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息大殿内,云翳指着卫漠一连说了好几件事,这些莫不都是致卫漠于死地的大罪名,但偏偏卫漠却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本来他运行云息山阵,拼死抵抗独臂老者的封山大阵,消耗掉了敌人一半的实力,没想到没有得到奖赏,反而被当作了叛徒。
卫漠看着云翳长老,稍微冷静了一下,反而没有了什么畏惧和惊慌,然后答道:“我不知道是谁解开了禁地封印,也不知道是谁杀害了云镜长老,但是这一切肯定都与我没有关系,这件事青石,青木,青乐,青菜都可以作证,若是还不相信,也可以等碧木师叔醒了之后问他。”
云翳一声冷笑,说道:“哼,都是一群黄口小儿,说的话哪里能当真,今日无论你怎么狡辩,都要以命来给死去的弟子们陪葬。”
从进云息宗开始,云翳就一直就看卫漠不顺眼,没想到时至今日,卫漠给云息宗立了大功,这云翳居然还是不放过他,卫漠看着云翳,心里无奈地叹了叹气。
云翳见卫漠不再说话,脸色一怒,又说道:“无话可说了吗?那就自觉以死抵命吧。”
卫漠站在原地不说话,也没有动作,云翳一看,正要再说,旁边的云华长老突然出言阻拦道:“云翳师兄,此事怕有不妥吧,事情还没有查清,就这样贸然处置,会不会难以让人信服?“
云翳闻言,冷“哼“了一声,说道:“每次都是事情没有查清,这小子为何上我云息宗没有查清,为何差点解开禁地封印没有查清,为何与那名杀手有勾结没有查清,这一次云镜之死和封印被解还是没有查清,我们云息宗都差一点被灭了宗了,难道还要等这些查清吗?”
听到云翳此话,云华一时语塞,这次云息宗差点被灭门,这件事在他们所有人的心里都造成了巨大的震惊和悲痛,现在真相不明,心中满腔的愤懑和不甘也是无处发泄,按照云翳的话,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卫漠确实是最古怪和最有嫌疑的人。
云翳见云华不答话,其他人也没有插嘴,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对着卫漠大声喝道:“你自己动手还是要我动手?要是我动手的话,那可就不太好受了。”
卫漠看着云翳,心中没有惧怕,反倒觉得莫名的可笑,一是可笑,眼前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和自负,但是偏偏又是现在云息宗话语权最大的人,这样千年大派竟会腐朽如斯;二是可笑,自己拼死保卫云息宗,老师又自我牺牲从鬼门关拉回了他一条命,结果没有死在与敌人的对敌中,反而要死在自己人的手下。
想到此处,卫漠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可笑的神情,一看此景,云翳还在不解,他旁边的青光反倒大声说道:“爷爷,你看他还在嘲笑你。”
云翳闻言一怒,对着卫漠也是一声大笑,说道:“好好,看来你是以为我不敢动手了。”
要杀卫漠,云翳这种级别的高手完全不需要用剑,但是他还是怒不可遏地拔出了自己的长剑,言语间,就要一剑刺穿卫漠的心口。
但是其他长老还是觉得不大好,连忙又出言阻止,云玄拦下云翳说道:“云翳师兄,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还是等碧木醒了之后再说吧,碧木现在已是半步清虚境,而这个小子又是碧水的唯一弟子。”
云玄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完,云翳反而对着他大声说道:“碧木又如何?半步清虚你们就怕了吗?难道说这云息宗就没有长幼尊卑了?高半个境界便能为所欲为,就是本宗宗主了吗?”
云翳话一说完,卫漠这才忽然明白,说来说去,云翳还是对这个云息宗宗主念念不忘,现在云镜死了,云雾逃了,整个云息宗他的辈分最高,可是偏偏碧木的境界最高,只有碧木能与他有得一争,关于人情世故,卫漠接触的不多,也懒得去接触,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明白,隐约间他也知道了云翳的目的是什么。
“今日我偏要惩治这小子,就让所有人看看谁才是云息宗正在的话事人。”云翳毫不顾忌地说道。
云翳这样说,其他长老自然心中了然,但是却不能真的看着他就这样杀掉卫漠。
碧木是个好脾气,但是碧水却不是,甚至整个云息宗脾气最冷的就是碧水了,上一次她就差点因为卫漠当场和云翳打了起来,这一次卫漠要是真的出了事,鬼知道碧水会做出什么事,那时候碧木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现在的云息宗还没有从战后的支离破碎中走出来,哪里经得起再一次的内讧。
想到此节,在座的长老们虽然明知云翳的心思,但是却也不敢真的让他这样做,又是委婉劝道:“云翳师兄,此时的云息宗属你的辈分最高,自然都是听你的,但是事情确实没有查清,万一真的杀错了人,是不是不太好,碧水那个丫头又是个护短性子,真让那丫头闹起来,难免又会影响同门情谊。”
云翳闻言,“哼”了一声,其实他心里也清楚碧水的性子,也清楚碧木和碧水的关系,但是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选择对卫漠下手,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立威,管他什么碧木碧水,或者半步清虚,现在的云息宗还是他最大,就不信那些晚辈真的敢造反,总之,这个宗主之位他是势在必得。
不过,云翳却也开始犹豫,真的直接杀掉了卫漠,那可再没有缓和的余地,万一碧木和碧水真的发了疯,却也是难办。
他想了一会,看了看其他长老的眼神,随后对着卫漠说道:“哼!自从你莫名其妙地上了我云息宗,就没有出过一件好事,禁地封印被解,云镜被刺,这次敌人袭山,云魔脱困,云镜身死,说不得都与你这小鬼有关,这些事情随便哪一件,杀了你都不足惜,不过老夫也不是不讲理之人,既然没有确切证据,就暂时放过你一条生路。”
一听到此话,其他几位长老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卫漠脸色依旧,不悲不喜,反倒云翳旁边的青光却是一急,连忙伸出手拉了拉云翳的袖子,不过云翳又是一声轻“哼“,看样子话还没有说完。
“但是,活罪可免,死罪难逃,当初就是因为心慈手软放过了你,才导致本宗现在的祸患,所以就算现在不杀你,也不可能让你再在我这云息宗如此逍遥快活下去,谁知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不良企图。”
云翳说到此处,意思也大概明了了,其他长老想了想,只要不杀卫漠,一切都还好说,而且云翳的话确实不无道理,卫漠的身份不明,至少从现在的种种事情看,云息宗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他脱不了干系,自然也不能任由他再在云息宗呆下去。
云华接着道:“云翳师兄此话有理,一切安排都听云翳师兄的。”
云翳听到这话心里自然舒服,这些师兄弟相识几十年,果然还是与自己较亲,真的要让他们奉碧木那个小辈为宗主,恐怕也都不太愿意,他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把卫漠逐出云息宗,从此不得再踏入山门半步,本来他就不是本宗之人,此种做法已经算是最大的仁慈了。”
听着这些长老们的对话,卫漠只是安静地听着,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表情,就像是听着一件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此刻他的心中也是出奇的平静,云翳最后的那句话,“他本就不是本宗之人”,说得确实没错,他本就不属于这里,虽然这里让他无比留恋,但是始终是一个外人。
“好了,那就这么决定了,不必再等,现在就把他赶出去吧。”云翳对着带碧木过来的青宇说道,“他上山时就这一把短剑,也没什么行李,其他的东西都是本宗所有,所以也不用再收拾什么,即刻下山。”
云翳说让卫漠走,就让卫漠走,一刻也不愿他再停留。
卫漠无言,他本还想着再去看碧水和碧木一眼,再和青石青木青乐他们道个别,他的东西也都还放在那个小院,云息剑诀,云息山阵,老人送的书,和一些衣物,不过云翳说的也有道理,他上山时便是孑然一身,这些也都是别人云息宗的东西,本来就该留在这里。
“青宇,你还在等什么?还不赶紧把他给我丢出去,以后再看到他踏入云息宗半步,老夫必当杀无赦。”云翳已是耐心全无。
话已至此,卫漠也不愿再多言,青宇也赶忙拉着卫漠往云息大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