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我们家的老黄狗》上
我们家养的老黄狗,忠诚,又仁义。可称得上是义犬了。这狗是在我韩老姨家要的,那时候它出生还不到一个月,我和宝林上我妈家串门去,路过我韩老姨家门前。宝林看见我韩老姨家院里有小狗崽子,就和我说,这家院里有好几条小狗崽子呢。等咱们回家的时候,管这家要一条小狗崽子,也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给我。(宝林就喜欢小猫、小狗、小动物、喂它们,照顾它们,比我有爱心和耐心。)我说,这是我韩老姨家,只要小狗崽子会吃饭,我韩老姨就能给咱们。宝林说,不会吃饭,我也要抱一条小狗崽子。这小狗崽子太可爱了。我说,不会吃饭,你要它干啥,抱家去还不饿死了,你能喂活吗。宝林说,只抱回家去,我就能想发把它喂活了。我们在我妈家吃完了饭,回家的时候。
宝林叫我大兄弟跟着给问问我韩老姨,他要抱一条小狗崽子给不给我们呀?我韩老姨说,要那一条告诉我,我给你留着,在过十天半个月,在来抱吧。现在它才下二十多天,还不会吃饭呢,猫狗的四十天才分家,现在抱家去太早,饿死了不白瞎了。宝林说,小狗崽子都那么大了,饿不死了,它要是不会吃饭,我明天上虻牛给它买一袋奶粉吃,也能把它喂活了。还是给我一条吧。我韩老姨说,那你相中哪条小狗崽子,就抱吧。我大兄弟就挑一条最大的小黄狗崽子给我们。我们抱回家,回家后,我说,这一宿还不把小狗崽子饿坏了。宝林说,那能叫它饿着吗。我说,那你趟黑去给它买奶粉啊。宝林说,不用买奶粉,那有钱给它买奶粉啊。我说,那你管人家要小狗崽子,你没听我韩老姨说吗,小狗崽子才下二十多天,还不会吃饭呢,叫你在过十天半个月去取去,看饿死了白瞎了。你说,你给小狗崽子买奶粉,我才叫你抱的,你真要是把小狗崽子给饿死了,你都对不起我韩老姨,人家说,你相中哪条小狗崽子,给你留着,你没时间去取,就叫小良送来也行啊。(小良就是我大兄弟)这可咋办呐。宝林说,不叫它饿着就行了呗。说着把小狗崽子递给我,摸摸小狗崽子的头说,我去给你做饭去,不然人家该不乐意了。然后做了一盆包米面糊涂汤,(包米面糊涂汤,是用玉米面加水在锅里搅和熟了。就叫包米面糊涂汤,我们家那时候晚上,晚饭就经常吃它,省事,还做的快。)说晚上咱们就吃这个了。我先喂小狗崽子,然后他拿一个小盘,盛一勺汤,吹凉了,抱起小狗崽子,用手指头沾点汤,抹在小狗崽子嘴上,叫它舔吃,看它舔吃了,又叫它舔盘子里的包米面糊涂,一直到小狗崽子不吃了,才把小狗崽子抱给我。叫我看看小狗崽子吃饱没吃饱。我一摸小狗崽子的小肚子,溜鼓溜鼓的,说吃饱了,在吃就称冒泡了。宝林找一个破棉帽子,放在炕头地上,把小狗崽子放进帽兜里,扶摸一会小狗崽子睡着了,我们开始吃饭。吃完饭睡觉了,到半夜小狗崽子叫唤,找妈妈要吃奶,宝林起来给小狗崽子再喂点包米面糊涂。吃饱了,哄睡觉。我们家的小黄狗就是吃包米面糊涂长大的。白天宝林不在家里,我也那样喂小狗崽子。喂饱了,哄睡觉,小狗崽子刚抱来的时候,有时候就找妈妈,找伙伴,宝林要在家就把它抱起来哄哄。宝林要是不在家,我就把小狗崽子抱起来哄哄,白天我要干活之前,先把小狗崽子喂饱了,哄一会,再去干活,省得它磨人,后来,小狗崽子知道跟着宝林里外屋走了。
一次我们屯的老李头上我们家借东西,宝林不在家,这小狗崽子就咬老李头,不叫他拿我们家的东西。我叫它,它也不听,专门咬人家大腿,给人家裤腿子扯住就不放,(小黄狗刚抱来的时候,它还没有松鼠大呢,现在长的有大璃花猫那么大了。长的油光水滑,胖呼呼的可爱、又厉害。)把老李头气的,拿起烧火棍就打狗,把小狗崽子打的嗷嗷叫唤。宝林回来了,抱起小狗崽子这个心疼啊。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么大点的小狗崽子还能咬坏人咋的,把小狗崽子打这样,这是啥人呢,今后别搭理他。我说,你怨人家,你没看见,你那个小狗崽子,那个厉害劲呢,扯住人家裤腿子就不放,简直要把人家吃了。我咋喊它,它都不听我的了,今后真的点注意点了,别咬坏了人呐。宝林就把小狗崽子拴到外面,西屋窗台底下,(西边房子下面,)还给它搭一个狗窝,刚开始白天拴上,晚上松开,怕它上火。后来,就黑天,白天都拴着,因为它太厉害了,怕它把人咬坏了。
这小狗崽子可仁义了,我们家养的鸡鸭鹅它都认识,大鹅专门上它窝里去下蛋,它也不霍霍。嗯孩去捡鹅蛋,(我儿子那年四岁,也爱这小狗崽子,平时不叫他和狗玩,怕狗反性子咬了他,还怕狗身上有细菌。)扒它身上够鹅蛋,它也不咬嗯孩,还舔舔嗯孩的手,表示友好。鸡鸭鹅去抢它食吃,它也不咬它们,还躲到一边看它们吃食。它的食都叫鸡鸭鹅抢吃了,把它都饿瘦了,那它也不急眼和它们抢食吃。宝林和小黄狗说,你真乏呀。在那以后,宝林每一次喂狗,都给它看着鸡鸭鹅,不叫它们抢狗食吃,小黄狗还分清楚我们家的鸡鸭鹅,和别人家的鸡鸭鹅了。宝林看它吃完了食,就走了,剩下的食,就叫鸡鸭鹅谁便吃了。别人家的小鸡子来吃它的食,它可不干了,上去一口就把人家的小鸡子咬一个半死,我看见了,也只好和人家说好话,赔人家小鸡子了。我的邻居都非常通情达理,说那赔啥,不怨你们家的小黄狗,怨这败家小鸡子,非的偷食吃不可,要不然小黄狗拴着,还能咬着它么,好狗护三邻,借个光,叫它看看家唔的,没事不用赔,赔啥啊。
好狗护三邻这话还真不假。那院大姨家里的人它都认识,也不咬那大姨家的人。那院大姨家里人有事出门,都不在家,小娟就喊,(小娟是那院大姨的儿媳妇)马二给看一会家,我们都走了。小黄狗听见小娟喊我,就骑墙头给人家看家,那院大姨她爸来了,小黄狗也没咬,老头坐在垱院等他们家人回来。来了四个人偷大鹅,小黄狗看见了,拼命咬起来了,都要把绳子挣断了。那院大姨家回来人了,老头也站起来了。这把小偷吓的、喊,妈呀,这咋还有一个人那。跳墙就跑,边跑边喊说,这狗也太厉害了,这要不是拴着,能把人吃了,他们跑了。小黄狗非常懂事,宝林喂它。帮它看鸡鸭鹅,宝林忙了,就叫我去给它看着鸡鸭鹅,头一次小黄狗看我去了(我是残疾人,走路拄棍子,不靠啥站不住。),就用双爪往我身上一扑,一下子就把我扑倒了。当时吓的它回身乱抖,尾巴搭拉着,也不敢动了。我起来以后,它在也不往我身上扑了。只是舔着我的手,我看着眼泪就流出来了,摸着小黄狗的头说,不怪你,怨我笨。当时小黄狗就向小孩子犯了错误是的,低着头,搭拉着尾巴,一动也不动,好向也在后悔,不该往我身上扑是的。
还记得有一回,它不知道怎么用绳子把自己缠住了。勒的它瞧嚎,正好我老弟上我们家来串门,在我们家呆着哪。我老弟和小黄狗说,我给你解绳子,你可别咬我啊。我老弟就去给它解绳子,小黄狗冲着我老弟幌动尾巴,盼着我老弟快点把绳子给它解开,可是疼的它还是叫唤。我老弟给它解绳子,怎么解也解不开,把它疼的几次用嘴含住我老弟的手,然后松开我老弟的手,在舔舔我老弟的手。在那里还叫唤,幌尾巴,向是向我老弟求救是的叫唤。我老弟和我说,二姐,我把它绳子松开吧,看把它勒坏了。我说,能松开它,你就先把它松开吧,加点小心,别叫它咬了你呀。我老弟说,不能,看样子它疼坏了,用嘴含我好几口了,都没咬我。含完了,在舔舔我的手,还嚎,要是等我二姐夫回来,怕把它勒死了。然后,对小黄狗说,我松开你,你可别咬人那,小黄狗老实的叫我老弟给它解绳子,我老弟给它解开绳子,它就跟着我老弟进屋里来了,非常懂事,也不乱跑,老实在屋里等宝林回来。
小黄狗的耳朵也非常好使,宝林编薄回来,(编薄,也叫编巴,是农村房子上用来樘泥用的,上完檩子和椽子铺上去的,然后抹泥,砙瓦。)在上沟回来,走到老宋家门前,它就知道了,摇头摆尾巴,扒窗台冲着我叫,告诉我它主人回来了。刚开始我也不明白,还以为它饿了呢。说,你主人快回来了,在饿一会吧。渐渐的,才知道是它主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