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这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与云嬉戏的风,刹那间,纯色的天空一下子暗淡下来,似棉花糖般的白云也被涂黑,黑得浓郁,随时都能挤出墨汁来,阴沉恐怖。大风一下子汹涌起来,似浪潮中的波涛,携带着滚滚怒气狂奔而来,冷冽的寒意如刀子般直刮在脸上。
长发被吹得猎猎飞舞,连带着衣袂也发出摇曳的声响。在那一片阴沉黑暗的世界里,那一抹白色仍然孤傲伫立着。风超脱五行之外,不能用五行相克来控制它,那么,该用那一种方法来制住它呢?夏侯颜抿着唇,微微蹙起眉。
这是她认真思考事情的动作。
在她习惯性思考的时候,狂风如狼嚎般凄厉,淡青色的气流旋成刀刃,数以万计飞杀而来!气氛顿时沉闷,隐隐听得几声轰隆的闷哼。看着面前越近的危险,夏侯颜的瞳孔猛然缩小,黑瞳幽深,左手上在不知觉中,竟是缠上了一大片雷光,嗞嗞作响,散发着惊心动魄的恐怖!
雷元素为何如此的躁动不安?左手充满着想要肆虐一切的强大力量,整条胳膊都充斥着麻痹之感,胸口间尽是一种想要冲动的暴躁,愈发胀痛起来。没办法了,她可不想这样被闷死。夏侯颜的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手指缓缓收拢,骨骼咔咔响动。
碎发遮住了右眼,左眼是极致的幽邃,银色的雷光将她的脸照得有些朦胧,唇角笑意加深。
紧紧握住拳头,手肘往后推,修长的双腿陡然飞奔起来,迎着猛烈的狂风,逆流而上!黑发肆意飞扬,眸色深幽,嘴角扯出冷漠倨傲的笑,一片雷光环绕的左手,交织着动人心魄的声音,带着傲视群雄的霸势,气压山河的气概,直轰而上!
“嗤嗤嗤……”狂风利刃与雷电轰鸣猛然撞击在一块,刹那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一条条粗臂似的裂痕在大地上四处蔓延开来,碎石纷飞,粉末草根迷乱着眼前一切。两方交界处,是一片火光四溅,淡青气流毫不示弱,愈发深邃,银色雷光到处纵裂,直通天地,耀眼的几欲灼伤眼膜!
夏侯颜正是在两元素较量的中心点,波动的能量太强,一身衣袍被弄得支离破碎,以至于她七窍流血,耳目昏眩,身躯摇摇欲坠。仿佛是察觉夏侯颜糟糕的情况,风元素猛然发狠,淡青色的气流突地转为暗黑色,银色雷电也压制着不能动弹。
“该死!”夏侯颜胸间血液流动一下子就暴躁起来,一口腥甜涌上喉咙,“噗……”怒血攻心,大口鲜血自口中喷出,染红了整条手臂,在左手上环绕的雷电也沾上了淡淡的红色,竟然,仿若镀上了一层金漆,隐隐红光闪动!
力量猛涨,胸口发闷,很想要摧毁肆虐一切!几缕雷光掠过眼底,残忍凌虐,驾驭于冷静之上,仰天大吼一声,单手握拳,狠狠一击而下!只听得噼里啪啦声响,暗黑色的凌厉风刃被一击而溃,四分五裂,顷刻间,阴沉的天空瞬间褪去,干净如洗。
一颗淡青色的小珍珠滚落一旁。
而夏侯颜,就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整个人歪歪斜斜往后倒去,来不及看自己手上变异的雷电,就昏厥过去了。再度陷入了假死的沉睡,这样的状况也叫做休克。
其实休克对于夏侯颜来说,是一种很好的休息,这个时间段,大部分的器官都陷入了休养状态,恢复着耗损的机能。更别说夏侯颜的身体经过多次大规模的伐骨洗髓,雷电淬体,恢复的速度更是常人百倍。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死不掉。
从某种意义来说,也算是一种不死之身了。
当夏侯颜意识觉醒的时候,眼前的天空已经不如方才的蔚蓝干净,取代而之的是一种暗色调的阴沉,透出一种让人恐惧的压抑。夏侯颜喘了几口粗气,刚想要爬起来,才发现手下抓住的竟然是一把沙子,还有些湿润。
这里是……
撑着有些昏眩的脑袋,夏侯颜扫了眼四周,才低垂眼帘,小心翼翼按着胸口的起伏。眼下,她正处于一处荒野大漠,到处是狂沙漫天,黑云压着天空,有几分喘不过气的沉闷。放眼望去,半个鬼影都没有,只有她孤零零站在一旁。
这死神试炼还真是让人抓狂,不把人弄死就很不甘心似的。先前是草原,现在又来荒漠。
夏侯颜敲了敲有些发烫的额头,抿抿干燥的唇,拖着双腿继续前进。这该死的试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在冰下沉睡了百年,所带来的干粮和衣服都风化了,如果生命真的濒临死亡的话,那些斗兽可会被她烤着吃了的。
经过之前那么多变态的魔障考验,夏侯颜的意志力本就非寻常人可比,现在更是没有可比性,已经到达一个入魔的程度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脚下的沙子由冰凉变得有些灼热了,到最后烫得脚都快焦了,等她再抬头望天的时候,已经是炎炎正午了,一轮红色大圆挂在微微阴暗的天空上,有些怪异。沙漠覆盖的沙子,都散发了炽热的气流,将视线都扭曲了。
她就像一个误入荒漠的流浪者,衣衫褴褛,头发乱蓬,脸色的神色更是惨白无比,但眼中的信念却是没有消减半分,反而更是一层。
土属性,似乎比风属性还要难缠……
夏侯颜默默想着,脚心一痛,一滩血自左脚周围四处蔓延开来。犀利的东西?她将脚心拿开一看,染上鲜血的东西仿佛洗过一般,发出刺目的金光。随意踢开了周围的沙子,露出了一截金灿灿的尖角,无往不利的尖锐和锋利!
这是……金元素?
夏侯颜以灵魂探索开来,才发现土系和金系相互依存,密不可分。这一关,难道是要收复土金两系?五行中,土生金、金生水,而木克土,火克金,难道克服土金,就要木火吗?夏侯颜皱着眉思考着,完全不理会脚心上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