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邛平躺在竹筏上,左手手腕处系着一条麻绳,而麻绳的另一头则是一个喝空了的酒壶,右手放在额头微微遮眼,挡住阳光直耀。
望着蓝天感叹道:“才发现天空原来这么蓝。”
竹筏随江而流从思邛江一直而行,自从灵力全废之后,他便一蹶不振每日借酒消愁。
不知漂流多久,大地收口河流变窄,水流变得很急促,很快竹筏来到瀑布边缘。
乌邛猛然起身向远处望去,心中顿时一惊:“这回死定了。”
急促的流水将竹筏行驶至瀑布,竹筏撞击在礁石之上,顿时便将他甩飞出去,而竹筏当场粉身碎骨。
“邛儿呢?”徐皑家中寻乌邛未果,见到女儿时便对其问道。
徐美玲则是如实交代:“师兄他在江边散心呢。”
“如今他灵力尽失,是他人生低谷的时候,你作为未婚妻应当多陪在他的身旁。”徐皑对女儿真诚说道。
“嗯!”徐美玲一口回应,其后再次说道:“师兄说让我先回来给他打些酒送过去。”
“酒!?”徐皑先是一惊,其后对女儿说道:“借酒消愁固然是好,用酒来麻痹自己忘掉一些不开心的事,一旦过度饮酒这样一来人很快就颓废了。”
女儿想师兄平日放荡不羁对自己也是极度自负,一时间让他接受事实……,就算他嘴上不说,可心里终究很难受吧?”徐美玲言语之中流露出愧疚。
“祭鼓!宰牛!”
这一道声音传来,乌邛睁开双眼见眼前一片陌生,他只记得自己顺着瀑布垂直而下,掉进了崖底深潭之中。
屋外传来阵阵鼓声,他依靠着门框望着门外,眼前一幕让他感到特别:“这是!?鼓藏!”
“你醒了!?”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
乌邛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女子端着土瓷碗向自己而来,她的衣着装束乌邛从未见过。
女子长发上至头顶盘束,一朵布制红花附在前端,斜置银饰遮挡了半个额头,衣着前后各有花布围裙,花布半袖之下则是纯黑色的百褶裙。
“先把这碗酒喝了。”女子说时已经把酒递在他面前。
乌邛被她的豪爽所惊,一言不语接过瓷碗便一饮而尽,擦去嘴角酒渍后说道:“好酒!”
“那是!这可是我们苗家自己酿的苕酒,都是自家的粮食做的。”女子自豪的口语显得更加豪迈。
“苗族!”乌邛僵住身子迟疑了。
女子似乎也看出了他的顾忌,便连忙说道:“没事!你放心的喝。”
乌邛傻傻一笑,其后说道:“这里是?”
“邛江啊!”女子回应道,见他任然一副茫然便再次说道:“我叫严筠,苗人。”
“我叫乌邛,我住在思邛……,水之南。”乌邛言语停顿之后没有说出自己真实的住址。
严筠一听思邛水之南便立马接话:“思南!我听说过,不过那地方闹过鬼。”
“你相信鬼神之说?”乌邛好奇问道。
“信啊!”严筠倒是想都没想便对其回应,其后再度说道:“十年前我就听说思南一个大富人家闹鬼,还是我们思邛山上的仙人们去捉的鬼呢。”
乌邛此时沉默了,他望着自己的右掌陷入了沉思,回想当年自己御剑而行,郭府捉鬼,力战武陵源三位仙家。
心想如今自己却是与最平凡的人在一起讨论鬼神之说,他心中暗暗自嘲道:“是啊!我怎会不知呢,当年捉鬼的人就是我啊!整个仙门都在想如何抵制萧长倩的轮回时,而自己却……。”
严筠见他愁容便一把拉住他的右手,很是兴奋的说道:“别想了,祭鼓都开始了。”
眼前的祭祀,宰牲畜,垒篝火,喝酒吃肉歌舞升平。
从未踏入凡尘的他喃喃自语道:“生在仙门却不知凡尘俗世,原来所谓的凡尘才是人间仙境。”
徐皑于房间打坐调息,当年乌蒙围剿的画面再度浮现脑海之中,那最后的对话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魔障。
“你是青莲弟子?”萧长倩问道。
“回师叔,弟子是青莲火系弟子。”
“天不亡我!”萧长倩对天长哮,对其说道:“只要你帮我一件事我便传你如何操控鸿莺的方法。”
“爹!”徐美玲在门外说道。
听女儿声音焦急,连忙问道:“怎么?”
“师兄他……。”徐美玲停顿了,其后低声说道:“师兄他丢了!”
“什么!”徐皑惊道。
“我返回邛江时师兄已经不在了,我四周都找遍了也未见他的踪影,只见江水回旋处漂浮着许多竹筏残骸。”徐美玲脸上挂着焦虑与不安的说道。
徐皑披上外装顺手合上房门说道:“快去叫浩儿一同前去寻找。”
“你去过思邛山吗?”乌邛问道。
鼓藏之后两人躺在斜坡草坪上,望着满天繁星述说着心事。
严筠望着天空,本想数数天上的星星却被他的话打断,便回应道:“没有,听说上面有仙人,如有机会我真想见见。”
乌邛侧头望着她,见她一脸崇尚与期待,便问道:“你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吗?”
“仙人嘛,当然是仙风道骨了,他们不食人间五谷,不沾红尘凡事,一旦人间出现妖魔他们便会御剑而来从天而降。”严筠回答道。
“呵!”乌邛带有自嘲的口吻笑道,其后再度说道:“不吃东西会饿死的。”
“所以,你见过仙人?”严筠好奇问道。
乌邛被这个问题问道了内心深处,他沉默许久才回应道:“见过,就在思邛山上。”
“快说来听听。”严筠满怀期待的望着乌邛,等待他述说仙人的世界。
就在这时思邛山方向有三道流星划落,三颗流星并肩而行,长长的后缀为赤红色,消失的方向是邛江附近。
“看!那就是下山的仙人。”乌邛手指流星划过的方向说道。
严筠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欢呼道:“流星咦,赶快许愿。”
随后双手在胸口合十,微闭上双眼,心中默念道:“我要一个平淡的生活,没有战乱没有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