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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滨各主要街道到处都有报贩的叫卖声:“看报!看报!马迭尔旅馆少东家西蒙绑架案最新消息:姓康的白俄承认第二次翻供是受人指使,不是真情!法国领事馆副领事伊斯东发表声明,驳斥《我们的路》等报对他的诬词!……”
“最新消息,最新消息,马迭尔旅馆少东家已被绑匪转移上海……”
“警察厅,宪兵队对绑架马迭尔旅馆少东家一事,十分重视!将于今日内召开新闻发布会,发布有关调查结果!……”
“看报!看报!哈埠全市工商业因特产销路不振,社会经济阻塞,呈现数年来最大萧条状况,众多工厂、商店纷纷倒闭!”
“看报!看报!国际重要都市哈埠将成荒凉之地!英、美、荷等国企业界人士来埠考察,担心社会治安,经济萧条等各方面因素,投资哈埠,希望不大……”
欧文·法诺和玛丽娅出了车站,看了看四周后,对报童招手。
报童跑了过去:“先生,要什么报?”
欧文·法诺:“都来一份。”
“好啦!”报童递上报纸,收下钱,“谢谢先生、太太。”
情报处长坐在大办公桌后,俯首批阅公文。片山进了情报处长的办公室,敬礼:“报告,片山奉命来到。”
处长头也不抬,冷冷地问:“叫你来,为什么事,你知道吗?”
“请处长明示。”片山双臂垂直,十指并拢,手心紧贴马裤。片山虽然不是处长属下,宪兵队和情报处也都归关东军管辖,但处长的权力不但让宪法队长畏惧三分,连关东军司令也和他“礼尚住来”,何况秘书片山。处长约见他,尽管牢骚满脸,却不敢不来,俯首听命。处长,只有毕恭毕敬。
处长依然埋头审阅文件,懒得看片山一眼:“我要求加强对东乡部队驻扎地的保卫!”
片山挺了挺矮小的身躯,报告说:“我已经采取了措施。”
处长用眼角扫了片山一眼:“你来汇报西蒙的事吧?”
片山又是一挺胸部,伸直脖子:“嗨!白俄康克给我们制造了点麻烦,但已经妥善解决了。我们给西蒙施加必要的压力,已经生效,迫使约瑟改变其顽故态度,表示愿意捐献反共资金……”
处长装做糊涂的样子,问道:“西蒙现在何处?有消息说,已经转移上海,是吗?”
片山没有时间揣摩处长为什么要装糊涂,只能老老实实回答:“这是我们为了混淆视听,而采用的策略。我们有意披露,绑架西蒙的白俄流亡分子内部派争激烈,这回将西蒙贩卖给上海某集团,是帮派争斗最后达成的协议。这对我们很有利。”
处长放下文件,审视着片山,问道:“你注意到国际舆论了吗?”
“我已经发现对我不怀好意的俄、法、英、美等国报纸有关西蒙案件的报导和评论。我们已采取对策,在各报登刊反驳文章。”
“你想到没有,如果西蒙一事不能尽快妥善解决,将影响各国对满洲国的承认以及来哈投资!其严重后果,已引起东京密切关注!”
“英、美、荷等国家各界人士应邀前来考察,我们的许多报刊都有大量报导,对活跃哈埠经济,很有用。我已将各报摘要,汇集成册,准备上报东京时用。”
“东京已发来急电,指示我必须尽快妥善处理西蒙一事!你立即准备有关材料,供警察厅明日召开记者招待会之用。”
“嗨!”
片山悬着的心放下了,处长召见,不过为警察厅记者招待会提供材料的事。宪兵队与情报处都从事特务活动,两者之间明争暗斗已久,败北的总是宪兵队,倒霉的是宪兵队的人。片山以为自己有什么把握被情报处抓住了,所以,来情报处时,一路惶恐不安。
传进敲门和报告声:“报告,欧文·法诺前来复命。”
片山:“属下就此告退。”
“欧文·法诺是西蒙事件最早参与人,叫他继续协助你了结吧。”
“嗨!”片山心中暗暗高兴,让欧文协助他站息绑架西蒙所引起的风波他就有权支配欧文。
处长大声叫道:“进来!”
欧文·法诺进来:“我回来接受您的指令,处长先生。”
“你的工作,进展不大。”处长表示不满。
“西蒙事件后,舆论对犹太人的遭遇甚为关注,所以,我们暂停各地对犹太商店的行动。”
“瘟疫肆虐流行,是犹太人传播的吗?”处长突然提问。
“人证尚缺,还不能下此结论。”
欧文·法诺不感意外,无论发生什么事,日特机关总会和他们要收拾的对象联系起来考虑。
片山插话,威胁地:“要查出瘟疫的来源,找出犹太人带菌病人,对你来说容易吗?”
“我刚回哈尔滨。”
欧文·法诺一进办公室就注意到片山在场,但他故意不和他打招呼,以显示自己在情报处的地位,已不受片山指挥。
处长:“我想,你不会私下接受犹太人的礼品吧?”
欧文·法诺:“我本人对此无须作出任何声明,只请处长派人调查就可。”
处长:“不必了。我想,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欧文·法诺:“我将一如既往,效忠日本帝国,为处长您竭尽全力。”
处长:“很好。从今日开始,你要加紧调查瘟疫的来源,同时,协助片山尽快妥善处理西蒙一事!”
欧文·法诺:“是!”
欧文跟片山一起进了宪兵队,在片山的办公室门口,片山礼让地:“是欧文·法诺先生?请进!”
欧文进了办公室。
片山朝他伸出手:“欢迎,欧文先生!我们再次合作,我非常高兴!”
欧文握着片山的手:“在荒山洞前,不是秘书先生率队及时赶到掩护,我就没有机会再为您效劳。”
“那次,我们的配合很默契。”
“多亏秘书先生打的那几枪,骗过那个法国人!”欧文早就想好了对付片山的办法。
“那时,你是不是害怕了?”
“我相信先生的枪法。”
“哈……我的枪法很准,百发百中!我瞄准左眼,绝对不会误中右眼。”
“是啊,那时子弹就在我耳朵边飞过!”
“但绝地不会碰上你的!”
“我非常佩服。秘书先生,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是……”
“处长先生没有向你交待?”
“他只命令我听你的调遣。”
“不,不,是协助我,配合我。我们是合作关系。”片山接着问道,“和玛丽娅一起,很开心吧!?”
“谢谢秘书先生,但是,赎金到现在约瑟还不拿!再逼他吗?”
“不是逼,而是抓!”
“直接对约瑟下手?”
“抓住这个老吝啬鬼,逼他的老婆给钱!”
“好主意!但是,我们对西蒙下手,不就是因为约瑟深居简出,没有可能抓到他?”
“现在有办法了!”
“哦……什么办法?”
“把他诱出洞!”
“诱饵呢?”
“玛丽娅,你的情人!”片山因为自己的妙计很得意呢。
“她……秘书先生,约瑟恨死玛丽娅了。她要是落进约瑟手里,非死不可。”
欧文心中也暗暗高兴机会来了,而且是片山送给他的。太妙了,但他不能不假意推委。
“因为约瑟痛恨你的情人,才让她出面!”
“请求你不要让玛丽娅去送死了!”欧文恳求道。
“我想她需要钱。”
片山认为,钱可以让玛丽娅再次冒险。
“我想最好给她。”欧文装糊涂,以为片山要给赏金。
“那么,她就必须把约瑟引出来。”
欧文似乎这才明白,他们无法现在就领取属于她们的那份“赏金”。
“先生,玛丽娅对日本帝国、对你都有更大的用处。”欧文极力为玛丽娅说情。
“你舍不得你的情妇?”片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我和玛丽娅都为宪兵队服务。但是,玛丽娅一公开露面,就会落进他们手里。”
“我会派人保护她,捉住出洞的蛇。不用再说了,就这么定了,欧文先生。”
“好吧”。
欧文·法诺不得执行命令,退出了办公室。
2
哈尔滨警察厅一楼大厅站满了记者和各方人士,厅长的开场白一结束,记者就发问:“本埠治安一直不见好转,匪徒抢劫银行、商店、入室行凶杀人,日复一日。请向厅长,为什么会出现这混乱局面?贵厅又将采取何种对策?”
厅长早就估计到有此一向,作好了准备,所以,对答如流:“满洲国建立后,不满分子和匪徒大肆活动,为害地方。日满宪警早就紧密合作,大张挞伐,予以剿除。但逃窜顽劣之徒,难保不潜入本埠,致使市内连续不断发生抢劫凶杀大案。为保地方,首先本埠治安,日宪兵队已和本厅制定对策。我借此机会宣布:凡举报匪徒踪迹、窝藏所在者,重赏!知情不报者,与匪同罪,严惩不贷!发案之时,目击者必须立即报案,有助缉拿凶犯者,有赏:冷眼旁观者,重罚!”
记者:“马迭尔少东家西蒙·加斯普被绑至今未能破案。请问厅长,这是为什么?”
新闻发布会就是要发布有关西蒙绑架案侦查所获,所以厅长胸有成竹:“绑架案一经发生,本厅督察长便亲率警员前往马迭尔询问、调查案件。本厅为解救西蒙缉拿绑匪,维护社会治安组织富有经验、勇敢善战之警员全力以赴侦察此案。在此,鄙人可以告诉诸位,侦查又有重大突破,但详情不便公开,请原谅。”
记者:“西蒙被绑以来其监禁之地,传说纷云。据一俄老翁所言,西蒙乃被禁哈市内某委员深院地窖之中,又有被转押赴沪之说。请问厅长先生,西蒙竟藏身在何地?”
厅长:“我们正积极调查之中。”
记者:“据说,前黑虎窝车站讯号员葬身火海,而前前夜某货车司机、司炉同时被害,这两起案件是否与绑匪利用火车转移西蒙有关,属于杀人灭口?”
厅长:“尚缺证据。本埠凶杀案诚如诸位记者先生所说,日有发生,本厅不应该将此与西蒙被绑挂勾。毫无根据之臆测,只能混淆是听。”
记者:“日前《忠义堂》二学员被贵厅警察击毙,马迭尔老板的秘书白雪等人被捕,乃因杀害举报人白俄伊万,确有证据吗?”
厅长:“巡警在凶杀现场发现白雪等人犯手持凶器。”
“贵厅巡警亲眼看到白俄伊万被他们杀害的吗?”
“听到双方争吵声。巡警赶到时,凶手尚末离去。”
“假设白雪等人便是凶犯,为什么至今尚未公审?”
“主犯陈学武潜逃,尚未缉拿归案。”
万吉祥和他的同仁在厅长答记者问一开始,便悄悄进入会场,在后排落座,没有引人注意。他听着厅长踌躇满志信口开河,极为气愤。但他知道,予以驳斥揭穿其谎言,不但与事无补,反而引起警方、宪兵队警觉。他为营救白雪、为《忠义堂》洗刷不实罪名而来,就姑且听之任之,直到话题转到白雪和《忠义堂》后,他才起身,朗声说道:“陈学武早在白俄伊万被害前二日便离哈外出,主犯罪名按在他头上,未免荒唐!而巡警亲耳所听,亲眼所见,也令人生疑。”
万吉祥的质疑,大出厅长意外,他勃然变色:“万先生,你乃本埠殷实人家,商界名人,却公然袒护凶犯,岂非咄咄怪事?”
万吉祥的回答不无揶揄之意:“仗义执言,为无辜伸冤,理所当然。我等此举可使贵厅避免误判错杀,厅长先生理当欢迎才是!”
厅长严厉地警告:“你若再无理取闹,我不得不请您退出。”
万吉祥又狠狠地刺了厅长一句:“我们特来提供证据,难道厅长先生害怕真相大白于天下?”
厅长老羞成怒,厉声喊道:“来啊,将万吉祥……”
众记者和随万吉祥一同前来的工商界人士立即大声抗议:“我们要了解真相!请万先生提供证据!”
万吉祥将有众多签名画押的状文展开示众:“这是《忠义堂》四邻目睹白俄伊万被杀经过之陈述!”
随万吉祥一起前来的同仁一齐站起。其中一人大声地声明:“我们是工商、演艺、武术界推举的代表,代表哈市民意,要求哈警察厅立即无罪释放被关押的白雪小姐和《忠义堂》众人,抚恤无辜被杀家属,缉拿真正凶犯!”
众记者:“有《忠义堂》四邻证明,白雪等人杀害伊万罪名就不能成立。”
厅长:“你们说,白雪等人不是凶犯,那么谁是?!”
万吉祥不便公开指控警察厅,便把球抛回给厅长:“查明真相,缉拿凶犯,乃是贵厅职责!”
欧文没有预料到万吉祥和工商、武艺界的人士会出席记者招待会,但他认为玛丽娅在招待会上公开露面,必定引起了各方注目,既有效地保障她的人身安全,又能及时把她来哈的讯息传递给约瑟,等待约瑟派人找她‘算账’,从而取得联系。就让玛丽娅参加发布会见机行事。玛丽娅知道万吉祥和约瑟私下交情,一看万吉祥公开责难厅长,让厅长狼狈不堪时,便掀掉头巾,站了出来:“万先生即使知道凶犯是谁,也不敢说出!”
玛丽娅抛头露面的时机掌握得再好不过,既为厅长解了困,取得厅长对自己的好感,也引起了所有记者,在场的各方人士的极大兴趣。
万吉祥大为惊愕,不单因为是逃窜外地,销声匿迹许久的玛丽娅为什么突然返哈让他困惑,而且,她替厅长接下球,巧妙地送还给自己,还说出万吉祥所不能说,但又含而不露,耐人寻味。他注视着玛丽娅,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听她的一言一词,品味她的言外之音,捉摸她真正的用意。
众记者纷纷提问:“你是谁?你知道凶手是谁?”
玛丽娅:“我就是和西蒙·加斯普一起被绑架的玛丽娅·叶卡捷琳娜。”
众大哗,纷纷拍照:“请问,绑匪既然把你和西蒙一起绑架,怎么又让你自由?”
玛丽娅的解释合情合理:“我是俄国贵族后裔。况且,我孤身一人,家产早就尽失。”
记者:“你的意思是:绑架西蒙的也是白俄贵族后裔?”
玛丽娅:“我不能肯定。但是,是俄罗斯人。”
记者:“那么,西蒙现在监禁何地?”
玛丽娅十分遗憾地说:“我能知道就好了。”
记者:“既然你和西蒙一起被绑架的,能不知道被关押在什么地方?”
玛丽娅:“一起被绑架的,但分开关押。”
“西蒙被绑架与你有关,你不否认吧?”
“为什么我要否认?我和西蒙相爱。”
“据说,西蒙先生是在他所爱的俄罗斯姑娘家门前被绑架的。而这位姑娘身家清白,她本人立身处世也备受称赞。但是你……”
“西蒙先生怎么能爱上你呢?有人说,你受人指使引诱西蒙上钩。”又一记者毫不留情,单刀直入,逼向道。
“有人不知情,随意猜测可以原谅。我也是受害人,为什么有人就不同情我,反而攻击我?我要请厅长先生和诸位记者先生主持公道!”玛丽娅愤慨地呼吁,没有掩饰她的悲愤之情。
厅长:“为什么有人要造谣污蔑你?”
厅长不会不明白,玛丽娅的矛头所指,他想借机把火引到约瑟身上。
玛丽娅明白厅长的用意:“他们因为我和西蒙相爱而恨我!”
“你是指约瑟·加斯普一家吗?”
厅长来了精神,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不是那些奉金钱为上帝的人理想的儿媳妇。约瑟先生曾经怕我、恨我,不公正地对待我。但现在我原谅他,因为他遭遇这不幸事件。我更为西蒙,我所爱的人命运担心。我今天来这里也是请求警察厅尽快解救我的爱人!我呼吁社会各界协助警厅尽快解救我的所爱!”
玛丽娅借机表白自己,努力得到众人的同情。她在表演时,没忘记万吉祥。她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看到了对方对自己的期望。
“你刚才说,即使我知道杀害你同胞伊万的凶犯是谁,也不敢说出,我不能理解。”万吉祥和厅长的问话一样,是真是假无关宏旨,关键在于和玛丽娅对话,互相试探。
玛丽娅直言不讳地:“我和你一样,也认为《忠义堂》和白小姐有冤!但伊万在《忠义堂》门口被杀则是事实。这事实就说明有人想栽脏、陷害白小姐和《忠义堂》!更有人苦不得把水搅浑!”
这不是哗众取宠,而是在争取万吉祥和《忠义堂》,
众:“你认为谁要陷害《忠义堂》?谁要把水搅浑?”
玛丽娅没明确回答,但无懈可击:“绑架西蒙的人希望把水搅浑;与陈家和白小姐有怨有恨的人想栽脏、陷害。至于到底是谁,我和万先生一样,也请求警厅明察!我再次求警厅尽快解救西蒙!”
玛丽娅没明确回答,但这几句话,既情真意切,又无懈可击。
拉比阿隆·吉雪列夫、医学博士库弗斯曼率领犹太人请求:“我们请求宪警尽快破案,解救西蒙·加斯普!……”
厅长一看形势不妙,难以控制,立即宣布:“本厅将竭力克日破案,营救西蒙·加斯普。发布会到此结束。”
厅长拂袖退进后厅。
众记者也纷纷退出会场。玛丽娅待众人散去后,才款款向门口走去。
在站口等待的万吉祥挡住玛丽娅:“小姐,可以借个地方说话吗?”
玛丽娅看门口站着警察,便佯装生气:“万先生不会不怀好意吧?”
万吉祥严肃地:“小姐应该相信我万某的为人。”
玛丽娅步下台阶,已没有人注意自己,就说:“先生是位爱惜名誉的绅士,有些话怕是私下才能说。我跟先生就是。”
万吉祥和玛丽娅进了一家西餐馆。
在单间落座后,玛丽娅急切地“我知道,你找我,不是看上我年轻、漂亮……有话就明说吧。”
“西蒙被绑架,至今生死不明,加斯普一家痛苦不堪;陈学文一家也受牵连,人祸频至。”
“我也没想会出现这么多意外不幸。你相信我吗,我也是受害人!”
“我相信,要不,我也不找你。我希望你回哈尔滨,出现在新闻发布会上,不是只为了向警察厅提出请求。”
“约瑟要是支付赎金,西蒙早就回家了,我也不会这么……不安。”
“你认为赎金能赎回西蒙的性命?”
“他们就是为赎金才绑架西蒙的!”
“但他们还要杀人灭口。”
玛丽娅:“你们也认为他会杀了西蒙?”
“看来,小姐你是知道这个他们是谁了!那么,小姐自然会清楚,这个人绝对不允许绑架内情、主谋策划者的名字公诸于众的。西蒙活着对他们就是个威胁呀。”
玛丽娅:“那快,快救出西蒙!西蒙要是被杀害了,我一生将不得安宁!”
“小姐真的不知道西蒙被监禁的地方吗?”
“真的不知道!这回和欧文·法诺一起回哈尔滨,我公开露面是为了……”
万吉祥急急插话:“欧文·法诺也回哈尔滨了?”
“是的,我们一起回来。我们都是为了西蒙才回来,都想减轻我们的负罪感。”
“这就太好了。我们太需要你们了。”
“请转告伊斯东先生,欧文·法诺希望和伊斯东先生私下见面。”
马迭尔的人及时将玛丽娅意外地在警厅新闻发布会上现身以及万吉祥邀她一同离去的事报告约瑟。正和伊斯东等待消息的约瑟又惊讶又愤恨,对着话筒吼道:“谁?玛丽娅?玛丽娅出现在警察厅……万先生请这女骗子吃饭?去找她!”
伊斯东:“你可以找她!但你找到她,对她说什么?”
约瑟双手使劲一抓做着撕的动作:“我要把这个女骗子撕碎了!”
伊斯东:“不行!你杀了玛丽娅,不但救了不西蒙,还会给你招致严重后果!玛丽娅可能给我们提供有用的情况!”
约瑟怨恨玛丽娅是可以理解的:“这个女人的话一句都不能信!”
伊斯东:“但玛丽娅这时候公开露面,很有文章,是个谜。我们要读懂这篇文章,要破解这个谜!她对我们有用!你一定要听我的忠告,不能鲁莽行事!一切等万先生的消息!”这时,领事馆来了电话,要伊斯东立即回去。伊斯东匆匆走了。
3
连日来片山忙于公务,整天东奔西走,抓反日分子,准备向关东军司令部报告材料,策划一连贯的绑架,累得筋疲力尽,无暇顾及白雪。里帕托夫有了上次新闻发布会的教训,再也不敢在发布会出头露面。发布会一结束他就跑到宪兵队,在宪兵队候片山多时了。一见片山进来,就急忙报告:“秘书先生,警察厅的新闻发布会……”
“新闻发布会出现了意外?”看里帕托夫愁眉苦脸的样子,片山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里帕托夫挠了挠后脑勺:“玛丽娅回哈尔滨了,还出席厅长的新闻发布会。”
片山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就这事?”
“还有,没想,各界要求开释白雪和《忠义堂》等人。秘书先生,是不是放了了事?”
片山:“抓了,就不放!”
“可是,《忠义堂》四邻出具证明,证明伊万不是白雪等人杀的。工商、演艺、武术界的代表要求无罪释放。”
“还要求警察厅和警察厅的督察长里帕托夫先生公开承认抓错了人、赔礼谢罪吗?”片山挖苦地问。
“这倒没有。不过……不放人、怕有麻烦。”
“你们干的很漂亮!”
“没想万吉祥也出了面。”
“万吉祥为什么要替《忠义堂》讲话?”
“万吉祥还替约瑟办事!”
“我问的是万吉祥为什么胆敢和你警察厅作对?”
“还有哈市各界代表……”
“我问你;为什么这些人如此大胆?”
“我想,《忠义堂》在哈尔滨名气大,朋友多。各界的人都有……”
“朋友多?各界都有?共党也有?是不是《忠义堂》就是共匪的一个巢穴?”
“这……不大可能。”
“我们可以把不可能变为可能!”
只有通共的帽子扣在万吉祥头上,才能收拾他!那么白雪呢?再不能让她出任何意外,从他手心逃脱了,事不宜迟,必须立即动手!
“立即将白雪押来宪兵队!”
科洛索夫叫。
“这……万吉祥等人要跟我要人……”
“我自有办法!”
里帕托夫退出办公室,在门口遇上欧文,欧文早就来到宪兵队,在片山的办公室门外听到室内的对话。欧文扫了里帕托夫一眼,进了办公室:“秘书先生,有事吗?”
片山:“万吉祥他敢跳出来和我作对”
欧文·法诺:“他没有这胆量,也没有这力量。他不知道是先生你策划、指挥西蒙事件的。”
“那么,他找玛丽娅干什么的?”
“据玛丽娅说,万吉祥想聘请她作《吉祥》商场的联络部经理兼礼仪小姐。”
“哈……玛丽娅很美丽!很有吸引力!”
“他以为玛丽娅会给他带来财运。玛丽娅公开在警察厅新闻发布会露面,成为新闻小姐后,万吉祥想利用新闻效应。”
“万吉祥和暗中与我作对的人就没有来往?”
“万吉祥和约瑟有来往,但据我所知,纯属中国人的礼节性拜访。当然,我不敢保证,对西蒙这事他没有倾向性。”
“他们会不会让万吉祥出面?”
“也有可能。如果万吉祥是来试探的话,我们会发现万吉祥身后要找玛丽娅的人。”
“玛丽娅去万吉祥的商行,必须严加监视。”
“不用。玛丽娅会及时报告一切的。”
“你对她说,她立了功。我重重有赏!叫她忠心对我!”
“警察厅长好像……”
“玛丽娅及时救驾,厅长对她很有好感。叫她先去《吉祥》商场几天,然后,去警察厅吧!”
“好的。”欧文·法诺踌蹰地,“先生,《忠义堂》被捕的几个人……”
“等等再说。”片山接着问道,“万吉祥胆敢公开为《忠义堂》说话,有无背境?”
欧文·法诺:“他自封为儒商,这回大概是想钓名钩誉罢了。”
4
洋楼顶楼小屋门被推开,科洛索夫匆匆地带两个彪形凶汉进,对白雪扬了一下下巴。两凶汉奔向白雪。白雪被吓得一跳,退到墙角。
大汉逼到墙角,嘻皮笑脸地:“小姐,乖乖呆着,让你看场好戏。要是乱喊乱叫乱动,我们就和你玩玩。”
科洛索夫恶狠狠地冲着妇人吼道:“丁玉娘,三天期限过去了,没送一分钱来,我们只好送你上路了。”
丁玉娘叹了口气:“早死早解脱。”
科洛索夫:“你没话说了?”
“我想对我的先生说,我不能陪他了,我也想对这位大妹子说,你还年轻、要活下去!”
科洛索夫:“她会活下去的,但你的先生,那个叫王世清的老家伙早就下地狱了。你要陪他,也下地狱去吧!”
丁玉娘大惊:“什么,你们把他……”
“我们对他伺候很周到,有烟有酒、有荼有水,怕他冷着,还用个大火炉给他烤。可这老家伙享受不了。看你这么富态、细皮嫩肉的,是个受人伺候惯的阔太太。这几天,亏待了你,现在给你补偿补偿,怎么伺候王世清,也怎么伺候你。”
科洛索夫说着,猛抽了一口烟,将烟头按在丁玉娘脸上。
“啊……”丁玉娘惨叫一声,往后一仰,摔倒。从脸上冒出一缕烟,一股肉焦味。香烟头还沾在她的脸上。
科洛索夫上前一步,一把揪起她的头髻,又点燃打火机,贴近丁玉娘的脸。蓝色的火苗舔着她的皮肤,丁玉娘又是一声惨叫。
科洛索夫:“还没正式上桌,先敬敬烟!”
“放开她!”白雪喊着,就要扑过去。
两大汉立即动手,将白雪打倒在地,站在她两旁。两人一脚踩着白雪的胳膊,一脚踏住她的小腿,转向科洛索夫:“让我们先收拾这个小妞吧,头。”
科洛索夫:“不,让她老实呆着!不要伤了她的皮肉。等我把这只肥猪退了毛,扒了皮……”
白雪愤怒地:“她的丈夫被你们折磨死了,你还不放过她!”
“粮食太缺了。大日本帝国要、关东军要、宪兵队要、满州国上下官员要、我们这一大帮办事的也要啊。我们不能白养她这几天。她舍不得钱,就扒她的皮做扇、做画布,做灯套、做手套,做工艺品。她这身皮又白又细,是上等的料。我不会往她身上敬烟。当然,扒皮的活,我不在行,也不用我。有专职人干……”
白雪痛心地:“人,怎么会这么恶毒,凶残!”
科洛索夫:“就要生你看看,我们怎么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叫你学乖。”
丁玉娘缓过气来:“大妹子,不要向恶魔要慈悲!也不要对恶魔有慈悲心!”
“你这条舌头太讨厌了,我给你割下吧!”科活索夫说着,拔出了匕首。
“再见了,大嫂!”
“你,把这个老娘收拾了。你,跟我把这个小娘带走!科洛索夫指着了玉娘和白雪命令两个凶汉。”
白雪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走!”不待白雪说完,拽起白雪推了她一把。
一凶汉和科洛索夫一左一右架起白雪,将她拖出门外。
从小屋内传出丁玉娘的惨叫声。
白雪被拖出院门外,被塞进小轿车后排。她的左右是科洛索夫和凶汉。
轿车沿着江岸颠簸了一阵,拐进炮队街(今通江街)。
车内,科洛索夫触了一下白雪的腿:“秘书先生对丁玉娘很失望,所以才命令动手。你么……”
白雪:“你要把我押去宪兵队,交给片山?”
“这回不是你要求见片山秘书,而是片山秘书要我请你去。上回我们见了面,我们都忘不了你。”
白雪闭上了眼睛。
科洛索夫继续说:“当然,你把事情捅出去,秘书先生很生气。不过,只要现在你采取合作态度,秘书先生就不计较过去的事了,不会用对付丁玉娘的手段对付你。”
白雪仍然默不作声。
科洛索夫喋喋不休地:“上次,你找我,要我替你约见秘书,说是送给我一份厚礼。厚礼,我就不要了,只希望你在秘书先生跟前,替我多美言几句就好了。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片山大踏步朝宪兵队地下室走去。他的皮靴敲击着地下室走廊的水泥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在空荡的走廊回响。
他推开一间刑讯室的铁门,一步跨了进去。对看守白雪的宪兵挥了挥手:“出去!”
“是”。宪兵退出刑讯室。
片山阴森森的目光落在被反捆着胳膊的白雪脸上:“我们又见面了。”
白雪抬起头,扫了片山一眼,转过身去。一到刑讯室,她就被反捆起胳膊,左思右想与片山同归于尽或者自杀的计策,但她的身旁有宪兵看守,他的双手就按在白雪的肩膀上,不许她动弹,所以没有实施的可能,只有任凭片山摆布了。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悲愤欲绝,但极力控制自己,保持自己的尊严。
“怎么,不敢面对我了?因为你不守信,将我们的私下交易在伊斯东的记者招待会公开了?”片山跨了一步,揪起白雪的头发,逼她面对自己。他抿了抿嘴,开口问道。
白雪脸无惧色,从容地答道:“我没有说出你的名字,只想提醒你。”
“你们就是指名道姓了,又有什么用?科洛索夫不是照样当他的主编,里帕托夫照样当他的督察长?更不必说我片山了!哈尔滨哪家报纸敢说三道四?哪个记者敢登我片山的名,敢说我宪兵队一个不字?”片山咧歪了嘴,尖声叫道。他脸上的肌肉因愤恨激动而抽搐。
“你很得意。”白雪流露出不屑的神色。
“我当然得意!我不仅吃了十万赎金,今天还要吃了你!你再也不能从我片山嘴里飞走了!再没有哪个老太婆来救你了!”
白雪的讽刺反而刺激着片山,他要慢慢收拾这个不怕死的女子!
“你既无耻又狠毒!”
白雪憎恶的表情,让片山下意识地抓紧她的头发。
“有耻无耻,就看他是不是胜利者,大丈夫。中国就有一句话,无毒不丈夫,说得很有道理嘛。”
片山张开手,乌黑柔软的长发遮住了白雪的脸额。
“对既无耻又狠毒的人,我无话可说。”白雪摆了一下头,让头发从脸额上移开。
“但我们的买卖还要做下去。约瑟已收到他宝贝儿子的亲笔信了,他还需要你这位信使。我们亲热后,我就把你送回马迭尔。”片山动手把还垂在白雪脸上的一缕细发捏起,轻轻地揉着。
白雪转过身去。
片山拽住白雪的头发,把她的头拽近自己。
“你不愿在这地方和我亲热?不错,这刑室绝对不是亲热的合适地方。我的卧室很舒适、温馨,我再次请你光临。”
白雪愤怒地:“片山,要杀要剐,随你。但要作践我,休想!”
“试试看吧,来人!”片山松开手指,头发坠下。他朝门外大声叫喊。
两个宪兵进来:“到!”
片山俯身对着白雪:“是在这里,在他们跟前呢,还是去我的卧室,由你选择。”
白雪愤怒地扫了片山一眼,又转过身去。
片山大怒:“上去,把她的衣服都给我扒光!”
“是!”两个宪兵着手扒白雪的衣服。
白雪跳起,奔向门口。两个宪兵追上,一个用胳膊夹住她的脖颈,一个动手扒上衣。
处长突然走了进来,威严地:“放开她!”
片山倏地转过身,看到处长,惊慌地:“啊,是处长,您……”
处长又重复了一句:“放开白雪!”
片山急忙对宪兵喊道:“你们,耳聋了吗?没听到处长的命令吗?放开白雪,快滚出去!”
“是!”两个宪兵放开白雪,行了军礼,退出刑讯室。
片山恭敬地:“不知道处长驾到……”
“怎么,宪兵队,我就不能来?”处长冷笑一声,转身打量白雪。
“不,不,队长和我本人一再恳请处长您来视察,训示,但……”片山显得很为难。
“我不想过问你们的事。”
“但今天……”
“今天,十万赎金让我不得不来。”处长突然重拳出击。
“啊……”片山大吃一惊,“处长,您,您……”
“我们出去谈谈吧!”处长说着,朝门外走去。
片山胆战心惊,硬着头皮急忙随后跟着。宪兵队私吞赎金虽然司空见惯,大家都睁一眼闭一眼,但处长要是上报,关东军司令追究查办下来,片山不但要吐出全部数目,还得卷起铺盖走路。现在他只有顺着处长的心意去做,求处长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在走廊上,处长停住脚步:“就几句话,在这里谈吧。”
“我听从处长您的吩咐。”片山毕恭毕敬地立正,低下头来不敢正眼看处长。
处长背着双手、歪着脑袋盯住片山,脸上挂着讪笑“你很想知道我的情报来源吧?”
“不敢,不敢。”片山的额头沁出冷汗,连连摇头。
“那么,还需要我提醒你,私自侵吞帝国的财产,该受何种惩罚了吧?”
“处长,求您看在我片山多年为帝国效力的份上……”
“这事,我可以不上报,只要……”处长不必把话说尽,也不能把他的要求说明。同行是冤家,他不想让片山抓住自己的把柄。
“我立即将这十万赎金交给您。”片山大喜过望,他明白处长放过自己不是为交情。
“我更希望宪兵队特高课不要插手我们的事。”
“不敢,我们从来就不敢过问情报处的事。”
“你们不敢明目张胆抢夺我们的功劳,但暗地里没少干吧?”
“我们愚蠢!”
“不错,谁想跟我情报处做手脚,只有自讨苦吃。”
“今后一定不敢。”
“很好。希望片山你变聪明点。”
“我片山一定为处长效力。”
“好自为之吧。那个白雪,你交给我吧。”
“我服从处长的命令。”
“让我跟她谈谈。”
“是,处长请!”“你不会恨我多管你的事吧?”
“不敢,不敢。”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来的正是时候?”
“不、不、不……”
“那么,你可以走了。”
“是!”片山敬礼罢,灰溜溜地走了。
处长目送片山上了楼,才进刑室,走到白雪跟前,和颜悦色地说:“我为片山的无礼,向你道歉。”
白雪看了处长一眼,揶揄地:“占领者对一个被占领地的囚徒道歉?”
“我们大和民族向你们中华民族学习了很多东西。待人有礼,只是其中之一。”处长宽容地笑了笑,大有长者风范。
“你们在东北的暴行罄竹难书,令人发指,要向中国道歉吗?”
已经到了宪兵队,而且,被押在刑讯室捆着双手,就没有生还的希望,反而让白雪坦然。
“小姐,我希望我们能平心静气地谈谈。”处长不愠不怒,依然心平气和地说。
“和占领军有什么可谈的!”
“有!有很多可谈的,不要气冲冲的,小姐。你们中国人不是讲‘忍’字吗?我们大和民族也跟你们学会了‘忍’字功夫,忍辱负重了百年,经过明治维新,才扬眉吐气。目前你们的处境更需要忍耐。你耐下心来,先听我谈些什么。你们最讲‘忠义’,但小姐你所作所为就不忠不义。”
白雪看了处长一眼,反问道:“我的所作所为怎么就不忠不义?”
“中国自古以来讲的‘忠’,就是对君王、对国家的忠心。请问,小姐你对满洲执政忠心了吗?”
白雪正色地答道:“我们忠于我们的祖国,我们的祖先。”
“你们的国家不就是满洲国吗?现在的满洲执政不就是满清皇子皇孙?”
白雪嘲笑地:“先生你对中国的历史要不是一窍不通,就是信口雌黄。”
处长仍然一脸正经:“请小姐赐教。”
白雪愤愤地:“清帝国早就被中国人民唾弃了,你们所建立的‘满洲国’是你们的,世界上有儿个国家承认?你们让早就被逐出清宫的溥仪当执政,他还没龙袍加身,叫谁向他效忠?”
“满洲国刚建立,国际考察团刚走;执政即将登上皇位。我劝小组眼光放远些。再说‘义’字。义就是道理,就是情谊。你们和我们都深受白种人欺凌,现在到了把他们驱逐出亚洲的时候了!我们都是黄种人,应该携手合作对付白种人!可是,你这个黄种人却帮碧眼白皮肤的法国人,帮认钱不认亲谊的犹太人和黄种人作对,这不是不义之举吗?”
“我是约瑟先生的养女,又是他的秘书,我帮法国副领事先生营救少东家,不是义行吗?你们割掉西蒙的耳朵,杀死伊万,枪杀《忠义堂》兄弟,更不用谈杀害了多少无辜百姓,都是你们的‘仁义’之举吗?”
“我们取约瑟不义之财,济满洲国民之难,不是大义之举吗?至于枪杀《忠义堂》、让小姐你也受委屈,则是警察厅为缉拿凶犯,不得已而为之。我们是枪杀了人,但他们是共匪,该杀。这,小姐你应该不持异议吧?”
“先生能说会道,指鹿为马,怪不得先生当上了什么处长高职!”
“哈……只要听的进我的话,就好。”
“我倒以为,先生你枉费心机。”
“年轻人容易上当,被人唆使,行事鲁莽,情有可宥,我应该尽长辈的一份责任,给年轻人开导开导。”
“我受什么人唆使?先生要开导我怎么做?”
“小姐回去好好劝说约瑟先生,也转告伊斯东先生:和我大日本帝国合作,才是明智之举。”
“听你这话,好像要放我出去?”
“小姐聪明。”
“先生你想让我向你道谢吧。”
“道谢倒不必。听从我的劝告就好。还有,我还请小姐对《忠义堂》转达我的要求。”
“你想要抓陈大拳师吧。但你查不出他的去向。”
“不,不,小姐误会了。要抓陈学武,在他尚未离《忠义堂》前,就可动手!我情报处和宪宾队特高课不至于查不出他的下落吧?我不动手,就是想结交陈学武大师。”
“要他们也听你的,给你卖命?”
“小姐这话就毫无道理了!我们不需要《忠义堂》卖命!《忠义堂》又能为我大日本帝国效什么力呢?”
“你刚才不是说要中日提携,合作共荣吗?”
“中满提携,合作共荣,难道你和《忠义堂》不愿意吗?”
“我想《忠义堂》只教武术,不懂得什么提携,合作共荣。”
“小姐不听我好言相劝了?”
白雪扭过头去。
“小姐是逼我……?”
“动用你们的刑具吧!”
“不,不,要我来……”处长说着,上去,似是要撕白雪的衣衫……
“你和片山一样,都是……”白雪愤恨地盯着处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
“不完全一样。”处长动手解开白雪身上的绳子,“小姐可以回家了。”
“什么,你真的要放我出去?”白雪大感意外,
“是的,放你。”
“你不怕我逃了?”
“记住,小姐,抓你的是警察厅,而不是我情报处。是我放你的,恢复小姐你的自由。小姐愿上什么地方,尽可随便。”
“《忠义堂》的兄弟呢?”
“我通知警察厅放人。”
“陈学文老先生呢?”
“当然也让他回家。”
“你这话当真?”
“我说话算数,但警察厅恐怕有他们的一套规矩。希望小姐也作出明智的决定,回去后好好劝说大家,再也不要发表不合时宜的言论了!白小姐请!”
外长亲自带白雪上了楼,大声叫唤:“片山秘书!”
片山立声而出:“我听候处长吩咐。”
“派车送白小姐回马迭尔!我不希望路上出现任何意外,明白吗?”
“处长放心,我让宪兵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