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曾经难到贾似道的那个问题,被第一排的钟灵再次提了出来。
“既然老师是从京都军埔大学毕业的教官,那么请问您对南境的瓶儿庄战役是怎么看的呢?”钟灵站了起来,她眼中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瞧不起陈渊的目光。她眼中有的只是一种对知识的渴望。
对瓶儿庄战役不同方向的解答。
这一场战役绝对是近代以来众多争议的一个。无论是从它对军事上的意义,还是说它对后世的影响之上,瓶儿庄战役都会排入前列。
在战术,战阵以及决策上,这一场案例已经被载入了军史课本中。
如同后世对曾经汉夏所存在的秦皇评价一样,总是褒贬不一的。
“如果在瓶儿庄的部队,选择了撤走,保存实力。不掩护那些愚昧的百姓撤走,那么南境的平乱,是否可以结束的快一些?会少个几年?”钟灵的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她的嘴犹如连珠炮一般。
比起前一个问题,似乎她更期待后一个问题的答案。
而身处在钟灵周围的同学更是觉得高傲无比了。
钟灵不同于其他人,她可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忠实军迷。哪怕在刚上大一,她的名字也是十分响亮的了。
这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她会安排好自己的时间,去蹭每一位军史课老师的第一堂课程,而提出的问题都是同样的。
都是这个问题,似乎这些老师的回答对她来说,都不是很满意。
军史课办公室的老师,都对这个女生有影响,甚至到了后来,他们还统一商定了下一次被学生问起这个问题的答案。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利波特。
其实每一个军史课的老师对这个问题的解答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是从战略意义上来分析瓶儿庄战役,有的是从作战风格上分析这场战役,而有的是从军人的本质出发,用社会责任去分析……
但为了不让钟灵提出下一个关于“瓶儿庄”话题的下一个疑问,这些军史课的老师才做了一个标准答案。
毕竟,如果一直被钟灵提问下去,他们的课程进度还要不要了。
由此可想而知,钟灵在军史课上,就是十万个为什么。她的名气当然也是由此而来。
虽然别人都叫她“十万个为什么”,可是大家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生对军史的功底。因为钟灵还有一个战绩。
那就是她在大一的时候,就帮助了一个大四的学长解决了一个毕业论文的军事问题。
当初,那个学长的论文核心就是“汉夏近代军史”。
面对如此学霸的提问,大家都期待到了陈渊的嘴里面,会有怎样不同的回答。
“瓶儿庄战役啊……”
陈渊将课桌上的勃朗宁手枪收了起来。他走下了讲台,将自己的身子依靠在了讲桌之上,手中转动着的粉笔,代表着他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
而若是白虎在身边,他就一定会知道,老师这时候不是思考问题,而是在陷入回忆中了。
每当陈渊开始回忆的时候,他的手中总是转动着那一把火蓝刀锋的。
可是现在是课堂,所以陈渊手中转动把玩的是一根粉笔。
“这的确是汉夏军史上值得探讨的一场战役。”
“不过在我的眼里看来,那一场战役的领导没有错,哪怕是再来一次也一样,他仍然会做那样的决定,他带着自己的部队牺牲在了战场上,却给瓶儿庄的人们争取到了撤退的时间。”
“历史没有如果,当时的场景,若不是亲生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替他们做出如果那个决定的……”
陈渊缓缓的道来。
他像是讲一个故事,但是这个故事太生动了。生动的就像他真的去过哪里,参加过那一场战役一般。
陈渊没有从什么战阵打法,什么战略地位去分析这一场战役。
他仅仅用了四个字就高度概括了这场战役发生的必然。
“责任”,"必战"。
就是这四个字,没有什么比这四个字更加贴切的了。
身穿着军装,保家卫国就是责任。无论换成是军方的那个将领都会那么做。
“必战”。
也许很多人看来,在那个特殊的时期,撤退保存实力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可是在陈渊看来,撤退并不是最适合当时的选择。
一步退,步步退。身后就是国家,就是你数代人生活的家园。你能退到哪里去?
退无可退的时候,终有一战。可早点战斗,总比撤退到筋疲力尽的时候要好。
有后人从当时南境的全体军事情况来批判这一场战役,认为若是瓶儿庄的那一个团的军力保存了下来,那么南境或许可以早平定两三年。
可陈渊却告诉这些学生们,这一战是必要的,必须的。他们没有退,虽然牺牲了一个团,但是他们却打出了南境精神。
那种一往无前,以家国为己任的军士精神。
而正因为这种南境精神,他们南境的将士战斗才能空前的凝聚,才能顺利的在十年内平乱。
这就是陈渊要告诉他们的。
陈渊讲完了。他淡淡的喝了一口茶,发现光这个案例,他已经讲了十分钟。
他的话语刚结束,才喝茶的那一刻。钟灵情不自禁的第一个鼓掌。她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她的嘴角之上,难得浮现了笑容。这个铁杆的军迷小姑娘眼睛里面简直冒出了星星。
这估计是她听到过的最新颖,最贴切的答案。
连最杆,最刁钻的钟灵都被折服了。他么这些普通的学生怎么好意思再为难陈渊呢?
于是,不到十秒钟。整个阶梯教室里面响起了雷鸣一般的掌声。这代表这他们对台上陈老师教学水平的初步任何。
陈渊双手按了一下,示意掌声可以停止,他要讲话了。
“或许很多人疑问,我为什么没有备课,为什么没有拿电脑。什么都不准备,还要给你们上课?”
陈渊说出了他们在第一次见到自己时候的疑问。
很快,这个问题就有了答案。他们伸出了耳朵,仔细的听着陈渊的答案。
“因为我的课件在这里。”陈渊笑了一笑,他的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是得多么的自信,多么的霸气,才能说课件在脑海里面啊。
“师道,授业解惑已。”
“我是你们的老师,你们有什么疑问,都可以来提问。只要是军史上的,我都会为你们解答。”
陈渊又站到了讲台上。他直面二百多位宜城大学的学生。
“陈老师是教官出身,对近代军史十分了解那很正常。同学们可以多提提古代军史来考考陈老师。”后面的贾似道微笑着说道。在这个教室里面,学生向老师提问是十分正常的。可是若是用“考”字来说的话。那贾似道这句话岂不是在表明,其实陈渊的古代军史还不如他这些学生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