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护士们都纷纷虚心地低下了头。
“好了,玖兰小姐,你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先出去了。”医生客气地说完,就领着护士们出去了。
医生出去后,玖兰音凝就立马钻进被窝里。
果其不然,下一秒冽临繁就急匆匆地走进病房里了。
“凝儿,脸怎么样了?没事吧?你怎么在被窝里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我看看好不好?”冽临繁一进来,就像开机关枪一样,连续发射了N个关心的问句。
“不、不要,你不要看了,我现在好累,想要休息,你先出去吧。”玖兰音凝紧张地拽住被褥,头埋得更深了。
“凝儿。”冽临繁不满地叫着玖兰音凝,“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不要一个人承担,这样很累的。”
“我真的没事,你出去好不好?我真的累了,需要休息。”玖兰音凝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颤抖,她不想让冽临繁知道她在哭。
“好吧,那我去外面守着你,有事叫我。”冽临繁最终还是妥协了,退出了病房。
他已经猜到玖兰音凝的情况可能不乐观了,所以还是让她一个人好好地安静一下。
“你不要在守着我了,你回家休息吧,我一个人没关系的。”玖兰音凝忍着心痛,假装镇定地说。
其实她真的很害怕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可是她很害怕耽搁了冽临繁。
冽临繁失望地看了一眼蒙在被子里的玖兰音凝,虽然目含哀伤,可是还是温柔地说道:“没关系,你不在我身边,我反而会担心的。”
之后,病房里就只有玖兰音凝一个人。
她终于忍不住眼泪,还是哭了出来。
可是她不敢放声大哭,因为外面还有个冽临繁。
到了晚上,冽临繁才匆匆在医院做了玖兰音凝最喜欢吃的饺子,想要拿给她吃。
“凝儿,醒了吗?起来吃晚餐吧,你都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冽临繁把水饺放在床头柜上,轻轻地摇了摇玖兰音凝的身子。
玖兰音凝还是一动不动地躺着,一声不吭。
“玖兰音凝,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愿意看见我?无乱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离开你。你以为你这样什么都不做,我就会好受吗?”冽临繁站起来,痛苦地吼着。
玖兰音凝的眼泪就流的更厉害了,她当然知道冽临繁不会离开她,可是她忍受不了别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她配不上冽临繁。
以前她还不知道萧离落就是冽临繁的时候,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别人对她样貌的评价,因为她最在乎的人已经不在了,可是如今却刚好相反。
忽然,玖兰音凝用力地掀开被子,对上冽临繁的眼睛,竭斯底里地大吼:“这样的我你会要吗?!”
冽临繁看到玖兰音凝的俩后,下一秒便是心疼的眼神。
猛地敞开双臂,把玖兰音凝搂进怀里,脸蛋蹭着她的头发,心疼地说:“凝儿,对不起……”
“就算没有你,我也已经没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你还是你,可是我已经不是我了,我现在只是一个人见人躲的丑女人而已。呜呜——”玖兰音凝在冽临繁的怀里挣扎着。
“凝儿,脸真的那么重要吗?”冽临繁双手轻轻低捧住玖兰音凝的脸,认真地问。
玖兰音凝只是哭着摇头,什么也没说。
“唉。”冽临繁深深低叹了一口气,松开玖兰音凝,走向桌子……
冽临繁走到床头柜旁,拿起放在上面的水果刀,苦笑着说:“既然凝儿那么在意的话,那么我陪你一起毁容吧。”
话毕,冽临繁就举起刀子,往自己的脸上一划。
“不要——”玖兰音凝大声地惊呼着,不顾一切地下了床,两只手用力抱住冽临繁拿到的手臂。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冽临繁的刀子已经划破了他白皙细腻的脸,鲜红的血一滴滴从脸庞上滑下来,落在了玖兰音凝的手臂上。
“凝儿,这样子的话,你是不是就会愿意和我在一起了?嗯?”冽临繁毫不在乎自己的脸在流血,不在乎有多痛,只是紧紧抵抱住玖兰音凝,那力道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
“呜呜,你没必要这样做,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玖兰音凝急急忙忙地拉着冽临繁的手,往外走。
可是冽临繁的脚步就像是被万能胶黏住了一样。坚定不移。
“求求你了,快走吧。”玖兰音凝已经快要泣不成声了。
“凝儿,如果这样做能和你在一起,我又怎么会去在乎这张脸呢?”冽临繁的态度很坚决。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肯去包扎,我就答应不会离开你了。”玖兰音凝苦苦地哀求道。
“凝儿!”冽临繁有些生气地按住玖兰音凝的肩膀,“凝儿,你听我说,我不要你为了敷衍我而答应我,如果牺牲自己的脸,能换来跟你的幸福,我在所不惜,我真的不在乎。”
“你不懂,你不懂啊!如果你不去医治的话,我会愧疚一辈子的,我们就更不可能在一起了!”玖兰音凝略在愤怒地大吼着。
“凝儿,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冽临繁心痛地地看着玖兰音凝,脸上的血已经染红了他打扮片的衣服了。
“呜呜——”玖兰音凝两手抱着头,颓废地跌坐在地上。
冽临繁踉踉跄跄地走近玖兰音凝,疯狂地摇晃着她的身体,竭斯底里地大吼着:“为什么啊?!告诉我,明明我们还深爱着彼此,为什么要互相伤害。”
“对不起,我真的有苦衷,你先去看医生好不好?”玖兰音凝抬起脸,脸上遍布的泪水迷离了她的明眸。
冽临繁的眼睛暗淡了下去,失望地松开玖兰音凝,离开了病房。
“我去找医生。”
听到冽临繁的话,玖兰音凝的心才放下来,看见冽临繁的背影,那么的孤独和寂寥,明明他也可以是一个幸福的人……
玖兰音凝疲倦地把头埋进双膝间,泪总是止不住地流出来。
她该怎么办呢?
正当玖兰音凝哭得累了,快睡着的时候,就耳边就传来冽临繁愉快的欢呼声。
“凝儿!凝儿!快醒醒,我刚刚跟医生谈了有关你植皮手术的事情,他说可以试一下,有利无害的。”冽临繁兴奋地摇着玖兰音凝。
“唔,什么?”玖兰音凝朦朦胧胧地抬起眼皮,此时的冽临繁脸上已经多了一块白色的纱布了。
“医生说你可以试一下做植皮手术呢。”冽临繁笑得跟小孩子一样开心,“只是可能会有点痛。”
话到这里,冽临繁开心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疼惜了。
“我……”玖兰音凝犹豫了,她在害怕,害怕在每次希望来的时候等到的结果却是失望。
这样子的心情打击,又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了呢?
“凝儿,试试吧,试一下还可以知道有没有机会,不是就永远不知道了。”冽临繁殷切地说。
看着冽临繁满眼期待,玖兰音凝想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希望老天爷不要让她失望才好丫!
“嗯,好吧。”玖兰音凝点点头。
“凝儿,我有信心,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冽临繁紧握住玖兰音凝的手,传递给她力量。
“但愿如此吧。”玖兰音凝幽幽地说,其实她自己的心里也动荡不定的。
“凝儿,等你手术后我们结婚吧。”
冽临繁的话叫玖兰音凝一愣,紧张地抬起头,却发现冽临繁面带着羞涩的微笑,一脸真诚地说。
“你……”玖兰音凝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嗯,等你出院后,我带你去见我的父母。”冽临繁绅士地牵起玖兰音凝的手,捧到唇边轻柔地摸索着。
终于等到了动手术的那天,玖兰音凝心脏怦怦地跳着,百感交集地躺在手术台上。
一部分的紧张是因为不知道手术会不会成功,另外一部分紧张自然是因为冽临繁当日的那句话了。
好吧,躺在的玖兰音凝旁还有一个冽临繁,冽临繁死活也要进来守着玖兰音凝动手术,医生没办法,就让他进来了。
“凝儿,放心吧,会好的。”冽临繁微微一笑,手紧紧抵握住玖兰音凝的手。
“嗯。”
手术开始了,玖兰音凝被打了麻醉剂,整个人如同活死人般睡着了。
手术过程中,玖兰音凝额头和手心一直时不时地就冒出了冷汗,冽临繁在一边心疼地擦去汗水。
他知道她在痛了,唯一能做的,也就给她信心和力量。
在持续几小时的手术后,终于平安地渡过了。
“手术算是成功了,就是不知道恢复程度怎么样,这还得看造化啊!”医生语重心长地说完就离开了手术室。
玖兰音凝被转到加护病房后,冽临繁就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直到她醒来。
“凝儿,你感觉怎么样了?脸还痛不痛?”冽临繁关心地问道。
“嗯,没事。医生怎么说了?”玖兰音凝手有些不安地扶上自己包满纱布的脸。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最终的结果还得等看你脸上皮肤的恢复程度。”冽临繁十分诚实地把话说出来。
玖兰音凝的心才稍稍地松了一下,“那什么时候可以拆了面纱?”
“半个月吧。”冽临繁调侃似的说“怎么?很着急想要嫁给我吗?”
“你、你少自恋了,哼哼!”还好玖兰音凝的脸抱着纱布,不然肯定脸红到极点。
“哈哈,凝儿,你口是心非哦,不诚实呢。”冽临繁心情大好地开怀大笑着。
“去屎,我才没有呢。”玖兰音凝不满地把头扭向别处,气鼓鼓地嘟起嫩唇。
“好好好,没有就没有,是我急着娶你,好了吧?”冽临繁无奈地看着孩子气的玖兰音凝,终于败下阵来。
“哼!”玖兰音凝还是没有理他,不过自己已经在抿着嘴偷笑了。
半个月后,终于等来了玖兰音凝拆面纱的日子。
上一次拆面纱,玖兰音凝看到的是不堪的自己?
这一次呢?是失望还是惊喜?
“凝儿,会没事的。”
不同于上一次的是,冽临繁这次陪在玖兰音凝的身边。
医生从玖兰音凝的后脑开始解开绷带,一圈一圈地绕开来。
当绷带完全脱离玖兰音凝的脑袋时,所有人都露出了欣喜、安慰的表情,最激动的还是冽临繁。
玖兰音凝有些害怕,因为她现在是看不到自己的脸的。
“繁!”玖兰音凝弱弱地叫着冽临繁的名字,表情有些无助。
“恩恩,我在,我在。”冽临繁握住了玖兰音凝的是手,眼眶里激动的泪水清晰可见。
“我的脸怎么样了?”玖兰音凝小心翼翼地问。
“恭喜玖兰小姐,脸恢复得很不错。”
没有等到冽临繁的回答,医生先兴奋地说道,并且把一面镜子那道玖兰音凝的眼前。
立马,玖兰音凝瞪大了双眼,粉色的瞳孔里有惊讶、激动、愉悦!
削尖的脸型,皮肤莹白细腻,轮廓竟是奇美,长长的睫毛也被烛光染了一层融融的金色粉红色的眸子清澈如湖,明亮沉静,鼻梁高挺,嘴唇薄而性感。
这张脸……
真的就是她以前的脸啊!
她消失了一年多的模样,终于回来了!
“繁,这个真的是我的脸,我真的好了!”玖兰音凝开心地笑着,眼角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凝儿,真的是你,你变回来了。”
冽临繁抱着玖兰音凝,欣喜若狂地再病房内打转。
医生和护士们都退了出去,留下了他们幸福的小两口。
“凝儿,还记得动手术之前我说过什么吗?”冽临繁停下来,深情地看着玖兰音凝。
“嗯,记得。”玖兰音凝羞涩地避开冽临繁深情的眼神。
“那么凝儿……”冽临繁的厚实的大手掌附上玖兰音凝的脸颊,轻声道:“我爸爸现在应该在学校,我们去找他吧。”
“嗯。”玖兰音凝的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轻细。
玖兰音凝换完衣服,带着自己的新面貌,和冽临繁踏上了回到“卡菲洛学院”的路程。
当所有学生看到玖兰音凝的脸时,都会发出惊叹的叫声。
忽然,走在前头的冽临繁猛地停住脚步。
玖兰音凝抬起头一看,眼前站着的是许久不见的纪朔虐。
此时的纪朔虐穿着“卡菲洛学院”的专属校服,两手裤裤地插进口袋里,唇边是温雅的笑容,没有了平时的放荡不羁,反倒多了几分成熟睿智。
“凝儿,欢迎你回来,也恭喜你恢复容貌。”纪朔虐走上前,向玖兰音凝敞开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