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五之前就听云华给他介绍事情的经过,跟真儿的说辞并无二致。
“还有吗?”
真儿依旧面无表情,好像所有的精气神已经全都耗尽的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了。”
陈五想了一下,觉得没什么要问的,就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真儿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异样,她疑惑的看着陈五,直到陈五走到门口时,才终于确定陈五就是要离开,才忙不迭的喊道:“等一下。”
陈五转身看着真儿,淡淡的问道:“还有事?”
真儿的眼神里散发出一丝渴望,“你真的能找到凶手?”
陈五如实的答道:“这个恐怕不太好找。”
真儿再次变得犹豫起来。
陈五等了许久也不见真儿有下一步的反应,忍不住说道:“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别走。”见陈五要走,真儿又着急了,她试探的问道:“如果我告诉你一个线索,你能替我保密,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可以吗?”
陈五爽快的应道:“可以。”
真儿却再次犹豫起来,“我能相信你吗?”
“不相信的话,就不要说了。”陈五再次作势欲走。
真儿忙说道:“我说,我说,你过来。”
陈五回道她身边,做洗耳恭听状。
真儿这才轻声说道:“我泡茶的时候遇到了大少爷。当时我刚放好茶叶,还没倒水,大少爷就出现了,他说饿了,让我给他找点吃的,我就给他找了点豆沙糕,大少爷吃了两块就离开了。
我当时没多想,后来才想起来,当时大少爷也有动手脚的机会。”
陈五问道:“你觉得是大少爷动的手脚?”
真儿连忙瑶瑶头,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大少爷有机会动手脚。”
“这个事情你对别人说过吗?”
“没有,只对你说过。”
陈五不解的问:“为什么只对我说?”
“大少爷当时叮嘱过我,不要把他进厨房的事情告诉别人,所以一开始没说。后来我想说了,可是又不知道该对谁说。”
“对我说与对别人说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除了你之外,无论我对谁说,他们都是先打我一顿,问我为什么隐瞒这么重要的事情,就像上次我把赵贵说出来一样。
如果我把大少爷供出来,他们非打死我不可,所以我一直不敢说。
这几天每个过来问话的人都要先打我一顿,唯独你没有动手,所以我告诉你。
我只希望你能快点找到凶手,替我伸冤,我实在受不了了。”
真儿说着已经泪流满面了。
可以想象她这几天受了不少罪。
陈五从小牢房出来之后,一边沿着走廊慢慢前行,一边考虑真儿所说的事情。
他分析各方面的因素,试图确定真儿所说的线索真假与否。
到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发现,他对这个家族太不了解了,根本无法确定真假。
但是无论这个线索真假与否,陈五都产生了一种探查这条线索的强烈愿望。
虽然他起初并没有真的想找到凶手,但是知道了这条线索之后,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想要探查一番。
他已经在默默的想着该如何探查,如何试探,心中也悄悄的完善着一个试探的小套路。
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他的思路跳出来了一下。
然而就这一下,他却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他注意到真儿所说的三个线索。
其中赵贵指向三老爷一系。
上官昆明是家主的四弟上官鸿熙的孙子。
这条线索指向上官鸿熙这一系。
如果上官星睿遇害,受益最大的自然是大老爷上官星腾这一系。
真儿所爆出的上官昆琦正是指向这一系。
这三条线索几乎将上官府的各房各系全都牵扯在内。
而且前面的两个线索都是间接的线索,上官昆琦这一条线索却是直接很多。
本身嫌疑最大的一方却爆出了如此直接的线索。
陈五不知道这条线索的真假与否,但是一旦这条线索公之于众,那么整个上官府定然会发生巨大的混乱。
想及此处,陈五只感觉后背嗖嗖冒冷风。
真是“侯门一入深似海”啊。
“陈五兄!”
陈五正想的出神呢,被这突然出现的一声喊叫吓了一大跳。
上官昆鹏从侧面走了过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陈五敷衍道:“没什么,就是想着饭菜太难吃了,怎么做点好吃的。”
上官昆鹏可不相信他这句敷衍之语,“怎么,我们上官家的饭菜就那么难吃?”
“别误会,我没有嫌弃饭菜的意思,我只是在想怎么把饭菜做的更好吃。”
“这都是厨子的事情,你操心什么?”
“民以食为天吗,操心一下吃的也是应该。”
上官昆鹏显然不关心的吃的问题,“好了,不说饭菜的事情了。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
陈五随意的问道:“什么问题?”
“你说,二爷爷怎么会让你调查薇儿中毒的事情呢?”
陈五一听是这个问题,心中多了一丝警惕,“这个你该问家主老爷子去,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上官兴鹏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二爷爷的想法总是这么莫名其妙的。”
“呵呵。”陈五不好继续接下去,只好干笑两声。
上官昆鹏继续说道:“你调查的时候可得小心点,我们上官家的水可不浅。”
“我明白。”陈五对此深有体会。
“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虽然我也没什么地位,但是我能给你讲讲这里面的事。”
陈五愉快的应道:“好。”
上官昆鹏停顿了片刻,好像在等陈五想他提问题。
见陈五没有问题的意思,他才说道:“我刚才去薇儿那院找你的时候,听小露说你去见真儿了?”
“对,去了一趟。”
上官昆鹏很随意的问道:“有什么收获吗?”
陈五已经决定对真儿爆出的上官昆琦的线索采取“三不”政策,“不闻、不问、不说”,就当没这回事,于是他很随意的说道:“没什么收获,就那点事,我正发愁怎么查呢。”
“是吗?”
两人又杂七杂八的聊了一会儿,这才各自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