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衍身体向前扑去,靠在墙上,才勉强站稳,有些无奈的柔了柔额角:“你就那么喜欢塞一个女子在东宫,就不怕她分散我的目光,自此以后我瞧不见你了?”
阮棠嘴角一抽:“我害怕她夺不了你的目光,殿下自我感觉良好,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
“谢谢!”赫连衍把她的讽刺当成了夸奖,如刃的眼眸闪过一抹忧愁:“还是赶紧过来解毒,不然你回去至少要走一个时辰。”
阮棠才不会给他解毒,嘿笑了两声,赏了他一记白眼,从他面前大摇大摆的走过,气势非凡。
赫连衍不见她的影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曾南犹如鬼魅一般停在他的面前,拱手抱拳道:“殿下,需要请大夫吗?”
赫连衍运气在身体里面转了两圈,罢手道:“无关紧要的一些小毒而已,好好的在这里招呼阮明堂,他若跑了或者怎样了,你们就跟他一起去吧。”
“属下遵命。”曾南连忙垂下头颅应声,踌躇了一下,小声的问道:“晋王已经进京,现在……”
赫连衍眉头一皱,“为何没有人来禀报于我?不是说明日吗?”
“属下该死!”曾南扑通一下单膝跪地:“属下们也没想到,他为了连夜进京,混淆视听,用了三辆马车!”
赫连衍眼中寒意幡然,站直了身体就往外走。
空无一人的街道,只听见打更的声音,阮棠步伐不急不慢,躲过打更和巡街的京府捕快,用了一个时辰,翻过了晋王府的墙头,坐在自己的窗户前。
蓦然之间,她瞳孔一紧,手按在窗户上,翻身进去,房屋的门敞开着,慢慢走进一看,床沿边除了趴着赫连寒和阮沁儿,冬初秋衫也在旁边。
阮棠在心中发出一声冷笑,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在床上撒了药粉,只要有人碰触到她的床,来多少放倒多少。
她拎起冬初和秋衫后衣领,把她们两个拖了出去,放在门口一左一右,顺便把赫连寒和阮沁儿衣服给扒了,扔在了床上,被子一抖,把他们两个盖在其中。
放下床幔,阮棠把屋子里的熏香笼端了出去,抱了一双被子,在凉亭中铺了被子,斜着身体,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怎么就觉得跟自己曾经看的不一样。
在寻找不同之中,她渐渐的合上了眼睛,慢慢的睡去,一晚无梦,在一声尖叫之中醒来。
阮沁儿破了嗓的声音,带着惊慌失措:“我怎么会在这里?寒哥哥,你是怎么了?你别吓我,你快快醒醒。”
阮棠打着哈欠,又靠着椅子斜躺了下来,冬初和秋衫被这惊慌失措的声音,吓得惊醒,两人快速的爬起来,连忙往屋子里跑。
阮沁儿使劲的摇晃着赫连寒,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穿,瞧见进了屋子里的两个人,眼神一闪发怒道:“你们两个做了什么?为何我和王爷会睡在此屋?”
冬初和秋衫提起裙摆跪在地上,异口同声的说道:“奴婢们也不知道,夫人和王爷怎么睡在了东苑,王妃呢?”
“还想着阮棠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阮沁儿口不择言的谩骂:“你们也不瞧瞧王爷如何了,还不赶紧叫大夫,把那个贱人给我找出来,她对王爷做了什么?”
冬初和秋衫相互对望了一眼,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刚一转身往外跑,就见要找的王妃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们的后面。
她们两个连忙跪地请安,头也不敢抬。
阮棠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踱到床边,伸手抹了一把阮沁儿的小脸蛋,讥笑道:“叫唤个什么劲啊,你们两个这叫鹊巢鸠占,一回来就送给我这么大个礼物,还在这里问我,把赫连寒怎么了?”
“妹妹,你身体的毒是好了,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了吗?回来回来就是,自己又不是没院子,非得到东苑来,躺在我的床上,是不是就多长一块肉啊。”
“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是我把你们弄过来的?是我让你们躺在我的床上的?”阮棠说着目光斜到冬初和秋衫身上:“昨天晚上,我去叫的?还是他们两个叫来的?”
冬初把头俯在地上,声音有些抖道:“回禀王妃,昨日沁夫人和王爷回府,第一件事就来到了东苑,看看王妃在不在。”
阮棠一听挑起眉头嘲弄更大:“妹妹,你的那么点野心,也不知道好好收敛一下,我是你姐姐我能纵容你,旁人可没有这么好,可以纵容你。”
阮沁儿气得匈口一疼,连忙趴在赫连寒身上:“你这屋子里有什么东西,竟让寒哥哥到现在还不醒,你想做什么?”
阮棠挑唇笑笑,对着冬初道:“去把蓝小姑姑给我叫进来,我要让蓝小姑姑晓得,有些事情,可真的不是我招惹的。”
冬初趴在地上应了一声是,跪着后退出去。
阮棠往床畔上一坐,手搭在膝盖上,慢慢的敲打着,阮沁儿露的背部散发着莹莹白光,赫连寒犹如陷入最深沉的沉睡,俊秀的模样,瞧着挺赏心悦目的。
蓝小姑姑不大一会儿就过来了,看见床上躺着的两个人,对阮棠中规中矩行了一个礼,而后对阮沁儿道:“沁夫人,奴婢蓝小,奉容妃娘娘之命,来照料王妃,您身为一个夫人妾室,躺在东苑床上丞相夫人,没有教您规矩吗?”
“你敢指责我?”阮沁儿抬起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蓝小:“我是晋王最宠爱的女子,现在晋王昏迷不醒,你不去查找凶手,却在这里指责于我,是谁给你的胆量?”
“沁夫人!”蓝小沉声道:“您对容妃娘娘有何不满?可以直接去华清宫,请注重于身份地位,不要对奴婢大吼大叫,失了身份。”
阮沁儿被呛声,娇好的面容有些扭曲:“你这是非不分的宫女,你没有看见王爷昏迷不醒,都被这不知廉耻的女人所害吗?”
“啪!”蓝小伸手一下子掌掴在阮沁儿脸上,随即拽着她的胳膊,把她从床上拖下来,对着冬初和秋衫道:“好生看着沁夫人,胆敢接近王爷一步,你们就去领罚。”
冬初和秋衫跪在地上不敢动,目光不住看向阮棠,阮棠手指敲在膝盖上:“蓝小姑姑是奉容妃娘娘之命,你们一定要听之,不要容妃娘娘生气,嗯?”
冬初和秋衫各自压着心中的害怕,上前一人抓住阮沁儿一只手臂,她只穿了一个肚兜,被压了起来狼狈的挣扎。
蓝小对于这样的事情,驾轻就熟,拿起手帕把她的嘴给塞住,阮棠敲击在膝盖上的手,随手一弹,躺在床上深睡的赫连寒悠悠转醒。
他一看见阮棠坐在床沿边,眼浮震惊翻身而起,“你在这里做什么?”
“呜呜!”
阮棠还没有回答他,阮沁儿就算发出呜呜的挣扎叫声,赫连寒头一扭,眼中颜色骤然一变,掀被下床,对着冬初和秋衫一人甩了一巴掌,把她们甩了离阮沁儿。
阮沁儿转瞬之间缩在到他的怀里,低声抽泣的哭了起来,也不说话。
赫连寒心疼泛滥,眼神凶狠的看着阮棠:“你在发什么疯?大清早的就在找不痛快吗?”
阮棠放在膝盖上的手移到了床畔,手一撑,身体移了过来,双眼盯着他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王爷,谁在给谁找不痛快?既然你回来了,就赶紧收拾收拾进宫给母妃请安,母妃在你不在的这期间,对你可是时常挂念。”
乍然之间对上死水一滩的幽深目光,赫连寒心漏跳了两下,搂着阮沁儿的手臂加重了力气。
阮沁儿痛得低呼了一声,赫连寒才如梦初醒,“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又做了什么事情?”
阮棠嘴角微勾:“王爷,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挺自作多情的,蓝小姑姑,您跟王爷说吧,我先去院子里溜达溜达,冬初,秋衫我们走。”
说完站直了身体,甩了甩衣袖,仿佛跟着他们两个贴近,身体上沾了污秽一样。
重新坐在凉亭的凉椅上,阮棠手指慢慢地捻搓着,对着已经有了隔阂的冬初和秋衫道:“你们两个越发没用了,不但我进皇宫没有跟着我,就连我住的院子,你们两个也守不住,你说我要你们两个有什么用?”
冬初忙把头磕在地上,求饶道:“回禀王妃,之前王妃进皇宫,容妃娘娘不让任何人跟着。昨夜王爷和沁夫人来到东苑,奴婢阻止了,可是不知怎么有一段的记忆没了,醒来之后就坐在了门前,求王妃恕罪。”
冬初使劲的回想了一下,明明去阻止了,怎么会醒来之后就在门口,她没想明白,只能照实说,她打从心底是害怕面前的王妃的。
“你也是了?”阮棠目光落在秋衫身上:“也忠心为我,却不知因何故出现在门口?”
“是。”秋衫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应声:“一下子失去了知觉,醒来之后,什么都忘记了。”
“那就赶紧下去清醒一下,千万不要被什么坏人蛊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到时候没有后悔药吃,那就不好了。”阮棠勾唇淡淡的笑:“顺便打盆冷水过来,我也要洗漱。”
两人暗地里对望了一眼,迅速的结伴而走,阮棠瞧着她们离开,拉着一下身体下面的凉椅,侧躺着,竖着耳朵闭目倾听着屋里蓝小和赫连寒窃窃私语声。
他们整整在屋子里半个时辰,阮棠面前的石桌摆满了早膳,他们才走出来。
阮沁儿弱如柳,摇曳身姿,走了过来,跪在地上,眼圈红了:“姐姐,我错了,曾经的种种,都是我的错,求你原谅我,我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