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
一声怒喝如惊雷炸响般荡彻在这座古式庄园中,循声望去,穿过一大片亭台楼榭,一座富丽堂皇的琉璃瓦房傲然挺立在这片房区。
而此刻的房内空气却异常的凝重,仿佛已结成了块状,让人呼吸不禁一窒。
地上跪着一群人,当先几人面色苍白,浑身如置腊月寒冬瑟瑟发抖,说话间唇齿相击,着实吓的不清,让人不禁怀疑他们是否会咬着舌头。
而在他们身后,十数个修为低下的早已昏了过去,前方几人心中甚是羡慕,若是自己刚才也在那声怒吼中倒了过去便不用再受这精神上的煎熬!
在他们的前方,一个满脸阴沉的年轻人正立于一把太师椅前。这年轻人相当英俊,不过却透着一股邪气,看他此刻铁青的面色,一双欲眦的血红怒眼,俨然那声炸响出自他口。
“师……师祖,迷……迷兽师叔他……他被人杀了!”跪在最前的那名弟子颤声道,声音却是越说越小,说到最后迷兽的死,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否出声了,看他的样子和装束,这人赫然是曾和黑隆他们交过手的乱心。而这年轻人竟然就是迷兽的老子——花月门的大长老!
但任他声音再小,以这大长老高深的修为,这一句在他耳中决计不下于自己刚才的那声怒喝,久久回荡、缓缓消失,仿佛随着那句话的道出,自己的精气神也一同被抽走一样,颓然跌坐在背后椅上。
过了片刻,才听到从他口中呜咽呼出:“我的儿啊……”
虽然他早已知道在祠堂属于迷兽的心玉已碎,但他仍不愿相信自己儿子的死,怀着满心希冀定要等到当时在场的弟子回来报实。如今事已证实,这年轻英俊的大长老,好似垂暮老人,头上黑发凭添了一抹雪色。
空间好似被静止了,只听得他如若风箱的沉重呼吸。
下方跪着的弟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自己一个不慎做了出头鸟,惊了这老爷子,被他的怒火当场化为齑粉。
过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
“是谁杀了我儿?!”幽幽的一声传来,仿佛来自幽冥索命的冤鬼。大长老已止住哀伤,却是化为满脸的狰狞和嗜血。
下方的弟子原本已经昏过去十数人,只剩当先五人跪在那儿,突然被他这一声一吓,顿时又有三人昏了过去,只剩乱心和乱神在那如筛糠般抖个不停,可见这大长老在花月门中积威已久。
见两人久不答话,他眉头一皱,抬袖挥出一道精纯的真元至两人体内。这两人立时止住颤栗,但心中的惧怕却仍是让他俩嗫嚅不清的娓娓道来:“是……是一群修为低下的修真者和一条察觉不出境界的小蛇,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来历。当时,因迷兽师叔在城外使那‘三刺兽螺’……就是那些人突然不知用了什么道术,召来一条小蛇,那小蛇张口一喷,迷兽师叔就……就被烧成了灰烬!我们后来一出手,想为师叔报仇,终是不敌,连乱志师弟都被惨杀当场!呜呜……”这人恁的可怜,眼泪、鼻涕、口水齐淌,这模样,连堂上坐着的大长老看着都直皱眉头,“后来,我们也想了许多办法为师叔和师弟报仇,可是他们着实厉害,只随意施了几个道术就将我们打成了重伤,如果……如果……”乱心眼神坚定,“如果我们已达到金丹期,定要拼了自爆金丹也要拉上他们去给师叔陪葬!都怪我们平时修行偷懒!堕难师祖,你惩罚我们吧!今后我们一定痛定思痛,卧薪尝胆般修炼!”面色之诚恳,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死了亲爹。但这席话却是高明,已经打消了堕难欲将他们杀了泄恨的心思。
“啪!”乱心两人一惊,望向惰难身后,只见那太师椅整个寸寸断裂,落于地时已化作齑粉。
“杀我儿者,如同这椅!我要打断他全身经脉,用魔火炼上九九八十一天,再打入修罗炼狱受那十世业火焚身之苦!”堕难此时如颠如狂,满脸狰狞之色更甚,背后黑发脱去束缚化作魔爪,在他激荡的真元下当空乱舞,此状如若炼狱中的嗜血恶鬼爬回人间。而下方两人却是心胆俱寒,真元停滞,当下双双吐血倒地。
堕难抬头上望,双眼神光熠熠,仿佛已洞穿了屋顶直透天外,是在和他人神识交谈:“宗主,我儿惨死想必你已知晓,此仇不得不报!请宗主许我带门中高手将那几人带回处置!……我也明白,这次之事定要迁怒到那些人背后的高手,但从乱心话中得知,那几人中有个上好的极阴处子和一个灵气颇盛的少年,如擒回门中,那七窍丹想必也能炼成!”
“既然是大长老亲自开口,本宗主定会顶力襄助!”一个动人心魄的娇媚女声传来,饶是堕难修为早已达元婴中期,心境清明,也不由得浑身一阵酥软!光是这声音就已经让人这般销魂噬骨,不知这人已美到何种地步!
而慕羽寻一行人还不知大难将至,已走在一座古代城市的废墟上。
“看来那群人已经放弃了!都这么久了还没来找我们麻烦。”南宫凌一脸的疲惫道,这些天精神高度集中,众人都已经有些倦怠的感觉。
“我们还是谨慎点,敌人一般在等我们松懈的时候才发动偷袭!……羽寻!快下来!”慕心玲眯着眼望向高处。这一副美人仰望图看的南宫凌又是一阵口水直流。
慕羽寻从前方高楼的残垣上跳下,对慕心玲道:“姐姐,怒炎说有一群修真者过来了,在北方,离我们还有几百里呢!”
众人闻言一惊,顿时齐齐望向北方,虽然隔了如此之远,但仍有一股冲天杀气随着北风席卷而来,目标正是他们!
慕心玲此时已是小脸煞白,急道:“不好!一定是迷兽所在门派的高手来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