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乖巧受委屈的人,大晚上的趁着月光皎洁,夜深人静,悄然的离开了华清宫。
一只丑不拉几的白蛾子在皇宫上空飞舞,若是有人看到,被发现白蛾子下面有一个急速奔走的影子。
固若金汤的皇宫,也有守备不严的地方,更加有能出去的矮墙,阮棠看着那矮墙,倒退几步借力直接翻了出去,三脚猫的功夫,只要不碰到高手,一切都能应付过来。
出了皇宫,丑不拉几的白蛾子飞得更快了,最后停留在京城的一处乱葬岗中的一具尸体上。
阮棠快步的向尸体走过去,手撑在膝盖上,刚刚大口喘两口气,就听见一声冷淡的讥笑,犹如鬼魅一般从夜空划破:“都把她弄死了,大晚上的还留恋尸体啊?”
阮棠微微蹙起眉头,提起裙摆蹲了下来,伸手捏爆了丑不拉叽的白蛾子,看都没看声音来处道:“两兵交战殃及池鱼,不是我的作风!”
“你还怕杀人?”赫连衍清冷的声音带着惊讶:“我以为顺你者生,逆你者亡,没想到你还这么心地善良?”
“你在说你自己吗?”阮棠把捏爆的白蛾子的尸体,随手一抠地上于澄安的嘴巴,把白蛾子塞了进去,然后从身上莫索了一个小瓶子,小瓶里面有绿色的汁液,她反手把绿色的汁液也倒进来于澄安嘴里。
“我怎么能说我自己呢?”赫连衍随即蹲在了她的面前,反问着说道:“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杀的每一个人,都是他们罪有应得,没有无辜之人!”
一身劲装黑衣,半张面具覆盖在脸上,另外半张脸还带着伤痕,要不是对他身上的气味敏锐,以及对他的了解,阮棠才看不出来眼前的这位就是太子殿下。
整个气场和太子殿下完全不同,太子殿下那叫高贵无比,眼前这个邪魅丛生。
“你直接说成王败寇,落败者死不就好了吗!”阮棠毫不客气的戳穿着他,对他冷言冷语:“何必说的这么富丽堂皇,我是大理寺卿所杀的每个人都是罪有应得!”
赫连衍一双眼睛在黑暗之中,灼灼生光发亮,像极一团火能灼伤人的那种:“让人死也得找一个好借口,借口找不好,让人抓了把柄翻了案,脸还往哪里摆呀!”
“没病吧你!”阮棠觉得这晚上和白天的人真是不同,忍不住的骂了一声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赫连衍偏头过,略带嫌弃的说道:“你的手上刚刚在捏死一只白蛾子,那只白蛾子脑浆迸裂,散发出恶心的味道,真的能当解药救活这只贼?”
阮棠把手一转一收:“你的小跟班,真的很讨厌,我不打算救他了,让他去死吧!”
“那可不行!”赫连衍眼中闪过一抹冷然:“忠心耿耿的人少,死了一个少一个,培养起来很麻烦,把毒药换成安神香,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阮棠一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人明明说自己可以随便去搅水,可是又在无形之中把自己一巴掌拍死。
毒药是她亲自放的,就是为了报复皇后给她吃鹤顶红的,随后自己又吃了假死药,没想到在她吃了假死要昏睡这个档,赫连衍把毒药给换了,换成了安神香。
皇后有一点说的没错,太后不想宫中现在乱,更何况安神香的味道,闻习惯了,一闻就知道是这个味儿。
当然她也能理解赫连衍为什么要阻止她报复皇后,皇后和太子是一起的,一旦皇后出了什么事情,身份地位受到威胁,太子东宫也会受到威胁。
名声不好听也就罢了,极有可能,犯一丁点错误,皇上就会摘掉太子东宫的名头。
夺嫡的大事儿没有一个人愿意铤而走险,所以阮棠知道那是安神香的时候已经知道赫连衍要做什么?
所以在容妃对太后说出荷塘姑娘,她就直接把于澄安杀掉了,这样无荷塘姑娘,免得于澄安胆小怕死玩不下来。
“那就扯平了!”赫连衍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皇后不能动,其他的人随你玩!”
阮棠额头被弹得生疼,随手一拉于澄安,于澄安紧闭的双眼顿时瞪大,一口气喘上来了。
阮棠冷哼一声:“皇后对我下鹤顶红的这件事情没完,其他的人我也不想玩,太子殿下,我现在人还在皇宫里呢,等着吧!”
赫连衍看着大口大口呼吸的于澄安:“容妃会消停一阵子,今天你回去之后,她就会生病,病都起不了身!”
“你信不信我能让你死?”阮棠一下子火气冲了上来:“赫连衍别以为你是太子殿下,你娘是皇后,我就会怕了你,对我下毒,想要我的命,凭的是什么?”
赫连衍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随即凝视着她,眼中盛满了一往情深:“要不然孤一命抵一命,你出不了气,捅我一刀?”
阮棠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哼来,眼中竟是满满的不屑,“皇后动不了,太子殿下动得了,动得了又杀不了你,有什么意思?”
“那你想怎样?”赫连衍眼中的戾气不在,变成了满满的宠溺和纵容:“只要你说得到,我就能给你做来!”
“完全不需要!”阮棠一把拽起于澄安,于澄安左右看了一遍还在发懵之中,“您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我是晋王妃,你对那至尊之位感兴趣,同样的我的夫君,对那个位置也感兴趣!”
“你想当皇后?”赫连衍声音渐渐变冷:“随手可得的太子妃不要,我许诺你的承诺不要,非得要自己动手,得到一切?”
“我是晋王妃!”阮棠勾起浅淡的笑容把于澄安扯到身后来:“男人一张嘴,说的比唱的好听,你觉得我会上你的当吗?”
“赫连衍,别发笑了,一见钟情那种事情,不适合发生在你我身上,你的心,比铁石没有好到哪里去,所以咱们接着继续玩!于澄安,咱们走!”
漆黑阴森的乱葬岗,散发出凄厉的鸟叫,赫连衍拉着于澄安离开了乱葬岗,消失在夜色之中。
突然一道黑影闪烁,曾中出现在赫连衍面前单膝跪下,身上一丁点伤也没有,显然不像今日她们口中所说,在宫中遭到劫杀,性命堪忧昏迷不醒。
“主子,接下来该如何?”
赫连衍嘴角划过一抹薄凉:“把换掉的毒药重新放在坤宁宫里,同样的位置!”
“是!”曾中应了声音,随即转身道:“晋王妃这边,于澄安需不需要我们再鞭策一下?”
赫连衍手指捻搓,眼中光芒比月更无情:“于澄安放在她身边别动,就当送给她一个小玩物!”
“属下明白了!”曾中心有余悸的应声,晋王妃阮棠对自己可真够狠的,随便什么东西,都往自己身上扎,扎的鲜血淋漓,让自己去做赌注。
阮棠回到皇宫放倒了一个宫女,于澄安把宫女的脸划掉,扔进了冷宫的废井中。
等于澄安换上宫女的衣服回来的时候,阮棠已经把那宫女的脸人皮面具做好了。
人皮面具覆盖在于澄安,于澄安照着镜子惊呼:“你的师傅是谁?在江湖上一定鼎鼎有名!”
“为什么这样说?”阮棠把手放在脸盆里,边洗手边问道:“你的技术也不差,你的师傅又是谁?”
“贼窝里的贼呀!”于澄安顶着一张陌生的脸,重新返回来:“三教九流的贼,总是会见到弱小心软,教那么几招的!”
“不想说就不说,我也没有兴趣知道你的事儿!”阮棠洗完手之后,不留痕迹的甩了甩:“你现在是宫中尚食房的宫女,可以遊走于六宫之中,没事多去皇后那里走走,遇见什么事情第一个通知我!”
“你打算在皇宫里待多久?”于澄安不再去计较自己的脸,而是凑过来问阮棠:“皇宫里很危险,动不动就会死人,咱们还是早点出去好吧!”
阮棠用眼睛瞟了她一眼,慢慢的坐在床上,脱掉鞋子,腿横在了床上:“于澄安我不管你是谁的人,现在你听我的,如果让我知道,你背着我和赫连衍有什么牵扯不清的话,我保证你死了之后连块骨头都找不到!”
于澄安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那我先走了,省得尚食房有人看不见我,找我!”
阮棠挥了挥手,于澄安贼头贼脑的离开。
吹灭了烛光,阮棠躺在床上,望着床顶,在心里把今天的事情过了一遍,越过越心惊,心惊了一下从床上翻起来,本来苍白的脸更加不带一丝血丝,她错了。
从头到尾这都是一个赫连衍掌控的游戏,他就是让他重新做回晋王妃,想让她在皇宫里搅乱池水,混淆视听,然后在他的眼皮底下给他解毒,甚至他想借她的手真正的杀掉对他下毒的人。
所以在杀掉对他下毒的人之前,她是离开不了皇宫的,只能在皇宫里和皇宫里的这些女人周旋。
想通这一切的阮棠,狠狠的把自己摔在床上,心中的气恼被赫连衍狠狠的然烧了起来。
她倒要看一看,赫连衍到底如何在这一场游戏中胜出。
一晚无梦,连续几天阮棠都跟容妃联络感情,一日中午,于澄安送来膳食的时候,告诉阮棠皇上在御花园被一个小女人迷住了。
阮棠匆匆用了几口饭,就对容妃说:“母妃,近些日子多谢母妃照顾,母妃都没有出宫,不如我们去御花园里看看,也许还能碰见皇上!”
容妃端着汤碗的手微微一顿,把视线转向艳柳:“前些日子听说皇上要派太子殿下去皖北皖南,可有此事?”
艳柳思量了一下:“听闻此事,不过止于谣言,太子殿下仍在宫中,没有动身!”
“那就端上冰镇莲子羹!咱们去看看皇上,顺便去赏赏花!”容妃放下碗当下拍板决定。
容妃带着阮棠就出了门,去了御书房不见皇上,又转道去御花园,而在御花园的凉亭之中,容妃看见一个身穿薄纱的女子,正在给皇上跳舞。
年轻美好的同体,水润一般的脸颊,无一不让容妃嫉妒非常。
阮棠瞧着她眼中然烧的怒火,随手拉了她一下:“母妃,长公主带着和硕王家的孙女箫颜夕来了,听说皇后有意想要箫颜夕嫁给太子殿下,但是长公主却有意想要箫颜夕嫁给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