候一定要写成话本,到处去宣传一番,让旁国好好认清一下北凌,下回避而远之,省得有好来往,不招待见,还被打的鼻青脸肿。”
赫连寒脸色铁青,出口斥责:“你们放肆!”
阮棠声响如钟不甘示弱:“我们实事求是!”
“够了!”北凌皇上盯着巫不染:“你所来北凌何事?”
“走亲访友。”巫不染手指着赫连寒:“他是我王妹的救命恩人的夫君,我们走他,防他。”
“即使如此,让他好生招待你!”北凌皇上挥了挥手:“你们兄妹二人在京城好生玩着,一切费用皆由晋王出。”
阮棠和巫不染对望一眼,差不多见好就收,刚要开口道谢时,之前皇上派出去的贴身太监匆忙而来,俯地叩在地上:“启奏皇上,刑部尚书来报,晋王妃在牢里被人打成重伤,奄奄一息。”
阮棠瞬间跳过来一手扯过太监:“你刚刚说什么?奄奄一息她人呢?”
太监吓了一大跳,啰嗦道:“晋王妃被人重伤,刑部尚书来报,问可否宣召太医,与她进行救治?”
“好啊!”阮棠一把甩开太监,直接对上北凌皇上,一是为自己,二是为于澄安,“北凌皇上,你们先下手为强,是打算叫失手死无对证吗?”
“大胆南疆郡主!”皇上被她的高声斥责,惹的耐心全无,站起身来:“小小南疆郡主在我北凌皇宫大放厥词,真当我北凌无人,任你这个小女子猖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