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轩轻轻把手一按魔石碑,一道刺目光芒射开,令得在前排的人都不由得眯了眯眼。
斗之气,九段巅峰,高级!
九段和九段巅峰也完全不在一个层次,虽然同为九段,但意义可是非同一般。九段巅峰,算是一脚踏进了斗者的入门……斗学的门槛。
大长老也不由得为此而闪了闪神,四个月前的测试,李宇轩还是初入八段呢!想不到这短短的时间,竟然也突破了,真不愧是晏城一代的少年天才。他心下对这个尊师有礼的少年愈发满意和欣赏了。
李宇轩收回手,嘴角的斯文笑意依旧没有变,反而是越加灿烂和煦了。天之骄子的他理所当然站在台上,挺直着胸膛和肩膀,温文尔雅接受着来自台下的艳羡、嫉妒、佩服的目光,只觉得心下一阵舒畅。荣耀,果然是最令人舒服的。
他又如来之前的一样,轻飘飘落到台下,回到原来的位置,对着夏侯颜一笑,那分明是个挑衅性十足的笑容。夏侯颜只是稍微扯唇,并不多做表示。
之后,其余的人陆续上去测试,虽然他们所取得的成绩都叫人惊叹,但在李宇轩少年天才的头环下,还是略微显得逊色。
“好,今天的测试……”大长老刚要合起薄本,只听得一声喊停,竟是举着手、噙着盈盈笑意的李宇轩。“大长老,小师弟还没有测试过呢!”黄衫老者这才瞥了一眼在人群中带着一张雪白面具,显得鹤立鸡群的夏侯颜,稀疏的眉微微皱了起来。
“小师弟,请。”李宇轩嘴角上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在众多师弟面前,他无懈可击保持着儒雅的风度。当话刚落下,在场的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刘尚的脸色显然变得难看了起来,阿颜爆裂破碎的经脉骨骼才刚修补完全,一天的时间,别说是修炼斗气,就算接纳与自身契合的元素,都得要好几十天!这,这不是存心让阿颜难堪吗?
面具下的唇角轻挑,夏侯颜只是微微扬起头,“既然师兄这么想要看我出糗,那我也没办法。”那无可奈何的语气,反倒是让人觉得李宇轩是仗着师兄身份来欺负这样一位弱小的“小师弟”。李宇轩的面庞抽了抽,果真是狡猾的小子。
就在夏侯颜要上去的时候,一道闲闲悠然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小师弟,这斗会测试可是一项严谨考试,你就这样打算带着面具上去?到时候让人浑水摸鱼怎么办?这后果,是你能负得起的吗?”夏侯颜前进的脚步一顿,眸底掠过冷意。
“这么说,大师兄是非得要将我这张丑陋的公诸于众?是想着要往我的伤口撒盐吧。”夏侯颜轻轻嗤笑。“怎么会呢,小师弟,大师兄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李宇轩笑得风流倜傥。在众目睽睽之下,夏侯颜一声冷哼,手指扶上鼻梁之处,两根手指轻拽绳结,面具被缓缓取下。
啧……
一道道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众人几乎是难以置信看着那张扭曲如恶鬼的脸庞。那恐怖狰狞的暗红划痕,虽然已经没有了往日恶心的白脓,可在视觉上的冲击仍是不可小看。当下,一些长得对不起观众的少年,都忍不住沾沾自喜起来。旁人总是说他们丑,但是,看……那个人比他们更丑!更恶心!
“看够了吧。”一道略显平淡的声音把所有人目光从她的脸上拉了回来,夏侯颜上了台,目光掠过呆怔的大长老,手轻轻一按魔石碑,然而,就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时候,却是见不到任何的光芒闪烁,顿时冷场下来。呆愣了一阵,大长老很快就掠过了她,声音带了几分冰冷:“不达斗之气一段,零级。”
台下的言论声更是一波高过一波,鄙视、不屑、嫌恶等幸灾乐祸的目光,一齐投到了那面容丑陋的少年身上。
“喂,这个人是谁啊?”
“啊?你不知道?嘿嘿,不就是师傅一年前捡回来那个怪物嘛!”
“原来是那个懦弱的怪物啊,怪不得是连斗之气都难达到一段的废材呢!”
“嘘,别说大声,小心让师傅听见了。”
夏侯颜只是稍微扬眉,将面具覆盖在脸上,再度遮盖起她的情绪,她走下了台,站在李宇轩的旁边,眸色淡然,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当喧闹声已经达到一个沸点的时候,刘尚一跃上台,下边的少年立刻肃正自己的表情,严阵以待站着。
目光对上夏侯颜的时候,有一丝歉然的神色从刘尚的眼里流露出来,但他很快就收敛了情绪,声音冷硬而强势的宣布:“斗之气达到四段者,明日来此集合,参加四月一度的斗会!”声音落下,一道道欢呼声交织一片,但听在未能参加的人的耳里,可就有些刺耳难听了。
“小师弟,看来你明天只能乖乖当回缩头乌龟啰。”李宇轩在众人的吹捧拥簇离开之前,对着她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不止是他,其他人也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在那些失败的人的脸上,都挂着隐晦的得意。尽管他们都不能够参加斗会,但是他们可是比一个连斗之气为零的怪物好多了!
承受着周围嗤笑的讽刺,夏侯颜回到了房间,表情依旧淡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娃娃,被人嘲笑时,你想到的是什么?”带着浓浓的鼻音,床上慵懒趴着的人懒懒一翻身,一抬眸,漆黑如星的眼睛满是刚睡醒的迷蒙和惺忪,然而他的问话,却别具深意,直刺骨心。
“逆天的实力。”夏侯颜为自己斟了一杯凉茶,苦涩的茶水令得倒影在茶水面上的双眸带了几分复杂。
她本为杀手至尊,一副薄薄的扑克牌就能送人下了地狱,何人能够困得住她?然而当她来到这里的时候,不是废材就是怪物,就算是以她经历腥风血雨的淡然心态,对于这些堪比千斤重的嘲笑讽刺,说是不愤怒那是假的。只是长年累积的习惯,让她总是在最难以忍耐的时刻,心境就愈发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