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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意外来袭

经过内部选拔,大鹏和王俊梅获得了参加比赛的资格。

比赛之前,赵老师破例请我们下饭馆,一来给大鹏和俊梅饯行,二来感谢我们其他八个人陪大家走到最后。

在饭店的包厢,赵老师点了几个凉菜,一人一碗西红柿鸡蛋饸烙面。

“这一年,我们都不容易,大家经历了最寒冷的冬天,度过了春天,走到了炎热的夏天。这一年有都太多的欢笑泪水,点点滴滴,我都记在心里。我相信大鹏和俊梅一定能取得好成绩,我也希望你们几个继续参加训练。还是那句话,跑步的目的不是战胜别人,而是超越自己。”

“赵老师,您也辛苦了。这是我们一份心意。”大鹏说着,拿出来一个保温杯,捧在胸前,说送给赵老师。

“这个礼物是我们集体买的,送给您,祝愿赵老师身体健康,永远年轻。”王俊梅补充道。

赵老师竟然有些激动,拿着杯子,停顿了许久。“谢谢孩子们,我很久没收到过礼物了。”他说道。

“赵老师不会越过越年轻,可是和你们在一起,我就觉得自己年轻多了。以前,我读初中的时候,学习也不好,而且我个子高,大家都喜欢取笑我。后来学校的体育老师发现了我,问我愿不愿意练田径,我当时都不知道田径是什么意思。说了你们不信,我最早练得是跳高,但没出成绩,后来改练了跳远,就作为体育特长生,上了师范。在师范学校,我最喜欢还是打篮球,跑步一直只是个基础,但是个重要的基础。你们在座的不一定都走体育的道路,但跑步可以成为你们人生路上的一个重要伴侣,助你们成功。”

从饭店解散后,俊梅和妞妞走在一起,有话要说。

“妞妞,谢谢你让给我这次机会。”俊梅不好意思地说。

“这是你应该得的啊。”

“不对,其实那天选拔赛,你在故意让我,我看得出来。”

“怎么可能?我也是认真拼的。”妞妞笑道。

“你不用辩解,大家都看在眼里的,我要谢谢你。”俊梅用诚挚的口气说道。

妞妞没有再言语,她知道俊梅把这次比赛看得很重要,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一旦获奖,她就可以在中考获得特长生的待遇。她和大鹏一样,都是把练体育作为未来的人生道路的,而妞妞自己呢,她越来越发现,她就想当个老师。

赵老师,大鹏,俊梅坐上去市里的大巴出发了。我们挥手告别,等待他们带回好成绩。

比赛一共是十公里距离,从市府广场前出发,终点到白马寺。白马寺也是可以追溯到唐朝的佛教圣地,在当地影响力巨大,历朝历代,香火旺盛。

尽管只是五月天,气温却已经急剧回升,天气一下子热了起来,走在路上汗流浃背。广场上人潮涌动,来参加比赛的学生老师,成群结队,聚集在一起。广场上拉着横幅,挂着气球,一副节日的气氛。

仪式结束后,比赛正式开始了,先是男生组,然后女生组。只听一声信号枪响,大熊飞奔在前面,积蓄的能量全都使了出来。王俊梅也是抱着必胜的信念往前冲。

天气太热了,十公里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每个人都累的满头大汗。半程之后,梯队的距离就越拉越大了。大熊和俊梅一直保持在第一梯队。

路边隔一段距离,就有自愿者和啦啦队加油助威。

大概到八公里处,有一段长长的上坡。俊梅此时感觉到胸闷气喘,有些头晕,竟然摔倒在马路上,一直没有爬起来。

负责比赛的服务人员,赶忙安排车子,把俊梅送到了市里的医院。

可谁也没有想到,王俊梅再也没有醒过来,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后来的医学上的死因说是俊梅有先天性的心脏病。

当天下午,消息就传到了学校。我和妞妞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这突如其来的噩耗,仿佛就像是世界末日来临一样,对我们来说太过沉重。

晚上,我们田径队的人员,聚集在平时训练的操场上,抱着头痛哭。妞妞哭得很厉害,她们两个人关系走得比较近。

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人说没就没有了,这样残酷的现实,在我的青春记忆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王俊梅,这个人,这个名字,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尽管我们不曾成为最好的朋友,但我深深地悼念她。

我第一次感受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渺小。一个年轻的,鲜活的,茁壮成长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

后来,班主任老师们过来,把我们一个个领回去了。

妞妞好久都没有从俊梅的离去中恢复。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那个人是我。”

“别再说了,不是你的错,和你没关系。”

“还是有关系的,如果我争取到了这个机会,俊梅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妞妞说完,眼泪又流下来。

过了很久,我们都没有看见赵老师,一直到放暑假都没看见他。

再一个新学期来临的时候,我们才看见了他的身影,但他已经不再是我们班的体育老师,而是开始带新一届的学生。他变得比以前更瘦了,甚至,我想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都没有力气和我说话。

我和妞妞一直等待着一个机会,一个赵老师召唤我们的机会。

我记得又是过了国庆节之后,赵老师把我和妞妞,还有其他几个跑步的苗子,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极其简单,一张办公桌,一张椅子,一个柜子,最里面还有一个单人床。

“我今天要告诉你们一个消息。”赵老师开门进山地说。

“长跑比赛不会再有了,田径队不会再有了,全部都解散了。”说完,赵老师眼眶含着泪水。

“老师也很难过,对不起俊梅,也对不起你们。”

“赵老师,您没有对不起我们,我们非常感谢你。”妞妞说道。

“以后比赛没了,队伍没了,但我希望你们还能保持对跑步的热情,跑步没有错。”赵老师停顿了一下。

“以后,你们有生活上,学习上的各种困难,也可以来找我,只要赵老师有能力,一定会帮助你们。”

“嗯嗯。”我们都点点头。

从赵老师房间出来,我们都沉默不语,各回各的宿舍。

没有风,没有雨,只有阳光照耀着大地。我们每天的跑步声和呐喊声仿佛还在校园里回响着。

就这样,我们短暂的田径队生涯就结束了,但我们的跑步生涯没有结束,还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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