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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难辨真假

小岛上仅有的一本书,是属于老师傅的,奈何岁月太久,有些泛黄,即使被老师傅视若珍宝的呵护着,还是被磨掉了书皮;不但书皮掉了,前面的和后面的几页也掉了。

即便没有了书皮,全岛的居民依旧知道,老师傅手中的那本祖传的书是《炼体术》;由于是岛上仅有的一本书,也就没有人去细究书和《炼体术》到底有什么分别,渐渐的在居民们的心理形成了一个概念,书就是《炼体术》,《炼体术》便是书。

随意的找位居民询问:“书是什么?”

一定会答道:“书是《炼体术》”

再随意的找另一位询问:“炼体术是什么?”

那人定会说:“炼体术是书”

如果再追问,通常会迎来鄙夷的目光,一种智者鄙视愚者的目光。

如果你敢质疑这些智者,会被带到老师傅处求证,诲人不倦的老师傅会小心翼翼的翻开一个盒子,取出那陈旧的书皮,以及前后的几页,向你证明书便是《炼体术》,也间接的证明了智者的正确。

由于齐冲和秦兰兰跟着老师傅,同住在学堂里,时常会瞧见老师傅翻看盒子,对老师傅那盒子里的物件也是了如指掌。

秦兰兰不但聪明,而且不怕苦,练功更是勤奋,可是不管她如何刻苦修炼,依旧不是老师傅的对手。

老师傅也时常疑惑,为什么这么多年自己教过的所有孩子,不管修炼有多刻苦,始终没有人能够超越自己;这也成了齐冲时常偷懒的借口。

当秦兰兰去劝齐冲认真练功的时候,齐冲偶尔会幸灾乐祸的说道:“连老师傅都打不过,如何打得过岛外的人?”

秦兰兰从来没有因为齐冲的话灰心,反而信心百倍的对齐冲道:“多加修炼一定会可以的,因为越修炼会越厉害”。

老师傅观察着勤奋刻苦的秦兰兰,多少也会对不如自己的原因有所猜测,有时会去打开自己那珍宝般的盒子,从盒子的夹层中取出一封信,仔细的看一会儿;

那信的开头有三个大字:“推荐信”

那信的结尾盖着一个很大的红色章印,年月太久,虽然字迹显得有些模糊,但那信依旧清洁平整。

秦兰兰和齐冲也见过这封信,并且向老师傅询问过这封信的来历,老师傅告诉他们,这封信是在老师傅二十岁左右的时候,一位从岛外飞来的高人留给老师傅的,也是那人告诉老师傅,说老师傅是个练武奇才;

那人还告诉老师傅,这封信是去帝都的一个什么学院求学的推荐信,如果去了那个学院,会让老师傅的功夫更进一步,前途也会变得不可限量;

有了这封推荐信,不但吃住免费,还有免费的衣服和修炼用品相送;

至于为什么没有去,老师傅解释说,当时岛上搁浅的鱼蟹还不是皇家的,岛上的居民不愁吃,鱼皮做的衣服保暖很好,也不愁穿,完全没有必要拿别人的衣服,而老师傅练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从来没有想过要有多厉害,所以没有去。

老师傅的那盒子里还有一串铜板,

齐冲在八九岁的时候曾经好奇的问老师傅那是什么,老师傅说是钱,齐冲追问钱是干什么的,老师傅说可以换食物,也可以换衣服;

齐冲有些不信,心想:“什么人会傻到拿自己的衣服,换几个锈迹斑斑的烂圈圈?”心中虽是这样猜测,但总觉得还是亲自去验证一下为好。

于是趁着老师傅去海滩抓鱼,把那串铜板偷取了出来,准备寻个大人换衣服试试,心道:“大人们总是一副很严肃的样子,一个个看起来不是太好说话,万一那些大人以为我蔑视了他们的智商,是在故意骗他们,会不会揍我一顿?”

左思右想,好一番斟酌,决定去找那位单身男人们都喜欢搭讪的女人,那女人的丈夫出海好几年没有回来,齐冲也经常瞧见她和不同的男人在聊天,面容和善,总是一副春意盎然的表情,心想着这个女人虽是大人,但至少不会打人。

当那女人听到齐冲要用手中的一串圈圈换自己的衣服后,有些吃惊的愣了一下,随后捧腹大笑,笑完后直起细腰,宛若初见,绕着齐冲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齐冲也觉得怪怪的,这个女人虽然不打人,但这一惊一乍,一愣一笑的比打人还可怕,这是笑着吓人啊,搞的齐冲心里七上八下的。

那女人把齐冲当个新鲜物件似的打量完,笑着说道:“小家伙,把裤子脱掉,让阿姨瞧瞧毛长齐了没?”

齐冲匆忙回道:“我用这个换你的衣服,脱我自己的干什么?”

女人噗噗笑道:“毛都没长齐,就跑来骗阿姨脱衣服呀”

齐冲一听人家不但不换,还把自己当成了骗子,好在这个女人不出手打人;不过这时一个男的溜达了过来,听完女人的诉说后,追着齐冲要拔齐冲的裤子;齐冲抓着铜板,奋力的奔回了学堂。

秦兰兰瞧见扶在外院门框上弓着腰,大口出气的齐冲,快步走了过来,瞅了瞅齐冲手中的铜板,搀直齐冲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手里怎么还拿着老师傅的东西?”

齐冲把手中的那串铜板轻轻的晃了晃,上气不接下气的解释道:“我拿这个出去换衣服,没换成还被赶了回来。”

秦兰兰搀拉着齐冲到了老师傅放盒子的房间,小声的说道:“趁老师傅还没回来,赶紧把铜板放回去,你想要衣服怎么不告诉姐一声”说完便离开了。

一会儿齐冲仔细的把铜板摆进了老师傅的宝贝盒子,秦兰兰拿着一件自己的衣服走了进来,把衣服递给了齐冲。

齐冲道:“我已经把铜板放回去了,不能换了”

秦兰兰道:“谁要和你换?再过一年这件衣服我穿起来会有些小,反正迟早就不能穿了,你不是找人要衣服嘛,姐姐的这件先给你穿。”

齐冲经常捡秦兰兰的衣服穿,也没再多话,习惯的收了起来;

仍旧思索着关于铜板换衣服的事,觉得事实应该如自己所想,那烂圈圈根本就换不来衣服,连自己的姐姐都宁可免费送也不要那几个烂圈圈。

岛上的居民明显没有那群不请自来的人上人聪明,这不聪明的都不换,聪明的不就更不可能换了?想了一想心道:“这老师傅的话根本就不能全信”。

那群不请自来的人上人偶尔也会在岛的四周打捞一些鱼带走,所以颁布规矩的时候曾经附加过一条规定:“岛上的人出海捕鱼必须在离岛三十里之外”。

岛上的居民也不是太听那群不请自来的人上人的话,通常出海,离开岛上人的视线后随便捞捞就回来了,早出早归,风险又小;个别人家的渔船比较大一点,每次出海的收获也就多一些,于是把自己捞的鱼凉成鱼干交给皇家的人,也就免去了去海滩帮皇家捡鱼蟹的任务。

即便是这样,也经常有人出海后没能回来,

毕竟天有不测之风云,

一日的午时便出现了海啸,不过不管那海啸有多大,也没能掀起岛上居民心中的半丝波澜,只有那群本在追逐嬉闹的顽童们,被惊的大吼大叫,奔走相告,时不时的引起大人们抱怨,说他们少见多怪。

学堂里面的小孩子最多,听到海啸后,一个个冲出学堂,争先恐后的爬上了学堂院子的小围墙,老师傅也出来随着孩子们看海啸;

学堂的位置虽然比许多民居低一些,但相比那海滩依然是高高在上,孩子们居高临下的观看着海啸,觉得风有些大,偶尔不得不扶一下身旁的伙伴。

小岛在那海啸疯狂的扑打下,仅剩下了这座山头安如磐石,巍然屹立在蔚蓝色的海面之上。

在那遥远的东边,日出之处,飞着一颗巨大的树,

一个孩子震惊的喊叫道:“好大的一棵树啊!”又有些迷惑不解的自言自语道:“树怎么会长在海面上呢?”

众孩子随着那个孩子的目光观望,一个孩子看后纠正道:“那树不是长在海面上,是长在空中!”

又一个孩子叫嚷道:“快看,树的后面还有一大片的红色云彩呀!”

又有另一个孩子大声的附和道:“对呀,不过那朵红色的云彩好像在追赶那颗树啊!”

老师傅气定神闲的说道:“那些都是海市蜃楼,不是真实存在的!”

一个孩子立刻反驳道:“我们都看得见,那明明就是真的!”

老师傅习惯的把教鞭在自己手心里捋来捋去,解释道:“海市蜃楼是光线带给我们的错觉,站在我们这儿看是一棵树,走近后再看会发现什么也没有,只要阳光被云彩一遮挡那海市蜃楼便会消失了。”

孩子们看到老师傅手中被捋的发亮的那根教鞭,一个个不停的点着自己的小脑袋瓜,表示完全听懂了。

一会儿那朵红色的云彩分出几缕细长的霞光缠绕住了那颗巨大的树,那巨树似乎加快了逃跑的速度,而那朵红色的云团也加快了追击的速度,只见那巨树上面的树叶在红色云团的追击下,一片片的减少;

不大一会儿工夫,那朵红色的云团彻底的包裹住了那颗巨树。

不过那颗巨树在转瞬间逃脱了那朵红色云团的包裹,只是那颗巨大的树变的光秃秃的,没有了树叶。

有个孩子不解的问道:“你们说那树叶到哪里去了?”

有个孩子猜测着回答道:“那树叶应该是被那红色的云彩给吃了吧?”

有个孩子有些疑惑的问道:“云彩也会吃东西吗?”

老师傅立在孩子们的身后解说道:“先前已经给你们讲解过了,这些都是海市蜃楼,是假的,那树叶自然也是假的,只是看不见了而已。”

又经过一段时间的一追一逃,红色的云彩再次彻底的包裹住了那颗巨树,那颗巨树没能再次逃脱,红色的云彩严实的裹着那颗巨树,聚成一个红色的云团慢慢的变小。

众人静静的观赏着这美轮美奂的海市蜃楼,

又有一个孩子惊讶的喊道:“好大的剑呀!”

另一个孩子大吼着补充道:“好大的人啊!”

在那红色云团的附近,凭空出现了一把巨大的剑,在那巨剑闪过后,紧随着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人,那巨大的人用巨大的双手握住那巨大的剑柄,一起没入那红色的云团之中。

那剑尖带着一缕缕剑光,时不时的穿云而出,

那剑尖偶尔也会带着剑光画出一个半圆,伴随着阳光的照射,在那红色的云团外形成一道绚丽的彩虹。

老师傅称心如意的点点头,乐呵呵的赞叹道:“好逼真的海市蜃楼啊,真是千载难逢!”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巨剑的剑尖带着剑光,在红色云团的外面刻画彩虹的次数也逐渐地减少,但那剑光依旧时不时的穿云而出,那红色的云团同时包裹着巨树和手握巨剑的巨人,在那遥远东方的海面上空来回翻滚,持续了好久好久;

孩子们忘却了海啸带来的大风,认真的欣赏着这千载难逢的逼真的海市蜃楼。

突然间,在那红色云团翻滚处正下方的海里面,腾跃出一条超大的龙虾。

几个孩子同时惊呼道:“海市蜃楼被龙虾给吃了!”

有几个孩子甚至深感遗憾的惋惜道:“好端端的海市蜃楼被龙虾给吃了,这下我们没的看了”。

老师傅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是那海市蜃楼变成了龙虾的样子而已!”

似乎是特意为了满足孩子们的好奇心,那巨大的龙虾吃完海市蜃楼后,没有像孩子们想象中的那样立即遁入海中,而是在待在原处不停的扭动着身子。

片刻后无数道七彩的剑光从大龙虾的身躯中喷涌而出,形成了一圈圈相互嵌套着的彩虹,使得那龙虾看起来如同佛光普照般光彩溢目;也是在那一刹那,海市蜃楼由巨大的龙虾变成了巨大的七彩光团。

有一缕微弱的红光从那七彩光团中挣扎而出,飞越过学堂所处的山顶,向着日落的方向飞去,最终消失在孩子们的视线里。

须臾,那个七彩的光团也变成了巨大龙虾的各个部件,在半空中四散开来,洒落海中。

海市蜃楼无所遗留的消失了,

汹涌的海啸也紧跟着消退了。

只有那岛边沙滩上的泥泞提示着人们,曾经在这里发生过故事。

蔚蓝色的大海依旧是那样的蔚蓝而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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