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曦笑道:“二狗子,你和邹川用得一手好计谋,你以为我不知道邹川以王天龙的名义杀害了王天龙,他当时是这样喊的吧;‘邹川,你惹了我粮船帮王天龙,我王天龙要杀了你。’然后你在一旁呼喊道;‘王天龙,对方是青城派的邹川,你不要乱来啊!’
很棒,你俩欺负牛角村的人不认识邹川和王天龙,所以混肴视听,最终嫁祸给粮船帮是吧?很直接,很干脆的嫁祸术,我怎么没想到这么简单的方式也会起作用。你说呢,二狗子?”
杨曦描述的杀人场景八九不离十,毕竟是王天龙亲口描述。
二狗子低声道:“大人你不要乱讲,你说的我听不懂。”
“乱讲?”开口的是赵留根,以他多年的办案经验,从二狗子的表情来看杨曦说的是实话,“来来来,我们马上去牛角村。”
赵留根走上前一把拉住二狗子往外走,二狗子惊吓得用力后退,赵留根见拉不动,抬起脚,一脚踹上去,二狗子屁股朝天摔倒在地。
赵留根摸着下巴,若有深意的打量着二狗子,“咋了?怕什么怕?跟老子走啊。”
二狗子埋头盯着地面咬牙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也无所谓,本大爷亲自走一趟,这事不麻烦,给那群村民形容下相貌身形,事情就会水落石出。二狗子,你此时什么都不说,待事情查明后,老子就认为你默认了,你就是主谋,按本朝律令当斩!你放心的去吧。汝妻吾养之,汝娃吾打之,汝房吾住之。你妻称我为夫,你娃称我为父,你房的房东是我,真棒,哈哈哈哈!”
“他家是女娃,随便找个地方卖了就是,不过他媳妇颇有姿色,就不知道润不润了,你试用后一定要和我分享心得。”
开口的是刘豹,此话他没有对着赵留根说,反而肃穆的看着黄狗。
黄狗理会了刘豹的意思,大声喝道:“狗子,你傻了吗,速速将事情真相讲出来,你犯的事经不起调查啊,按照杨大人的意思,你顶多从犯,做不了几年牢。”
“你放心。”刘豹又开了口:“你是证人,有功!顶破天在江北关几个月。青城派我知道,凶得很!如果是他们胁迫你的,你一天牢都不会坐。”
“万一我坐牢后……”二狗子抬起头惊恐的望着赵留根:“我堂客,我娃儿……”
“你糊涂哦。”黄狗开口劝道:“赵留根大人是票望江楼的风流才子,怎么会看得上你屋头的堂客?你怕在给自己的脸上贴金哦!”
黄狗是在抬举,是在褒奖赵留根,但赵留根听上去却不是滋味,票什么票?我和姑娘们是在交流人生,深入浅出!
杨曦听见此话直摇头,赵留根太轻浮了;刘豹却流露出羡慕,赵留根这辈子没白活,什么都玩过,什么都爽过,向往啊……
“大人,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黄狗跪在地上,以膝盖做脚,跪走到杨曦脚下,拉着杨曦的裤脚哭诉道:“邹川不是好人,青城派的人恶得狠,他找上我胁迫我谋害王天龙。
邹川打探到王天龙在帮王善人发救济粮,他速速购入一批粮食,在牛角村以王天龙的名义自居,随后派人过江接触王天龙引诱王天龙买粮,随后就跟大人说的差不多。邹川在广场上大呼自己是王天龙,要杀青城派的邹川,
他嘴里的邹川指的是王天龙,他指鹿为马。而我在一旁帮腔强调这点,当地的村民既不认识邹川,也不认识王天龙,村民们误以为是王天龙杀了邹川,最终传到江湖中的消息就是王天龙杀了邹川。其实是邹川杀了王天龙。”
果然如此,杨曦问道:“王天龙的尸体你们埋在什么地方?”
“就在牛角村,当时他们杀了王天龙后是我去收的尸,我直接将尸体埋在了离牛角村不远的地方。”
“想不到青城派为了《苦叶心经》竟会做到如此地步。”赵留根忍不住的感慨起来,随后他认真的盯着杨曦问道:“事情的真相已水落石出,你该不会真要去逮捕邹川吧?”
“我若不去逮捕如何对得起身上的制服?”
“若是邹川跑回青城派了呢?你也要去抓?不要忘了你的执法范围仅限江北县。”
“那也要还世间一个公道,我不能坐视不理。”
“大哥,你已经得罪了丐帮,现在还要得罪青城派?你好好想想丐帮这事该如何解决,天榜第九!哎……”
赵留根拗不过杨曦,他灰心丧气的坐在了椅子上,伸手摸向桌面的茶杯,他搞不懂杨曦为何这么固执。
杨曦也搞不懂为何这么难执法。
“杨大人。”有传令兵跑进办公大厅:“卢百户命令你去一趟别院。”
“我马上过去。”杨曦临走时叮嘱道:“把二狗子关入大牢!”
“大人。”黄狗小心谨慎的开口道,他想帮二狗子求情。
杨曦抢先发话:“我明白你的心情,请你放心这不是让二狗子坐牢,我怕青城派的人会图谋不轨,有劳他吃几天牢饭。”
随后,他转身对赵留根道:“不要用二狗子的名字登记,给他单独关一处,特别是远离江湖中人,这是保护不是坐牢!同时二狗子在里面也不要说出自己的名字外号,小心点!”
“晓得了,滚!”
杨曦见赵留根理会他的意思,飞快的朝卢百户的别院跑去。
江北卫所,卢百户的别院,里面种了几颗黄桷树,百户正坐在石凳上品着茶等待杨曦。
很快,杨曦来到了百户面前。
卢百户放下茶杯问道:“老爷子的葬礼还好吧?什么时候下葬?”
“还在选墓地,选好墓地后会下葬。”
“选墓地一事不能轻视,事关后代的气运,一定得好好选。”
杨曦当即发愣卢百户有这么迷信?平日里看不出来啊!
“大人,你太迷信了吧?”
“杨曦,江湖中的事情你不要过多介入,你只需要监视江湖中人的动向即可,近期你和丐帮牵扯太大,我已准备好了船只,今天夜里你乘船去南京吧。”
卢百户威严肃穆,不容杨曦反对。
“我不会走。”
“为何?”
“我跑路不就意味着锦衣卫怕了吗?锦衣卫怕了不就意味着朝廷怕了吗?朝廷怕了不就意味着法律只是摆设吗?既然如此我要这绣春刀有何用?我知道丐帮派了天榜第九前来刺杀我,我杨曦不怕!也不能怕!
江湖规矩和朝廷法律有冲突,我身为锦衣卫誓死捍卫法律的尊严。不谈其他,光是他们悬赏暗花,买凶杀人就得入罪,我若是锦衣卫指挥使仅凭这点立马带队抓拿丐帮帮主!”
“好,很好!”
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里屋传来,不一会儿屋内走出一位满脸横肉,面部干干净净,没有一根胡须的中年汉子,杨曦的脑海中立即涌起汪正浩对凶手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