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鉴证科,高东正在电脑前扫描指纹拓片。熊国良在一旁不停地踱步。曲晓怡和马列前后脚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兴奋地汇报情况道:“头儿,刀上的血迹是小玉的。”“刃口检验也出来了,确认是。”熊国良听罢大喜,“欧了,高东,抓紧比对指纹,把凶手给我找出来。马列,叫干天雷过来,甭跟三蹦子费劲了,咱都有指纹了。”“好嘞。”马列一脸兴奋,立刻掏出电话拨了过去,但对方却一直没有接听。
花衣服正在街上瞎溜达,兜里干天雷的手机在震动。花衣服掏出手机,上面显示马列的名字,花衣服没有任何操作,把手机放回兜里,若无其事地继续吃着口哨“散步”。
马列小心翼翼地又拨了一次号码,偷偷观察着熊国良的脸色。熊国良半天一句话都没说,但紧锁的眉头显示出他此刻的恼怒。电话那头又是嘟嘟半天没人接,熊国良终于按捺不住,怒吼道:“这不接电话又干嘛呢?”马列一哆嗦,求救地看着高东,高东看马列给自己使眼色,赶紧帮衬着劝解道:“头儿,别太紧张,天雷可能跟三蹦子聊嗨了。”熊国良瞪了一眼高东,怒声道:“他可别嗨,他一嗨我害怕。”熊国良黑着脸抬腿匆匆往外走去,马列赶紧屁颠儿跟上。
干天雷迅速跑道目的地,抬眼一看,眼前的胡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寻不见。干天雷正琢磨对方的意图,前面路口突然闪出一个人影儿,正是剁肉的光头。“干天雷,又见面了。”大彪子一边阴笑着,一边缓缓朝干天雷走来。干天雷看着来人,眼神凌厉,直接质问道:“我妹呢?”大彪子走到距离干天雷几步处停下,傲视着干天雷,并不回答却霸道地反问道:“货呢?”
干天雷突然伸手,一下掐住大彪子的脖子,大彪子毫无反抗能力,脸憋得通红,双手直扑腾。“我妹呢?”干天雷咬着牙重复自己的问题。大彪子虽无力反抗,但仍然死咬牙关不肯开口,眼神倔强凶狠地瞪着干天雷。干天雷的手机震动,电话传来车厘子冷冷的警告声:“放下他,他是来验货的。”干天雷厉声威胁道:“不交人我掐死他。”说着,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大彪子扑腾的双手渐渐迟缓下来。车厘子满不在乎地冷笑道:“我会在乎吗?”
干天雷听罢,狠狠盯着大彪子,手上力道更足,大彪子眼睛已经有些泛白,眼看就要撑不住了,突然,干天雷手上一松,大彪子顺着墙壁滑下,捂着脖子大口喘气,但眼睛仍然死盯着干天雷的包。
干天雷打开包,露出里面的一大袋白粉。大彪子拿一把小刀,播出来的刀片上粘着些许粉末,大彪子将刀子拿到嘴边,伸出自己的舌头,直接舔上冰冷的刀片。
干天雷把手机放到大彪子嘴边,大彪子咂咂嘴,“老板,货没问题。”干天雷冷冷道:“货验过了,我妹呢?”车厘子用毫无温度的声音指引道:“继续往前走,第一个十字路口右转。”
干天雷转身往前走去,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大彪子的咒骂声:“干天雷,要不是老板不让,今天老子弄死你。”干天雷停住脚步,身后的咒骂声依然不绝于耳。干天雷并未转身,一个跆拳道朝后侧踢过去,正中大彪子腹部,大彪子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墙上,摔倒地面上,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大彪子挣扎着爬不起来。干天雷不屑地说道,“老子要不是警察,你已经死第三次了。”说完气势汹汹地大步向前迈去。
熊国良和马列赶到审讯室,却不见干天雷的身影,只有三蹦子龇牙咧嘴地抱着胳膊独自在审讯室。三蹦子看到熊国良瞪着自己,立刻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嚷道:“我这胳膊自己摔的,不是干警官揍的。”熊国良厉声道:“我不关心这个,他跟你聊得好好的,又干什么去了?”三蹦子不自然地笑笑,打马虎眼道:“他哪能告诉我啊。”熊国良突然大声怒吼道:“你他妈的就没一句实话。我告诉你,干天雷揍人的本事都是我教的。马列,堵他嘴!”
熊国良作势要撸袖子,马列则面色狰狞地朝三蹦子走去。三蹦子大惊失色,恐惧地闭着眼大声喊道:“别,他去救他妹子了。”熊国良一听这话,吃了一惊,急忙追问道:“他妹怎么了?”“他就接了个电话,然后就疯了,好像是他妹被绑了。”三蹦子将自己听到的老实交代。“啊?小暖被绑了,雷哥为啥不吱一声呢,要救人也得叫上我啊。”马列急忙掏出电话想给干天雷打电话。“肯定有难处。”熊国良自言自语,突然熊国良抬手一拍,三蹦子嗷的一声。“坏了,毒品!”熊国良慌张地往门外冲去,马列没明白熊国良的意思,但也跟着跑出去了,只留下三蹦子哭丧着脸抱着无辜被熊国良大力拍了一掌的胳膊。
干天雷从巷口出来右转,跑到了另一个街道。街道上人来人往,干天雷放慢了脚步,仔细观察着周围环境。电话又震动了,干天雷接起,不耐烦地吼道:“要换就痛快点,别耍花招。”“你带枪了吗?”车厘子的声音仍然听不出任何情绪。“说不带就不带。”干天雷霸气地回答道。“追踪器呢?”“也没有。这么胆小你还混什么黑道啊。”干天雷讥讽道。车厘子不急反而阴阴地笑道:“谁不知道干警官的厉害,胆小一点才活得长啊。干天雷,抬头看见辉煌大厦了吗?”干天雷抬头看去,“辉煌大厦”四个字赫然醒目。车厘子继续说道:“旁边有一个天龙泉洗浴中心,你跑一身大汗了,进去洗个澡。”干天雷大怒,冲着电话喊道:“洗你大爷!”车厘子无所谓地一笑,口吻随意但威胁性十足地戏谑道:“你不洗,那就你妹洗喽。”
干天雷急忙喊道:“别动她,我去。”车厘子冷冷道:“进去以后,你跟小弟说,我要黑牡丹,他就明白了。”“什么黑牡丹,喂,喂。操!”干天雷还欲追问,但电话已经被对方挂掉。干天雷愤怒地看着洗浴中心,朝洗浴中心大步走去。
物证科站了一屋子人,唐唐一边开着柜子的密码锁,一边偷偷看着表情严肃的熊国良,好奇地小声问道:“雷哥就看了一眼,我就收起来了。怎么了?”熊国良勉强一笑,故作轻松回答道:“没事,我们要再看一眼。快。”唐唐拎着黑包出来,熊国良迫不及待地拉开拉链,一袋白粉立刻露出。
熊国良一看,苦笑着摇摇头。马列看着熊国良古怪的表情,疑惑地看着白粉,伸手抓了一把,洒在了桌上。“哎。”唐唐急了,连声喝止。马列不知所措地呆呆看着桌子上散落的粉末,半响,沉声道:“这是面粉。”
唐唐闻言一惊,急忙抓了一把粉末仔细辨认,“但雷哥说是真的白粉啊,他能搞错?”唐唐一脸不解地看着马列。
马列不语只是看着唐唐沉重地叹了口气。唐唐眼睛渐渐睁大,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一下子煞白,惊呼道:“你是说……雷哥换的?他疯了吗。”“他如果没疯,一定会留下交代。”熊国良沉稳地说道。
熊国良伸手到包里仔细摸了摸,竟真的摸出一张折叠好的小纸条。熊国良打开纸条,神色凝重,马列急忙凑过来念道:“头儿,我借用一下这批货去救小暖。唐唐不知情,别怪她。人在货在,人亡货亡。混蛋干天雷。”
马列和唐唐惊慌地对视着。“真他妈混蛋!”熊国良怒骂道。“但是,这个包就没离开过我的视线呀。”唐唐困惑地看着被掉包的面粉。熊国良看着慌张的唐唐沉声道:“你再想想。”
唐唐努力镇定下来,仔细回忆着所有的细节,眼神一亮,惊呼道:“哦,我就是去接了一个电话,一个不认识的手机号,没人说话我挂了就回来,也就几秒钟的事。”熊国良立刻了然于胸,苦笑道:“电话肯定是你雷哥拨的,他只需要三秒钟。”
马列心脏砰砰直跳,感到从未有过的慌张,声音颤抖地问道:“头儿,雷哥这事真大了,这可是从公安局监守自盗,5公斤白粉哪,这都不用费劲找律师了,枪毙没跑。”熊国良脸色一沉,瞪了马列一眼,怒吼道:“盗什么盗!毙什么毙,5公斤怎么了,不是还没丢吗!”马列看着熊国良镇定自若的眼神,因为惊慌四处乱撞的眼神渐渐平复,但仍十分忧心。
熊国良表情凝重地看着手里的纸条,眼神渐渐显示出坚定。突然,猛地抬手,将干天雷的纸条放进嘴里,马列和唐唐目瞪口呆地看着熊国良将纸条艰难却异常坚定的咽下。“是我派干天雷来取货用以诱捕毒枭,无论成败,我承担一切后果。”熊国良神色泰然,眼神果敢地说道。“只要对雷哥好,我听你的。”唐唐虽然对干天雷的动机不解,但仍一心向着干天雷。
马列自然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不愿熊国良冒险,心下一横,拍着胸脯道:“头儿,还是我来背,万一毒品丢了呢!”熊国良瞪着马列,厉声道:“你背个屁啊!现在只能把诱捕毒枭这事坐实。我相信,干天雷带着毒品去,不光是救小暖,也有这个目的。”
熊国良了解马列的心思,感动之余,早已下定决心,万一出事,只能自己背,绝不牵扯这群小的们。“那他也不能一个人蛮干啊。”马列既焦急又担忧。熊国良安慰地拍拍马列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他也没这么傻,都是老警察了,他告诉三蹦子,就是特意给我们留的线索,应该还会有别的。集合弟兄们,配合天雷,直捣黄龙。”马列一脸的惊讶,恍然大悟地惊叹道:“原来你俩才是最佳拍档。”熊国良眼神坚毅,紧握拳头愤恨道:“操,该他妈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