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道路没有什么车辆,一个清洁工正在路边打扫被暴雨打落的一地落叶,忽然清洁工只觉背后一阵疾风卷过,回头只见一辆大卡车呼啸而过,刚回过头来继续打扫,又一阵大风刮过,一个黑点朝着大卡车的方向疾驰而去。
干天雷和马列骑着摩托车一路尾随着大卡车,干天雷对马列嘱咐道:“要动手就要一击命中,我们也是被追捕的对象,没有第二次机会。”
马列不以为意,“头儿会给机会的。”
干天雷沉声道:“追我的可不只是伊秋公安局。”
马列一蒙:“还有谁?”
干天雷略一沉默,“别问了,不想吓唬你。”
“切,难道省厅也发通缉令了?难道公安部发了通缉令?”马列本是随口一说,但干天雷却不再多言,马列一歪头只见干天雷侧脸的轮廓异常冷峻,心下顿时一咯噔,“雷哥,你别吓我啊。”
马列没有注意到,就在此时,自己脑袋上方的天空中,一架小型无人机正悄悄地跟着干天雷和自己。
一个军人正在操控无人机,一个军人看着手机上显示出干天雷的的画面,拿着对讲机报告道:“岩石报告,锁定回收目标干小飞位置。”
一辆军用越野车安静地停在路边。顾钢和杨晓蕾坐在车中,顾钢双眼直视着前方,杨晓蕾望着车窗外,两人显然都在思考着什么,整个车子内鸦雀无声,但静谧之下,一股紧张的激流却暗暗涌动,并随时可能破冰而出。此时对讲机中传来的报告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车内的表面的宁静。顾钢拿起对讲机,命令道:“保持锁定状态,干小飞没有离开伊秋之前,暂时不触发回收程序。”
杨晓蕾听完顾钢的话暗暗松了一口气,“谢谢。”
顾钢仍然目视着前方缓缓开口道:“最高层的回收命令已经下达,回收是早晚的事,干小飞永远回归不了正常社会了,”
杨晓蕾眼神一暗,满是不忍与无奈。虽然理智告诉自己顾钢说的是对的,自己如今早已无能为力了,但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干天雷落得如此境地,只要还有一丝希望,自己就绝不会放弃。
顾钢转头认真地看向杨晓蕾,嘴唇动了几下,终是开口问道:“你能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一辈子陪他与世隔绝吗?”
杨晓蕾微微一笑,看着车窗外晨光,没有一丝犹豫地,平静地回答道:“我早就考虑清楚了,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不如跟他在一起的一天。”杨晓蕾早已考虑过这一问题,对她来说,这俨然并没有什么纠结的必要,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与“干天雷”这三个字相比,无足轻重!
顾钢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万千滋味在自己心头翻涌着,他不是没有想到过杨晓蕾给自己的会是这样的答案,但自己没想到的是杨晓蕾在回答这个问题时竟是如此的果断决绝,云淡风轻,没有一丝迟疑。顾钢只觉自己心中的那丝微弱的光亮被彻底熄灭,只剩下一片寂寥。
暴雨过后蔚蓝的天空晴空万里,明媚的阳光下检查站前排了一溜长龙,交警打着手势,出城方向所有汽车都靠边停下,高东上前检验证件。
特警带着警犬沿着车队往后巡逻着。熊国良站在路中间,眼神犀利地观察着车辆。
一辆满载春游学生的校车停在车队长龙当中,校车后面,正是朱老三开着那辆大卡车,朱老三戴着蓝牙耳机紧张地看着慢慢靠近自己的警察。
校车车门打开,二十多个孩子下了车,一窝蜂朝着厕所跑去。元帅一蹦一跳地走下车来,抬头就看见了熊国良,一脸惊喜地张开双臂一边兴奋地呼喊着“爸爸!”一边朝熊国良飞奔过去。
熊国良正聚精会神地排查车辆,突然听到儿子喊爸爸的声音不禁一愣,待到元帅跑到自己跟前才反应过来,可不是自己的宝贝儿嘛,随即高兴地一把将元帅抱了起来悠了两圈,“你怎么在,你妈呢。”
元帅亲热地扯着熊国良的脸,“今天春游不让带家长的。我妈没告诉你啊?”
熊国良眨了下眼,一脸认真地胡扯道:“哦,告诉了,所以我在这里等你呢。”
元帅鼓起腮帮子,小大人似地板起脸教育道:“骗人不是好爸爸。”熊国良脸色一红,不好意思地朝儿子憨笑。
一个小孩朝元帅招手喊道:“元帅,来比赛尿尿。”元帅兴奋地喊道:“来喽。”一溜烟就没影了。
熊国良见儿子把比赛尿尿这件事排在自己前头,一脸的郁闷,委屈地嘟囔着:“哎,臭儿子,这有啥好比的。”“熊国良,你小时候不也跟福斯文比吗?
熊国良闻言转头一看,吃了一惊,只见一个胖老太太从校车上下来,正笑盈盈的地看着自己。
熊国良赶忙上前扶着老太太,笑道:“哎呦,吴老师,我的小学班主任,您还记得我啊。”
吴老师充满慈爱地“抱怨道”:“福斯文和你,一文一武两个超级捣蛋鬼,我们城关小学的熊孩子传奇,能忘了吗。”
熊国良赶忙求饶道:“打住,吴老师,陈年烂芝麻咱就憋提了,我现在大小也当个领导呢。”
吴老师瞪了一眼熊国良,操着十年如一日的口气教育道:“当个刑警队长了不得了,孩子春游都不知道。多上点心,孩子成长关键就小学这几年,打好基础,以后才能有出息。”
熊国良打趣道:“这话真耳熟,几十年了您台词就没变过。”
回想起往事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熊国良:“还以为您早退休了。”吴老师慈爱地看着兴高采烈的孩子们,“是早退了,义务返聘,是我离不开孩子们。”
几个小孩跑了过来,亲热地拉着吴老师的手,嚷嚷道:“吴奶奶,什么时候开车啊。”
吴老师弯下腰,整理了一下孩子头发,笑道:“乖,快点上车,马上就滴滴嘟嘟喽。”
“欧,滴滴嘟嘟,滴滴嘟嘟。”几个小孩欢快地跑了,吴老师慈爱地看着孩子们蹦蹦跳跳的背影,对熊国良道:“大海,车上除了我就是孩子,你让我们先过去吧,晚上孩子们还得赶回来呢。”
熊国良略一犹豫,看着吴老师期盼的目光终是松口道:“我去您车上看看,没事就先走吧。”
吴老师笑道:“行,我去洗手间催催孩子。”
熊国良目送吴老师走进洗手间,转身朝校车走去,登上了校车。
卡车里,朱老三缩着头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突然,神色一紧,手抚上耳朵上的蓝牙耳机,似乎从蓝牙耳机里听到了指令,他点了点头。
特警带着警犬沿着车队搜寻,一条警犬经过朱老三的车子,突然停下冲着车厢狂吠起来。
朱老三旁边的胖子脸色骤变。惊恐地转头看向朱老三。
朱老三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高东,双腿不自觉地抖动着,强稳住心神,朝着胖子低吼一声:“别慌!”
熊国良走进校车,车上的小朋友全都扯着稚嫩的嗓子喊:“警察叔叔好”,听得熊国良心中一片柔软,不住得微笑示意。
熊国良环视车内,全是孩子,熊国良又转头看向司机,不觉眉头一紧。只见司机戴着一顶鸭舌帽,一直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显然是极度紧张。熊国良眼神一暗,“师傅,请出示一下证件。”
司机似乎被熊国良吓了一跳,浑身明显一哆嗦:“什么证?”司机双手攥得更紧了,关节都发白了。熊国良迈着警觉的步子慢慢靠近司机,沉声道:“请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
司机半天才反应过来,颤抖着将手伸向怀里,熊国良右手悄悄摸着腰间,眼神凌厉,死死盯着司机的手,司机的手慢慢从怀里抽出,熊国良右手紧紧握着腰间的手枪。
突然,熊国良眉头一松,只见司机摸出了一个钱包,颤巍着将一张身份证递了过来。
熊国良仔细检查着身份证的防伪标签,确实没有问题,熊国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司机,只见司机全场低着头,额头全是冷汗,熊国良直觉得感到不对劲,沉声道:“没问题你紧张什么?跟我下去一趟。”
谁料,司机闻言突然发疯般地推开门跳了下去,熊国良没料到司机突然发狂,但本能地迅速动作,司机前脚刚着地,干天雷后脚就跳车去追,孩子们看到这一幕都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齐齐发出“哇。。。”的一声惊叹。这简直和动画片中的超人一模一样!孩子们一个个好奇的脑袋趴在窗户惊奇的望着熊国良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