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渔樵和白铭一夜没睡觉。虽然两人也不需要睡觉。
白铭直到凌晨3点才从感悟中清醒过来，这一次，他连跳两级次级境界，跨过一大境，从灵墟二阶的九级直接跳到灵墟三阶1级。在此之前，他已经五百年没晋升过了。
醒来之后，白铭顾不得查看自身情况，就被周渔樵指使着开了金睛，在店附近方圆二里地反复搜寻。
像极了半夜爬起来开灯打蚊子的小夫妻。
白铭的金睛能够看穿虚妄，对妖类尤其管用。
可白铭甚至把搜寻范围都扩散到了方圆五里，也没找着任何妖物存在的痕迹。
这就使得在店铺开张之前，周渔樵的脸一直是耷拉着的。
不过等店铺开张就好了。
……
中午十一点多，姚非来到山海间鱼火锅门外，带着一双黑眼圈。
他不是故意想迟到的，昨晚他凌晨四点才睡着，今天就起晚了。
这一夜的时间，都在想事情。
在认清摆脱系统终究无望这个现实之后，姚非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像大部分小说的主角那样，一边提防系统，一边努力提升自己。
即使这个系统透着点儿诡异。
就这样，早晨醒来之后，他先给自己打了五分钟气，才换上一身耐脏的衣服，一路小跑到山海间鱼火锅。
“不好意思迟到了，我来啦！”姚非元气满满的大喊一声，推开店铺半掩的门。
“唰”十道目光齐齐的打在姚非身上。
姚非一个哆嗦，手撑住门。
无他。
腿软。
就见小店狭小的空间内，四张桌子边共坐了10个人，包括昨晚刚刚见过的林子轩、王紫涵、赵籽言，王梓萱……
这些人似乎都刚点完餐没多久，正在玩着手机默默等餐，彼此之间没有交流，坐的也十分疏远。
看到姚非进来，这些人的眼光中带了些警惕，也带了些敌意。
就这样互相对视了大概有四五秒，其中一个不认识的女生轻轻往旁边挪了挪凳子，让出一个空位。
“不、谢谢您，我、是来打工的……”姚非不知不觉用上了敬语。
这一瞬间，敌意消失了。
所有的人低下头，继续扒拉着手机。
“你来了啊，快过来端菜，后厨忙着呢。”听见姚非的声音，却迟迟不见他进来，周渔樵在后厨喊道。
这一句不客气的支使简直是姚非的救命稻草。
“来了来了。”他麻利的跑向后厨。
“老板，要我干……嗷！”姚非一声尖叫，又努力压低声音，“这、这这怎么有具棺材……”
“不会吧，这石棺都腐蚀成这样了你也能认出来？”周渔樵从燃气灶前回过头，皱眉看着一惊一乍的姚非。
厨房比较昏暗，只有燃气灶的火光从他的下巴处向上打来，照的他无限阴森。
周渔樵嘴角微微上翘，在灯光的作用下扯出一个弧度诡异的微笑，“你就不能，把它当一个石质的储物盒？”
哪有这样阴森的储物盒啊……站在后厨门口都能感受到棺材里散发出的丝丝冷气好吗。姚非都要哭了，他看向周渔樵的脸，“咕咚”咽下一口唾沫，
“我能啊！”
“那就好，”周渔樵点点头，指着灶上一锅加了小白菜的石锅鱼，“把它端到一号桌，记得问问是谁先要的，我忘了。”
“好！”姚非毫不含糊的点头。
小心的端着石锅的托盘走出后厨，姚非这才定了下心神，他深吸一口气。
好香啊，一股以前从未问过的清香钻进鼻孔。
是那种让人很舒服，闻了让人心旷神怡的香。
“5、4、3、2、1，在石锅店端十次盘子，完成度，十分之一。”
这就完成了，这简直是今天唯一值得欣喜的事情！
他甚至还没把盘子放下，只是闻了一下。
这样看来，端完这十个人的饭，他就能得到任务奖励了。
“一号桌，这是谁的餐？”
“我的。”林子轩举手示意一下。
等姚非把托盘放下，林子轩抬头朝他笑笑，“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小胖子的声音清脆中带着丝沙哑，让姚非不由想起昨晚的那道声音。
姚非冷汗瞬间流了下来，他很快的反应道，“可能是我去找姚依依的时候吧。”
“姚依依？”林子轩思索一会儿，“你两都姓姚，不会是亲戚吧？”
“当然不是，只是凑巧了而已。他有求于我，就认识了。”门口响起一句清冷的女声。
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姚依依恰好进了门，有些寒冷的跺了跺脚。她今天穿着一件细格纹长款大衣，带着咖色鸭舌帽，长发披散，白皙的面庞带着一贯的清冷和骄傲。
“呵、呵。”姚非笑了两声。
他终于发现了姚依依的一个优点。
就是每次她出场不超过三分钟，肯定就能激起姚非的愤怒，连带着帮姚非把其他害怕、惊恐等负面情绪一并抹除，将所有的炮火全拉到自己身上。
这人不去当MT可惜了。
“你来这干什么。”姚非冷冷问。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客人来这里当然是吃饭啊。来来来，快请坐。”白铭从后厨探出头来，热情招呼道。
周渔樵可是说了，这个小姑娘有钱着呢，上次写情况说明信时就听康宁说。
这姑娘家里家业太大，又只有她一个独子，其母亲才总是担心小姑娘被人欺骗感情，毕业带个上门女婿回来。
周渔樵说了，见到有钱的客户，必须微笑以待。
可惜姚依依没接他的微笑，瞪了眼白铭，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径自找个位置坐了，“给我来一份石锅鱼。”
“好嘞，石锅鱼一份。”白铭喊一声，钻进后厨。
姚依依就在一群人中间坐着，看着姚非忙忙碌碌。
直到她自己的那份石锅鱼被端上来，她才看着姚非，从书包里掏出一份资料。
“给你。”
“什么？”姚非问。
问完他自己就明白了。
资料封面上写着几个娟秀的小字《经络导引学心得笔记》。
古特学院的课本都是保密资料，且并没有实体，是授课老师通过特殊方法发送到学生神识里去的。
这本笔记应该是姚依依一字字记下来的。
姚非心中涌出一股暖流。
“这都是我以前用的高考复习资料，你要就给你吧，我已经用不着了。其实书店里到处都是，你也没必要非得借我的。”
姚非：……
姚非心里知道姚依依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古特学院的课程都属于保密资料，不能外传，周围又这么多人，她才找了这样一个借口。
姚非还知道，姚依依可能是为了让这个借口更加真实，转移他人的注意力，还故意从话语中透露出几丝别的意思。
果然，那些或等饭或吃饭的人就议论开了。
“咦？嘻嘻……”
“呵呵。”
“不就是为了追女神吗，也不看看他和姚依依之间的差距。其它条件别提，单是一个修行者，一个普通人，这两人就是天上地下了。”
“呵呵，少年情怀嘛……理解理解。”
姚非知道所有对方的心思，姚非还是一股气就窜上了脑门。
姚依依这个人！
真是无法相处！
“我不要。”
“嗯？！”姚依依愣住了，瞪大眼睛，又急忙补充道，“你还是拿着吧，虽说书店也有，但这份资料也有我自己当年的复习心得。”
“听说姚依依当年也是京大苗子呢。”
“他这是欲擒故纵？”林子轩冷笑一声。
姚非看着举着资料的姚依依，呵呵，“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我对你也没兴趣，以后不要把所有男人都当舔狗。”
一片死寂……
在这一片死寂中，后厨里突然传来两声稀稀落落的鼓掌。
很快，发现没人应和之后，鼓掌声也暂停了。
又是一片死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