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自欺欺人，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杀了姜浩。
“呵，你恨大人？”管家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管那么多了：“大人，他想要你性命啊！”
管家指着白毅，很是不屑：“当初，白毅，你以为为什么杀手在将你们赶出京城后就消失了？如果大人想要杀你们，你们根本不可能踏出京城一步！”
管家说到这里喘了几口粗气，姜浩也没有阻止了。
事到如今，如果他死了，功亏一篑。
他并非害怕死亡，只是记得莫邪曾说过的一句话：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他想要代替莫邪。
莫邪是白纸，不属于官场，他应该是世外桃源不染烟火悲天悯人的谪仙；他是墨水，他懂得很多，他知道勾心斗角，知道杀人。
“莫邪写的那份试卷得罪了上面的人，不得已只想大人才冒充的莫邪，不然呢？不然莫邪早在三年前就惨死！如果你们不回京城多好，如今大人的心血全没了，你们为什么非要一意孤行呢？”
“你骗我！”白毅受不了，直接将灵力砸了过去：“为什么当年不告诉我们，骗子！”
他只能这样自欺欺人的麻痹自己。
姜浩没想到他动手，拉开了管家，可惜还是慢了，管家被打中了，姜浩也不算什么好脾气：“我告诉了你们你们会走吗？莫邪一定要告诉别人他才是那个人！”
……
雪落……
风，将白毅的黑发卷起，一身破旧的衣服被风吹的扬了起来。
风雪灌进了他的衣服里，很冷。
但是他已经不在乎那么多了。
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原来……原来居然是那样……
他找不到很姜浩的理由，他没有杀姜浩……
他原本才是最笨的那个……
莫邪那么想为百姓做事，怎么可能轻易死啊，一定是知道了姜浩的事情，所以才毫无留恋的走。
他说他和他不分开，他不要嫌他脏……
他不会嫌弃他，怎么可能嫌弃他……
可是，原来最懂莫邪的是姜浩。
他跪在地上，任由雪落在他肩头，发梢。
黎明，雪落，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个逼真的雪人跪在那里，毫无生气。
忘忧酒馆里。
念疾手腕流转，瞬间手指尖便华光流转，是灵力归来。
她侧眸看了看那个跪在地上的雪人。
白毅死了，连她也不懂，既然这样，他在今夜带走莫邪的骨灰就好了，何必……呢？
她看了看桌子上的骨灰坛，拿起将它放在了藏书阁，然后在属于她的卷宗上写下了这件事情。
“师父！”门口，洛儿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念疾。
小小的人儿打了一个呵欠，应该是刚刚睡醒。
“怎么了？”念疾将最后一笔写好，风干将卷宗放在架子上。
洛儿迈着小短腿跑到念疾身边：“师父，昨天又有人来了吗？是什么故事啊？”
她眼眸里透着好奇还有央求。
念疾无奈，她指了指骨灰坛：“他的故事，很惨的，世道炎凉，你要听吗？”
洛儿点点头：“我要听！”
昨晚的故事她已经忘掉的差不多了，她在忘忧酒馆并没有什么事情，只能听这些故事打发时间。
“那等听完了就得去学酿酒！”念疾见洛儿如此好奇，勾了勾嘴唇，面具露出的半张脸带着温柔。
洛儿闻言蹙了蹙眉头，不过心里的好奇战胜了对酿酒的恐惧：“那……那好，拉勾勾！”
她说完，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
“好，拉钩！”念疾也学着洛儿的样子，与洛儿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