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微微一笑，指着王亮，“哦？你现在是想叙旧吗？但是你再不回去的话，恐怕得跟那小鬼一样了。”
王亮皱眉，低头往身体瞧，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一点点消散。
“如果你现在回去身体，或许还来得及。”
王亮脸色猛地一变，头也不回地朝家中飞去。
“出来吧，看到不该看的，难道还想离开吗。”少女缓缓降落到草地上，朝张岚所在望去。
张岚内心一颤，难道她发现我了！？
心跳噗通地加速跳动，竭力克制着呼吸，耳边只有那蛙鸣。
张岚透过树叶朝少女望去，目光恰好撞进少女深邃的眼眸，她心头一颤，被发现了！
被发现了，张岚索性不再躲藏，光明正大的走出树丛。
然而这次身后却没有跟着的脚步声。
“你们两个也都出来，既然已经被发现，还躲什么？”张岚扭头道，却见身后只留下两堆柳树叶，半个人影都不见，她浑身一冷。
郭东升和王文亭呢？！
他们为什么不见了？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是在递给我望远镜之前还是之后？！假如是在递给望远镜之前，他们已经不再，那么自己身后一直跟着的，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
她感觉拿着望远镜的手发冷。
“你是在找那一直跟着你的东西吗？如果是这个，那两堆树叶就是跟着你的东西。”少女指了指张岚后背。
张岚顺着少女所指，用余光一瞄，瞳孔瞬间睁大，只见那两堆柳树叶缓缓挪动，如飞舞的蝴蝶般堆叠成两个人。
张岚看得头皮发麻，内心涌起寒气，手下意识放到左腰上，然而却摸不到枪，她才意识到自己没将枪带来。
看她那惊恐的模样，少女嘴角微翘，“这个嘛，只是柳树叶子而已，你不用那么害怕的。”
柳树叶子….张岚也知道这东西是柳树叶子，但是这东西怎么可能是普通的柳树叶子！
少女打了个响指，只见那柳叶人顿时化作落叶散落。
张岚定定地看着少女，少女笑了笑，“只是个小法术，不必这么惊讶。”张岚捏着望远镜，克制内心的恐慌以及这二十多年世界观被冲刷的震撼，看着少女，“我们五人来这个村子，只是为了做人口普查，如果冒犯您了，还请您能原谅。我们会马上离开这里。”
“你们并没有冒犯我，不过，人口普查？”少女似笑非笑，“这你说得不对吧。你们不是为了抓熊肖来的吗。”
张岚内心一惊，被识破了，也只能坦然。
“没错，熊肖涉及一件案件，我们需要带他回去协助调查。”
“唔，这就有些难办了，我收了他母亲几天的食物贿赂，答应保他一次。你说，该怎么办呢。”少女笑眯眯地看着张岚。
张岚浑身一冷，她难道想杀人灭口？
“不过，我可不是蛮不讲理的，这样吧，你做我徒弟如何？”
张岚：“？？”
“我看你天资聪颖骨骼惊奇，乃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奇才，是修仙的好材料，你可愿入我门下？”
张岚：为什么这个台词这么熟悉？
“那个，您要收我为徒？”张岚有点难以相信这个转折。
“是的徒弟。”
“那我抓熊肖？”张岚打量着少女脸色，试探问道。
“…不行，虽然当年熊肖离开村子，并宣布自己不再是村子中的人，我理应不用保护他，但是他母亲毕竟贿赂了我那么多天，若是直接被你带走，我日后的食物由谁负责。”少女义正言辞，为了一日三餐、口腹之欲，少女拒绝了刚认的徒弟。
“不过嘛，也不是没得商量的。”少女话音一转，眼睛笑得月牙弯弯，像一只偷得腥的小狐狸，“只要你负责我的衣食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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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树林里打转的郭东升和王文亭带出来，回村长家的路上，张岚越想越不对劲，总感觉似乎有什么遗忘了，她忽然想起那天出发前，对下面的人所说的话。
那时她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一叠资料以及一份带着录音的USB，投影到屏幕的界面图片跳转到满是鲜血以及破碎瓷片的地面…
“这是当时的现场照片。受害人是他的妻子和邻居。距当时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
“幸运的是那两位受害人都被成功救下来，并无任何人在这次事故中死亡。”
“熊肖妻子醒后，我们对熊肖的妻子做了一份录音。令我们吃惊的是，我们原以为作为受害人的她，本该谴责熊肖暴行，并要求我们将他缉拿归案。但是她，却竭尽全力为熊肖辩解，下面是熊肖妻子的录音…”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偌大的办公室响起…
“我的丈夫，他，他…有双重人格。”
“主人格叫熊肖，另外一个人格叫王亮…熊肖他是个很大男子主义的人，表面上看上去是个很好的人，但是从和他的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熊肖的真实性格。”
“但是我不在乎，因为我在乎的不是他，我想在一起的人是王亮，而熊肖似乎也知道王亮的存在。他一直有定时的去问诊，想要消除王亮。所以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将他的药都给偷偷换掉…而熊肖的性格越来越暴躁，或许他隐约感觉到什么，为此时常踢打我…”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偷换药和喜欢王亮的事情被他知道了。那天他异常愤怒，直接拿着花瓶往我头上砸…”她说到这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后来我就要晕倒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隔壁的邻居，我想他是被这动静惊到了，之后我就晕了过去。”
“警察先生，我不怪他，不是他的错，是他那个主人格的错，是熊肖的错，所以如果要判刑的话，请你们消除熊肖的人格，不要伤害王亮…”
熊肖的妻子为了帮熊肖辩护，应该说是为熊肖的第二人格王亮辩护，为此她一并拿出了一份精神病确诊的病例，一份被确诊为双重人格的诊断书…
“队长，我们先去睡了，大半夜的在树林里折腾了一宿，太累了…”王文亭和郭东升朝张岚打招呼，然后头也不回缩进房间里。
张岚此刻忽然明白自己被少女忽悠了。
或许少女早就知道，熊肖是在精神不正常的情况下伤的人，根本不受刑事责任…
那她为什么要忽悠自己当她的徒弟？
