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老大!”听得那熟悉好听的声音,何乐悬着的心终于可以重重放下,差点没虚脱倒地。这里边凝重的气氛和气势,都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昏厥过去了。也只有老大,才能如往常一样谈笑风生,傲视诸侯!
看到夏侯颜一点也没被影响,老顽童和鹰择天对视一眼,分别从对方眼里看出赞赏的神色。
果然是好小子!这次,即使是他无备而来,也该是做好了要震撼全场的狂傲!他们,等着看好戏……看这来找茬的人,如何铩羽而归!
“你,就是那个夏侯颜?”中年男子眯起眼睛,不屑一顾。夏侯公子却根本是懒得搭理,直接绕过他,居高临下看着一位年纪上百仍然精神矍铄,风骨硬朗的严肃老人,口吻挑着三分轻狂,七分嚣张,声音掷地有声,“叶老儿,有何指教?”
瞬间,时间静止,所有人的表情都像是活见鬼了一般。即使是对她的狂妄做好准备的鹰择天和老头院长,也是被吓了一大跳,久久才回神。
叶雷,玛亚帝国一等功臣大公爵,年轻时为玛亚帝国立下赫赫战功,虽然名头不足鹰择天的天鹰大悍将,但在那时也是一名风云人物,手腕狠辣,曾经一举拿下西边五国,从此名气就大振起来。即使到现在,那时候的铁血战绩还被人津津乐道。
可是,这样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将,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孩叫“叶老儿”!
众人只觉得世界玄幻了,神马都不是真的。
这小子的脑袋该不会是被门给夹过了吧?竟然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难道他不怕嗜狼血队可以追杀他到天涯,不死不休吗?真是没脑子,被扁死也算是死有余辜了!一旁陪同的长老们,心里都暗暗腹诽着。
“小子,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一旁的中年男子,也就是叶厉乾的父亲叶崇正一脸不可置信看着夏侯颜。“高层说话,你一个小人物插什么嘴?”夏侯颜只是优雅扬起下巴,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他,声音轻缓有余,不紧不慢。
“什么?你居然敢说我是小人物?”叶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听到一个毛头小辈的藐视话语!“说的就是你,不用这么激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不尊老爱幼呢。”夏侯颜耸了耸肩膀,满不在乎。
“小子好胆。”
一声毫无波澜的起伏,却是那精神矍铄、风骨硬朗的老人,他没有别些人说得那样怒气冲冲,来兴师问罪,反倒是一副要与友人喝茶聊天的悠哉。听得那一声嚣张狂妄的直呼“叶老儿”,他倒是颇为感兴趣,这么多年来敢挑衅他的人很少,更别说是一个小毛头。
“年轻人总是喜欢刺激新鲜的事情。所以,望叶老爷子不要放在心上,否则就是冤枉小辈了。”夏侯颜微微一笑,态度由方才的荒谬张扬摇身一变,立即转变为贵族优雅,很是彬彬有礼。让一旁的众人大跌眼镜。这小子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叶雷只是淡淡颔首,抬头扫了眼夏侯颜,口吻淡漠,“不知道小子准备给公爵一个怎样的解释?”就在众人屏息凝神听的时候,只听到一句满不在乎的话,“不知道小辈做错了什么事,需要给公爵一个解释?”夏侯颜挑挑眉。
众人立即蒙了,尤其是叶崇,更是被这不在意的语气气得暴跳如雷,“小子!是你杀了我儿子!你还不知罪吗?”众人一时也没想到叶崇一旦暴走起来,声音可以洪亮到这个地步,一时间身体被震得摇摇欲坠。门外靠的近的学生,一时没防御,震得口鼻都流淌出鲜血来。
一片混乱。
夏侯公子很是不耐挖了挖耳朵,温和的表情是强压住的愤怒,淡淡道,“叶先生是如何得知我杀了你儿?亲眼目睹,或是道听途说?强扣罪名,可是很严重的呐。”看见夏侯颜一副置身事外又胸有成竹的表情,叶崇被动摇了,双眼中尽是惊疑不定的神色。
难道不是这个小子杀了他乾儿吗?可为何……这小子一点也不慌乱的?
不只是他,众多“陪审”长老们也是互相面面相觑,难道,情报有误?眼前这个小子是被冤枉的?
三言两语,仅此一句,就轻易将立场颠倒置换,反倒是夏侯颜成了受害而掌握证据的主动一方!一些明白的人暗暗惊叹,这个夏侯颜可谓是了不起的人物,如若他长大之后,那还得了?不过他们并不打算当出头鸟,这是非,谁爱说谁就定去吧!
这趟浑水,可是不浅。
就在众人惊顾相疑的时候,异波突生,一声嘶哑包含着无尽愤怒的声音打破了这种沉闷的氛围,“他说谎!”
“这个骗子在说谎!”阴沉沉嘶哑的话语,犹如冰冷的毒蛇一般,让听者不由得为之而战栗。
“大伯,厉乾就是他杀的!”是轮椅被推动的声音,整个身体几乎全被白色的纱布密密麻麻缠着,只露两只眼睛。但仅仅只看见两只眼睛,那也够可怕的了,里边聚集着是癫狂的复仇色彩,要将毁他一生的人吞噬殆尽!
这种眼神夏侯颜见得多了,往往这类的人,为了仇人送下地狱,不择手段、不惜一切,甚至是舍弃做人的灵魂!她,自己也有这样的眼神,如野兽一样疯狂。只不过随着自己阅历的增长,被深埋心中。等,有朝一日,用这可怕的眼神来对视她的仇人!
所以,叶理终究还是不及她老辣,竟然将这样的眼神赤裸裸呈现在她的面前!他以为,她会继续留着他吗?夏侯颜的唇畔溢出一抹浅浅、温温的暖笑,如此温柔。一旁的何乐深深打了个冷颤。夏侯老大,这次准备对哪个倒霉的家伙下手?
“理侄儿,你有伤在身,不宜活动。”叶崇见叶理这个废人出现很是不悦,认为是丢了他们叶家的脸,不过知道他来是为了揭开真相,还乾儿一个清白,心下很是欣慰。“大伯,我只是不想让表弟死得不明不白,尤其还是葬身在这个无耻小人手里。”叶理额头上青筋暴起,指节被捏得泛白,似鬼一样紧紧盯着夏侯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